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忽然,一名衣服幾乎與大地顏色融爲一體的夜叉,悄無聲息的從鄭十翼後背跳起。
瞭然高呼一聲,似乎是怕鄭十翼來不及反應,側身躍起,在對方抵達鄭十翼之前,橫檔在前方,佛家絕學之分筋挫骨掌,雙掌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弧線,合十,夾住了對方劈砍下來的戰刀。
下一刻,瞭然手臂向外一推,彷彿羅漢撞鐘的雙拳,猛然探出,砸在對方胸口之上。
喀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傳出,對面的夜叉身子頓時如同被狂奔中的巨獸撞飛一般,倒飛而出。
幾乎是震飛眼前夜叉的同時,一側一手持長槍的夜叉,從他的左側刺了過來。
不好!
瞭然感覺到一側傳來的勁風,想要躲閃,之前本就縱身躍起,身體失衡,還用雙拳向外一推,反震之下,他的身體一時間根本難以控制,更無從躲閃。
眼看着這把長槍便要刺中他的左肋,一側,一道黑光閃過。
那握着長槍的手臂,被一刀斬斷。
眼前夜叉還未出慘叫,又一道黑光閃過,那剛剛斬斷他手臂的墨鱗刀,再度出現在了他的脖子處,一刀斬落,乾淨利索的斬下了他的腦袋。
纔剛剛擊殺一個夜叉,下一刻,剛剛斬落這夜叉腦袋的墨鱗刀,又斬掉了另一名夜叉的腦袋。
好快的刀!
瞭然看着鄭十翼斬出的利刃,心中升起一種恐懼感,雖然如今鄭十翼在幫他,可不知道怎麼的,恐懼感反而越來越強。
鄭十翼如今可是有傷在身,可短短的瞬間功夫,仍舊斬殺了兩個夜叉,若他此時是完好狀態呢?
瞭然望了鄭十翼一眼迅收回目光。
似乎是現那人類少年太過強大,剩餘的三個夜叉同一時間向着瞭然包圍而去。
瞭然腳步一動,剛剛想要躲閃開來,雙目內,一雙瞳孔豁然放大,滿是不可思議的望向身前。
視線中,三個夜叉,還未形成合圍之勢,在這三個夜叉的身後,在三個不同的方位,竟是同時出現手持墨鱗刀,向着對方斬去的鄭十翼的身影。
三道刀光閃過,三顆腦袋飛起。
這……
瞭然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眼前三具倒下的屍體。
方纔他竟然看到了三個鄭十翼,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鄭十翼的度竟是快到了讓他產生了錯覺的地步。
這還是鄭十翼受傷之後!
許久,瞭然纔回過神來,看着已經盤膝坐下的鄭十翼,望了眼血霧朦朧的遠方,他終於緩緩開口問出了心中的不解:“你爲什麼要救我?”
鄭十翼輕輕搖了搖頭,他也不清楚爲何要救這個傢伙,只是這種話怎能說出,頓了一下後,他纔開口道,聲音中故意帶上一絲冰寒:“沒有那麼多爲什麼,這是你第一次,也是唯一而的機會。若此下次再想逃,你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麼。”
“我還是不明白。”瞭然似乎沒有聽出鄭十翼話音中的冰冷意,繼續追問道:“剛剛你若不來,我已經死了,根本等不到下一次。所以,我還是很想知道你救我的原因。”
“因爲我手中的魔骨舍利,還沒有徹底被淨化掉。”鄭十翼很平靜的呼了一口濁氣,將療傷的丹藥塞進了嘴中。
瞭然並不相信的搖頭道:“我死了,你依然可以找我們清文院的人幫你淨化。”
“這裡沒有其他清文院的人。”鄭十翼有些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便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了然。
清文院可不是自己來到這裡,況且出去後,你不是一樣可以找清文院的人?
