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語不驚人死不休！
一字一句猶如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在了亦漓的心口上，末了還要用刀一刀一刀狠狠地剜着，疼得滴血。
“慕月羲……你有這麼恨我嗎？就那麼想我娶其他女人，好讓你能從此擺脫我嗎？”亦漓的聲音，冷得刺骨……他從未用這種語氣跟月羲說話……
月羲驚了驚，看着亦漓眼眸裡漸漸清晰的血絲，心曉――他在生氣……
“不是這樣的……不是……”月羲帶着哭腔低聲喊道，“契約的第一條，還記得麼？就當是爲了允諾，娶她……”
說完月羲不顧一切地衝出房門，她不清楚自己該去哪裡，只是想逃離……逃離那個他在的地方。
對不起……對不起……月羲在心裡一遍遍默唸。
又是這裡？竟然跑到這裡了……那個後花園……她跟他來過一次……
月羲緩步走進園子裡――蘭花換過了……可是其他卻一點沒變……
“叩叩叩……”敲門聲忽然響起，門外傳來霓裳一聲聲的呼喊聲。
“王爺、王妃，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請王爺王妃到廳裡用膳。”門內沒有一聲應答，霓裳只得一聲聲地喊着‘王妃，王爺’。
半晌，霓裳本想轉身離開，房門卻忽然打開了。
“王爺……”霓裳看着亦漓稍稍憔悴的臉，不敢多事，問道：“王妃呢？”
“霓裳，你和林方……去找找她……”
“找？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沒事其他事的話你就先下去吧。”
“誒……王爺！您不吃了嗎？！”亦漓不但沒有回答霓裳的問題，還直接關上了門。
後院――
“林方！林方！”霓裳喊着跑到林方眼前，撫着胸口氣喘吁吁地說道：“王爺……王爺讓我們找王妃！”
“找王妃？！什麼意思？”
“不清楚……看王爺的樣子，好像和王妃鬧矛盾了……”
這王爺怎麼能不着急啊！到底什麼事鬧成這樣！
“走！快找！”說着一把拉起霓裳在漓王府裡跑了起來。
“等等……”霓裳嚥了咽口水，皺着眉頭，“整個王府那麼大！這麼盲目的找下去根本就沒結果，先想想王妃能去哪吧！”
王府裡王妃知道的地方……也就是……
“我知道了！跟我來！若是王妃不在那兒，那就說明――王妃已經不在王府了！”
王府裡再次跳躍着兩人的身影，衣角微微飄了起來。
後花園――
遠處，看見一小點白色的身影。
“那個……”
“你過去吧……我先去稟告王爺。”
“嗯。”霓裳點了點頭，繼而慢慢走近月羲。
她能覺察到身後有人在靠近，卻不願回頭。或許……只是心底裡在期待那個人是他……罷了。
“小姐……”霓裳輕聲喊道，像是稍稍一大聲，便會震碎這一片靜得如一汪湖水的一切。
月羲蹲坐在草地上，雙手環抱住膝蓋，俯下頭，淚水順着臉的輪廓、睫毛，滴落在草地上，不知哪年的春日，會不會盛放出一地的哀愁。
“小姐……”霓裳也學着月羲坐在草地上，從懷裡掏出手帕幫月羲擦去淚水，道：“小姐……這是怎麼了？介意和霓裳說說麼？小姐，霓裳可以幫您分擔的……”不喊王妃，只是因爲這樣距離會更遠。
不是他……慕月羲，你到底在奢望些什麼！
“霓裳……”月羲低聲啜泣，“我讓他，娶蘇家千金……”
“小姐？！”霓裳還用手背摸了摸月羲的額頭，“您知不知道您這是在幹什麼？！”
“霓裳！我說過，我不屬於這裡，我遲早是要回去的……我只是希望，到時候能有人陪着他……”
“小姐，你這分明是在跟自己過不去啊。何況，那個蘇小姐根本就……”
月羲長長舒了口氣，站直了身子，“呼……好了，霓裳，你不用安慰我，走吧。”
霓裳揉了揉眼睛，這小姐怎麼說變就變啊，翻臉比翻書還快。
“小姐，你不用在霓裳面前假裝堅強……小姐是樂是憂，只需一眼霓裳便能知曉。小姐！小姐！”
霓裳發覺月羲根本沒用心在聽她的話，一個勁兒地望着前方。
“霓裳，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