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城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然後看向老爺子身後的桑叔公。
桑叔公冷汗直冒。
當日這羣人分明被他嚇唬走了，之後也確實消停下來，本想他們應該會安靜，誰曾想……
原來是等着今日鬧一場大的！
衆目睽睽之下，老爺子不管怎麼做，都會對他戰神的英明有所影響。
退兵？
怎麼可能，箭在弦上，豈能不發？
不退兵？
那這些昔日同僚該如何處理？
他們高舉着定國公府叛亂的旗幟，張口就是要老爺子三思，擺出一副你出兵就會造成天下大亂，還是別出來禍害人的姿態。
看起來，佔盡了道德面。
早知道當日就照着大小姐說的殺一儆百，以儆效尤了！
正當桑叔公心中一萬個後悔的時候，大小姐緩緩出聲。
“你們，是準備血濺當場麼？”
大街上，倏然就寂靜無聲。
就連抹着眼淚的幾位早就退休又冒出來攔路的老臣也是一愣，手停在了那裡，呆呆地看着月傾城。
看起來像仙女一般少女，透着濃濃的純潔氣質，出口便是這樣令人膽寒的話。
“或者，你們想試試被惡麒麟踩碎的感覺？”
月傾城眸色深沉。
她怎麼可能因爲這幾個無關緊要的老頭，就將爲了大戰準備那麼久的鐵麒麟原路返回？
冷氣，如化實質般浸透而出。
座下惡麒麟受驚，前蹄慌張地往前擡起亂蹬着。
月傾城緊了緊繮繩。
吼——
惡麒麟的腿蹬得更厲害。
但它在外人看來可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在配合月傾城威嚇這些攔路虎。
“你……”
老臣們受驚，不由自主往後倒退幾步，腳步虛浮的他們差點摔倒，顯得很滑稽的樣子。
沒有強大的修爲支撐，本來就行將就木的人還出來到處亂跑。
“月傾城，你……”
一名老者憤憤的指着月傾城，這個和他孫女差不多大的姑娘，爲何脾氣竟和她家姑娘差那麼多！
她家的姑娘賢良淑德，絕不會如此無狀！
這是一個失德的女子！
“老宰相……”
原本一言不發垂着眸子的老爺子終於在他們與月傾城對上的時候吭聲。
“即便焚焰消失，你老也不會在朝廷上再度揮斥方遒的，當今聖上已不是敬愛你的先帝。當年可是他親手將你拉下馬的，還是你以爲，此刻做了什麼，你的子孫、世家，就能借你的勢再度獲得榮寵？”
說到最後，老爺子眸光凌厲，如同一把刺破渾濁蒼穹的利劍，刺入老宰相心神。
被說中心事的老宰相臉色微白，倒退幾步。
他竟然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還有你們，不也和我一樣被皇帝分權？這些年是因爲皇帝對我執念太深，才讓你們得以喘息。還是說正因爲如此，讓你們以爲皇帝對你們格外仁慈？”
看着被點中心事的這些人面色紛紛蒼白，老爺子重重嘆了口氣。
這些人，年輕時都是共同輔佐過先帝的老友。
不是情非得已，他不願對他們惡語相向，破滅他們心中對權勢的錯誤貪戀。
“如再攔着，休怪月某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