瞭然仍舊滿是不解的看向鄭十翼,只是這一次沒有再次開口,隱隱約他已經有些明白,恐怕對方救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單純的不想自己死。
這個少年,並非那種入魔極深到無可救藥的魔頭。
瞭然看着鄭十翼那張年輕的臉,忽然開口道:“你身上的煞氣太濃,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的。跟我回清文院吧,相信在院長他們的幫助下,定可將你身上的煞氣淨化。”
“幫我淨化?”鄭十翼有些怪異的擡頭看了眼瞭然,很明顯,這小和尚和自己說話的語氣和之前大有不同,聽得出來他是好心,只是……
“算了吧。我知道,你們清文院的確能幫我淨化身上的煞氣。可惜,那種手段我見過,是要廢掉人身上的修爲爲代價的。以我身上的煞氣程度,恐怕廢掉我一身所有修爲都無法徹底淨化我的煞氣。”
“你一定是誤會了。”瞭然堅定的搖了搖頭,一臉認真道:“我的修爲不夠,因此,對於淨化人身上煞氣之事涉獵不深,但絕不會出現你所說的這種事情。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見我師父。他一定會有辦法幫你淨化身上的煞氣。”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淨化還是算了。”鄭十翼仍舊搖了搖頭。
“看來你還是不不相信我。”瞭然眼中多了一些失望,自己只是因爲對方救了自己一命,所以想要幫他,可似乎鄭十翼卻一點也不相信自己。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相信你們清文院。”鄭十翼坦誠的看着瞭然。
“可惜了。”瞭然嘆了口氣,顯然,鄭十翼對清文院誤會極深,看來只能以後有機會,親自帶着他去見師傅了,相信師傅一定有萬無一失的方法,將鄭十翼身上的煞氣淨化掉。
兩人說話間,地上,那一個個夜叉屍體上的血肉卻是已肉眼可見的度消失,轉眼間變成了一具具看起來在這裡陳列了有着數千年的乾屍。
“這是……這不是真正的夜叉……他們是乾屍。”
“這裡是墓穴之中,所以有時候我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兩人忽然同時開口,對視一眼,卻是越警惕起來,比起那些夜叉,這詭異的墓穴更加讓人感到恐怖。
空氣中墨黑色的血霧,像受到了什麼牽引,源源不斷從地面升起,但凡被墨黑色血霧碰到的一切無論是枯枝、雜草,還是碎石,盡皆在一瞬間便被腐蝕成粉末。
毒!
鄭十翼和了然對視一眼,兩人幾乎是同一時刻向着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對!
鄭十翼跑出沒多遠身子忽然頓住,前方,來時的路上,之前他們斬殺夜叉的地方,空氣中陣陣墨黑色的血霧蔓延,腐蝕着四周的一切,其蔓延的程度看起來比另外一邊還要猛烈。
前後退路都已斷絕,此時只有一條路了。
鄭十翼轉頭向着遠處的一個方形望去的。
遠處黃沙漫漫,彷彿蠻古時期剛剛經歷過神魔大戰的上古戰場,到處瀰漫着還未熄滅的焰火,一隻只遠古兇獸廝殺不止。
只是遠遠的向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便不由自主的從心底升起。
“你要去那個地方?那個被你殺死之人所說的無比恐怖之處?”瞭然看到鄭十翼的目光,有些急切的開口。
“不去又能怎樣?”鄭十翼低聲道:“在我們前面,還有個兩丈寬的懸崖,我們只要躍過懸崖,就能到達那處地方。
雖然根據被我擊殺的荊傷三人的話來說,進入裡面實力會跌落,而荊傷他們進入其中似乎實力都低落到了只剩下一成。
可進入那裡面對危險,總比在這裡等死強!這毒素,你有把握抵擋?”
“沒有。我們走!”瞭然望了一眼身後像咆哮着的浪潮而來的血霧,迅跟上鄭十翼,向着黃沙滾滾之處衝去。
當時鄭十翼審問那太子手下之時他也在,他也聽到了太子手下的話,知道黃沙滾滾之處異常危險,可就像鄭十翼說的,進入裡面纔有活命的機會,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兩人飛追去,後方,毒霧蔓延而來。
眼看,身後毒霧就要從後方蔓延而過,兩人眼前終於出現那兩丈寬的懸崖,沒有任何猶豫的,兩人同時騰空而起,向着懸崖躍去,只是一段兩丈寬的懸崖,對他們來說,躍過去實在太簡單了。
不對!
兩人飛躍之中臉色忽然大變,眼前原本看起來只有兩丈寬的懸崖,竟彷彿被一雙無形的遮天巨手生生拉開一般,一下子拉開到了有百丈寬的距離。
幻境,又是幻境,這懸崖其實根本就不是兩丈寬!
鄭十翼感覺自己彷彿是身上綁慢了沉重的玄鐵一般,向着懸崖下方重重的砸落而去。
懸崖下方,一眼望去,盡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鄭十翼飛行之中擡掌對着對面的牆壁一掌揮出,牆壁應聲碎裂,一塊巨大的石塊飛落而下,許久卻是都沒有聽到一點聲響。
這懸崖極深!
鄭十翼和了然對視一眼,一邊猛提靈氣,降低着身體下落的度,一邊將身上的衣服撕碎,迅擰成繩子,然後拋出套住一側的一株生長在山間的巨樹樹幹,隨之雙手猛然一拉,身子借力衝出落到了大樹之上。
“還好,這裡有顆大樹,否則我們兩個都慘了。”瞭然落到粗壯的樹枝上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話音剛落,他的一張嘴巴卻是猛然張開。
兩側的山體以驚人的度開始合攏起來。
“這……這山體還能夠移動!”
兩人臉色難看的望向下方,以這山體合攏的度之快,就算現在跳下去,恐怕還沒有到地面就會先被山體擠成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