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十翼有些詫異的看了眼眼前帶隊的甘蓋,此人只是一個巡查隊的小隊長,修爲也是不強,而繁頃,那可是繁家的少爺,是親王家的孩子,甘蓋竟然沒有給對方一點面子,直接就帶走了?
這甘蓋究竟是什麼來頭,讓他這般不畏懼對方的身份?
本以爲這巡查之人會偏袒繁頃,畢竟對方是親王之子,沒想到,這個叫甘蓋的傢伙竟這般公正。
鄭十翼滿是好奇的跟着對方一路向着遠處走去。
門房看着向遠處走去的衆人,一下轉過身去,跑入繁府之中,同時高聲叫嚷起來:“不好了,不好了,頃少爺被抓走了。”
繁府,一處水榭處,亭臺之上,一個一身白衣,輕輕品着香茗的男子忽然聽到叫嚷聲,眉頭輕輕一皺,臉上露出一道不愉之色,向着門房跑來的方向訓斥道:“何事大呼小叫?繁頃被抓走了?誰膽敢在皇都之內抓走我繁家的人?”
“是巡查隊的人,因爲少爺在門口和一個人交手,他們違反了皇城的規矩,被巡查隊的甘蓋帶走了,說是要帶到府尹大人那去。”
門房下意識的解釋了一聲,這才轉過身子看清問話之人的樣子,頓時他臉上的神色越的恭敬起來道:“顏公子,您快想想辦法吧。”
一邊說着,他的頭更是完全低了下去,顏公子雖然和頃公子都是親王之子,可兩人在府中的地位完全不同。
顏公子可是被人稱爲小繁王的,雖然如今還沒有封王,可所有人都認爲,顏公子將來必定封王,所以纔會稱呼他爲小繁王。
如今親王不在府中,一些事情顏公子都可以做主。
“在我們繁王府門口與人交手?是何人如此大的膽量?”繁顏雙目中閃過一道冰冷的殺意,在繁王府與他們的人交手,這是挑釁他們繁王府。
“是一個叫做鄭十翼的年輕人,小人並不認識對方。那鄭十翼似乎是認識瑤小姐……”門房簡單的將之前在門口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繁顏聞聲輕輕搖了搖頭道:“繁頃年紀也不小了,怎的還如此不懂事?罷了,這一次也當給他一個教訓,他也該長大了。”
繁顏的話音才落下,一道女聲從一旁傳出。
“沒錯,是要給他一個教訓了。”
一個婦人從一旁走了出來,猛然看去,她卻是保養的極好,可若是仔細看,卻仍舊能夠從她的眼角邊看到一絲絲魚尾紋。
繁顏看到走來的少婦,微微一彎腰道:“母親大人,您來了。此事,我們怕是無能爲力了。
如今的府尹乃是綠臉魔王房攬永,那傢伙是出了名的耿直,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給。他之所以叫做綠臉魔王不是因爲他的臉是綠色的,而是因爲他遇到別人犯事之後,不管是誰,臉色都會變得難看,所以叫做綠臉魔王。
便是如今的聖上,都極其給他面子,這一次,只能讓小弟吸取教訓了。”
“讓他受些教訓也好。”少婦神色從容的走到繁顏身側,目光中卻是閃出一道厲色道:“不過那鄭十翼,卻也不能這般饒過,否則我王府威嚴何在。”
“母親大人放心,等那鄭十翼從大牢中放出來之後,孩兒會去教訓他,只是此事卻也不能落入那綠臉魔王手中,還需要再想個法子。”
對面,門房聽到繁顏的話,心中一動,壯着膽子開口道:“少爺,夫人,小人倒是有個主意,我們可以說那鄭十翼是江洋大盜,到時候直接通緝他。”
“江洋大盜?”婦人一雙精心描過的眉毛微微一蹙道:“如此這般,若是事,卻是不好。”
“母親大人放心,孩兒會去查那鄭十翼的背景,若是他有背景便再做計較,若是沒有,定要讓他坐實江洋大盜的名頭。”繁顏臉上露出一道狠辣之色,嫁禍對方是江洋大盜,這倒是個好主意。
婦人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隨之向着遠處走去。
皇城似乎什麼都多,甚至是衙門都比其他地方要多許多,鄭十翼跟着對方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一處衙門前。
走入衙門之中,一眼便可看到大堂上端坐着的一個相貌甚至威嚴的中年男子。
這邊是皇城府尹?
鄭十翼看清對方的樣子,心中微微一愣,似乎對方根本沒有修爲在身。這個便是被稱爲綠臉魔王的房攬永?
剛剛在來的路上,他對如今的府尹也有些瞭解,知道這是個鐵面無私的府尹。
房攬永目光向着下方掃去,看了鄭十翼和繁頃一眼之後,厲聲道:“說,爲何在皇城之中私鬥動手?”
