歐陽匪欣慰。
可是……
女兒愈懂事，愈令她自責。
其實，她當過幾天的母親呢？
角色的轉換都成問題。
“你們怎麼找過來的呢？”
月傾城，適時地緩和了氣氛。
將那憂傷，不着痕跡地衝掉。
她一邊問，一邊倒茶。
屋子裡，就有股清香。
歐陽匪笑說：“這不是要回斬仙界養胎麼，結果找不到路，我們便去了滄瀾城，碰巧聽說花月教的事。”
她讚賞地看着女兒。
月傾城臉微熱。
那點成績，算得了什麼？
她想起一件事，心裡微動。
“你們之前，是在這地方嗎？”
她將皇天密鑑取出來。
饒是見過大風大浪，歐陽匪亦忍不住眸目瀲灩。
“皇天密鑑……你收集了這麼多。”
她感慨。
很爲女兒驕傲。
沒有十分訝異。
好像，她女兒這麼出色是理所應當，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錯，這地方，我們稱作斷界谷。”
她才思敏捷，馬上反應過來，女兒原來知道他們在哪裡。
但，她沒有找過去。
歐陽匪沒有問。
她想，女兒應該也不知如何面對他們。
想到這裡，她又自責起來。
“小桃幺他們也在。”
月傾城點頭，問：“我聽說，最後一張圖在鳳陽道人手中？”
她等歐陽匪的答案。
如不是，掌清就撒了謊。
至於他爲何撒謊，那是另外再考慮的事了。
歐陽匪點頭。
“不錯。”
月傾城錯愕。
她居然錯怪了掌清？
實在太抱歉了。
歐陽匪說：“你想要那張圖？我讓鳳陽交出來。”
月傾城道：“倒也不是。”
正如掌清所言，皇天密鑑不落入魔修手裡，就是好局面。
她也不是非得知道那皇天密鑑的秘密。
歐陽匪：“他肯定要交的。你集滿這麼多，差那一張，不完整，豈不可惜？”
“怎麼了？”
說着，她敏銳地察覺到，女兒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月傾城如實道：“之前，我懷疑掌清和魔修勾結。現在看來，是我冒失了。”
歐陽匪：“此話怎講？”
月傾城便將自個兒認爲的諸多疑點，告訴她。
實在蹊蹺太多。
她甚至懷疑，當初掌清叫他們見那蜃市員工，後來發生的事，都可能是他一手主導。
歐陽匪哼道：“那個掌清……你這般認爲，很正常。他和神天衛有過節。”
月傾城：“？？？”
歐陽匪說：“他是仙界血脈。當初，他們家鬧事，被神天衛處置了一番。後來，那家族一蹶不振。好似銷聲匿跡了吧。”
月傾城一愣。
她想起來，上回見掌清。
掌清笑着說，他見過賽猙處理事務，很威風八面。
那時候，穩重的掌清就像變了個人，口氣裡藏着一些衝動和古怪的挑釁。
故而，當時她就飛快插話，轉移了話題。
這也是加重她懷疑掌清的小因素……
那麼，他的家族，便是被賽猙懲處……
“這麼說，他還是沒問題？”
月傾城問。
歐陽匪笑了笑，“依我看，沒大問題。但誰又能說得準呢？你多留一個心眼。闖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將江湖經驗傳授給女兒。
草木皆兵固然心累，但沒有自己的判斷力，最後怎麼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這便是武者界的殘酷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