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羲……月羲……”那個男子的聲音，又一次在耳畔響起。
月羲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點，舒了一口氣，仰起頭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白熾燈的燈光使得月羲的眼微微刺痛，刺眼的燈光加上騰騰的蒸汽使得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恍惚，不住地晃動。
模糊的身影又再次出現……可這一次，不再是那個素衣女子。而是剛纔站在女子身畔的男子……那個男子的身旁，是另一個陌生的女子……兩人一同坐在馬車裡，雙方卻沒有對話。那個男子的表情，爲何如此哀傷……
“亦漓……慕……”
女子剛開口，男子便狠狠地瞪了一眼女子，別過臉去。
不就是不允許提及那個人的名字麼？！女子咬了咬下脣，改口道：“她都已經走了，你不該依舊抓着過去戀戀不放啊。何況……”
“蘇喬熙，如果你不想被本王丟下馬車，就給本王閉嘴！本王的事何時輪到你來操心了？！”
“顧亦漓！救了你一命的，是我！蘇喬熙！你怎麼可以……”
“呵――那麼，你也別忘了，你中劍後，救你回來的，是我們。這個恩情，本王也報了，本王根本不欠你什麼。你不必在這瞎嚷嚷！本王帶你一同回王朝，已是對你最大的恩賜了！”亦漓厲聲說道。
蘇喬熙霎時淚痕滿面，哭着說，“難道……我就這麼……微不足道嗎？！難道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就這麼不可動搖嗎？！就算……我願意爲你犧牲自己的性命，也不行嗎？！”
“早知如此，本王就不該聽白衣的話――帶你回王朝！”
“亦漓……我……好，我只要再問一個問題，只要你回答這個問題，我就不再打擾你……”蘇喬熙輕聲軟語道，“如今的我在你心裡……是否佔有一點點的位置？哪怕是一點！”
亦漓把視線投向車外，沒有回答。說狠一點，是不想回答。
“好……我明白了……”蘇喬熙不住地抽噎，不再說話。呵……即便是她付出了性命去賭，也還是輸了。輸得一塌糊塗……即便是那個人已經離開了，亦漓，也還是不願搭理她……
“月羲？月羲你還好嗎？！月羲？”張小含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不住地喊着月羲的名字。
月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猛然間抽離開來，思緒脫離了自身。月羲看了看四周，浴室裡並無他人。而敲門聲與呼喚聲還繼續地響着。月羲愣了愣，這才把思緒拉回來，趕忙應道，“我沒事，就快好了！”
張小含釋然地舒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喊了那麼久你才應，可把我給嚇壞了。快點出來吧，我已經把粥都熬好了，還有薑湯；待會喝了再去睡。”
“好，好，我知道了，張媽媽。”月羲笑道。
“就你會貧！快點哦！”張小含叮囑道。繼而是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月羲拍了拍臉頰，穿上浴袍。站在洗臉盆前，呆呆地看着鏡中的自己。
“月羲……不要離開我……”
耳畔再次響起男子的喊聲，悲悽哀傷。月羲甩了甩頭，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點，繼而離開浴室往飯廳走去。
“坐吧，我都幫你盛好了。”張小含忙活着說。
“哦，好。謝謝你了。”月羲淡淡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