說着,他伸出一隻手指指向鄭十翼道:“你先說。”
“是大人……我此次乃是去拜訪繁親王,之後門房說要稟報讓我等待,我覺得心意已經到了便好,所以留下帶的一些小東西準備離開,可是繁頃卻阻止我離開,之後更主動動手,我無奈之下只能反擊。”鄭十翼簡單的說出之前的經過。
房攬永目光越過鄭十翼很快落到了繁頃身上聞到:“他說的可對?”
繁頃雙目中似乎閃過一道懼怕之色,低着頭低聲道“是這樣。”
“啪!”
房攬永重重的一拍桌子,整張臉一下沉了下來,冷喝道:“皇城的規矩你難道不知道,明明知道規矩還違反規矩,主動阻攔別人。
來人給我把他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房攬永的話音已落下,府衙大堂兩側,立刻有幾個衙役上前,將繁頃押了下去。
不長時間,一聲慘叫聲傳來。
鄭十翼回頭望去,放輕已經被人按在了一張長凳上,兩個衙役各自手持一根黑白相間的長棍,重重的砸在繁頃身上,每一棍落下,都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不過片刻,繁頃的身子已是皮開肉綻。
這兩根長棍是武寶。
鄭十翼目光微微一縮落到了後背的衣服都被打碎,整個北面到處都是傷痕的繁頃,眼中露出一道疑惑之色,房攬永明顯沒有修爲在身,可自己卻能明顯感覺到,繁頃對房攬永帶有深深的懼意。
尤其是現在受到懲罰之時,他甚至根本沒有運轉靈氣保護他的身體,而是以**硬生生承受懲罰。
看他的樣子,一點也沒有之前在繁府的猖狂和高傲,似乎就是一個犯了事的普通民衆。
還有這房攬永,竟是這般公正無私,自己和繁顏的身份差了太多太多,若是尋常人定然會偏袒繁顏。
可是他卻對繁顏沒有任何的偏袒!
房攬永只是掃外面的繁頃一眼,目光隨之落到鄭十翼身上,臉上似乎是露出一道恨鐵不成鋼之意,冷冷開口道:“還有你,若非你多嘴,怎會有此事。
你一個軍人,你需要做的是建立戰功,何必去攀附權貴,丟軍隊的臉?”
自己攀附權貴?
鄭十翼聞聲,也懶得說話解釋,自己只是因爲禮貌罷了,所以纔去繁府。
不過……
鄭十翼腦海中忽的又冒出另外一個念頭,自己難道就真的沒有想要攀附對方的意思?或許,自己本就有去攀附的意思,只是自己也不想承認罷了。
心中一嘆,鄭十翼忽然擡起手來,向着房攬永一拱手道:“多謝大人提醒,十翼受教了。”
“明白就好。此事雖然不是你主動挑起,可畢竟也是因你而起,所以懲罰仍舊不可免除,繁頃因爲主動挑釁,所以要承受打刑,再關四天時間。
而你……你需要被關押三天時間。”
繁顏的五十大板很快打完,整個人的後背看起來卻是一片血肉模糊,異常的嚇人,而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來到這裡之後似乎變得異常膽小,一直低着頭,任由前面的衙役帶着他和鄭十翼一起走入大牢之中,一言不,更沒有用惡狠狠的眼神去看鄭十翼。
無論哪裡的監牢似乎有有一個共同點,便是陰暗潮溼,皇都的大牢同樣如此。
鄭十翼才一走進大牢,便感覺到渾身彆扭,才走了沒幾步,迎面卻是現一個衙役帶着一個頭散亂的犯人向着外面走去,衙役一邊走一邊說道:“韓瘋子,這一次出去,你能不能保證不再犯事?”
“不能。”頭散亂的犯人想也沒想的乾脆拒絕。
“你……哎,罷了,走吧。”衙役似乎已經習慣了眼前犯人的回答,也不多說只是帶着對方向着外面走去。
鄭十翼與這兩人擦身而過,很快走到了兩個相臨的牢房前。
“你,進這個牢房。”衙役打開一個牢房示意鄭十翼進去,牢房裡面此時已經關押了一個人。
鄭十翼也沒多想直接走進牢房之中,很快繁頃走進了旁邊的一個單獨的牢房。
衙役重新將牢房鎖好很快離去。
鄭十翼走進牢房中,找了一處乾燥的地方剛剛坐下,立時感覺到對面一道充滿了賊氣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擡眼望去,對面那個中年的犯人正不斷地打量着自己,看對方的樣子,明顯就是個老痞。
“喂……小子,你是因爲什麼關進來的。”老痞眼看衙役走遠,立時滿是匪氣的開口。
鄭十翼只是瞥了對方一眼,也懶得和對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