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方隊就那般站在那裡,士兵臉上的表情一個個異常的嚴肅,沒有絲毫的情緒在。他們只會遵守上層的指令,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雲楊望着這龐大氣勢的方隊,嘴角略微扯動一抹笑容來。這些士兵來此想要幹什麼,難道是給這總管報仇麼?還是說,來找回場子?
不管如何,雲楊都不介意再打一場。哪怕對方是士兵也無所謂,這就是自信。
只是,如果跟士兵戰鬥的話,還是不要把陳輝扯進來了。畢竟自己或許不在意這些,但陳輝不行。
那些士兵眼中漠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似乎這些跟他們沒有絲毫的關係。交易區已經血流成河,總管如今正被陳輝踩在腳下,一切的一切,都沒能令他們泛起波瀾。
很快,百人方隊突然齊整的開始行動,兩邊開始讓開,恰好從中央讓出來一條路。一名臉色白淨、渾身氣質溫和的儒將走出。
地上的總管看到這一幕,極其興奮的吼道:“快,把他們給我拿下!”
但那羣士兵不爲所動,似乎根本沒有聽到總管的話。
“你們都他媽是聾子嗎,我在給你們說話,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他們給我拿下!”總管憤怒的吼着,眼中鮮血遍佈。他很是氣憤,爲什麼這些士兵這麼不聽話,真是讓人惱火。
依舊是一片寂靜,那些士兵誰也沒有說話,整齊有素的站在那裡。
最終,還是那儒將率先開口,他狹長的眼眸掃過場上後,最終目光停留在了那總管的身上,用那並不算冷淡的聲音緩緩道:“何躍,交易區被砸,你應當負全部責任!”
“你他媽是誰!”地上那總管怒了,如今自己可是被人給踩在腳下羞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羞辱!沒想到這些士兵首要的任務不是叫擒拿這兩個砸掉交易區的小子,而是怪罪起自己來了。
“我讓你把他們抓起來,你聽不到嗎?”何躍憤怒的咆哮着,活脫脫像是一頭瘋掉的妖獸。
陳輝冷笑一聲,毫不留情的一腳踩下,將何躍踩的語氣一頓,差點緩不過氣來。
“都到了這一步了,你居然還如此囂張,我真的是很奇怪!”陳輝冰冷的搖了搖頭,語氣中充滿了仇恨。
“我們是大皇子麾下的血羽軍團第二十一方隊,我是方隊隊長馬儒。我們只收直屬上級的命令,你的命令我們完全不需要遵守!”那白麪儒將淡然道。
“我……”何躍正準備爆發出一陣粗口,似乎突然是想到了什麼,大皇子麾下的方隊?血羽軍團?
想到這裡,何躍頓時一陣心驚膽戰。這可是大皇子的私軍啊,大楚王朝中戰鬥力完全排在第一位的軍團!
何躍渾身一顫,真是該死,誰來不行,居然是大皇子楚惜刀的私軍。誰都清楚,大皇子的私軍血羽軍團,是紀律最嚴格的軍隊,除了自己上級的命令,誰的都不會聽。
“馬儒……大人,請把這兩個小子擒住。是他們砸了這交易區,還有這裡的人,都是被他殺的!”何躍的態度不由得放的尊敬了許多,其實不過只是一個方隊的隊長而已,如果放在平時,他根本不會對其這麼好聲好氣,因爲算起來,他的等級肯定要比小隊長高多了。
但是現在,他是真的沒有辦法,纔會這般低聲下氣的哀求。
一是因爲他現在基本上可以說是顏面盡失,被兩人這般踩在腳下,還被那麼多人圍觀。
二是,如果這些士兵不出手干涉的話,自己很有可能就要死在兩人的手下。說實話,他現在還不想死,他還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三是,這方隊可不是普通的方隊,而是大皇子麾下的鐵血軍團,血羽軍團!這一個小方隊,真正在戰場上,可以戰勝數倍於自己的敵人。
血羽軍團在胸前都會繡着一隻血紅的羽毛,當成是標記,也是榮耀。他們所有的人都把這些堪稱是鞭策自身成長的動力!
加入血羽軍團,是所有將帥士兵的夢想。甚至有許多統帥萬人的將軍,甘願在大皇子手下做一個千夫長。
或許,這就是大皇子楚惜刀個人獨特的魅力。
“我知道……”然而,馬儒並沒有立刻命令自己的士兵將兩人抓起來,而是臉上帶着一抹淡然的笑容,不斷的打量着雲楊以及陳輝。
就這樣,一時間何躍陷入了十分尷尬的境地之中。面前這兩個少年顯然不準備饒過自己,而來的軍隊也不想要搭救自己。
過了好久,馬儒才緩緩開口道:“雲楊,我聽說過你,也知道你。對於你的所作所爲,我感到非常的敬佩,但是一碼歸一碼,你不能殺他!”
雲楊?
地上的何躍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子,居然就是名聲驚動整個神州大陸的雲楊!
聽到馬儒的話後,就連那些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的士兵,如今也忍不住的臉色大變。誰能夠想到,那個傳說中力抗魂族、打敗聖院聯盟的傳奇少年,居然就是面前這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傢伙。
看來自己真的是惹了大麻煩了,怪不得這小子實力這麼強,原來他就是雲楊啊!
有很多士兵,他們會把雲楊當成自己的偶像,原因無他,雲楊所做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不斷激勵鞭策着他們。
不是誰都能夠力撼元域,將星河武院帶到第一的位置的。不是誰都在對抗魂族的時候,英勇拯救十數萬條性命的。不是誰都在面對聖院聯盟的時候,還能做到面不改色,最終取得勝利的。
不是誰都能做到這些的,但還是有一個人做到了。他就是,雲楊!
“不能殺他?”雲楊一挑眉,他對於面前這個馬儒的印象尚且還好。對方是楚惜刀的軍隊,而且看起來似乎並沒有要跟自己交惡的跡象。
既然對方這麼彬彬有禮,那麼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失了禮節。
“是的,他是大楚王朝皇室的人,你殺了他,就等於蔑視皇室!”馬儒說的話,並無任何壓迫力,聽起來就好像是朋友之間的閒聊一般。正是這樣的語氣,纔會讓雲楊聽起來沒有不舒服。
如果馬儒一上來就頤指氣使,囂張的要求雲楊放人,恐怕雲楊早就一腳踩下去了。
“抱歉,他想要貪圖我朋友家裡的產業,並且派人攪了我朋友的婚禮。”雲楊表情不變,一字一頓道。
“這是他的不對,但你不也已經報復過了麼?這裡的交易區,死在你手中的人至少有幾十個吧,這裡的店面都是你砸的,東西被你掠奪走了一些,這些都沒錯吧?”馬儒眼光閃爍,沒有半點緊張。只是那般緩緩的跟雲楊交涉着,放在平等位置上的交涉。
“這是報復沒錯,但是罪魁禍首還沒死,我不會讓他繼續逍遙的。正所謂做了什麼,就應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就要承擔責任。如果不是他貪心在先的話,我會出現在這裡嗎?錯!我現在正在陳家,高高興興的喝喜酒呢!你以爲我願意來這裡殺人?我難道就不想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喝酒賞月?”雲楊言辭十分激烈,其中蘊含着自己所有的不滿,以及對面前發生的這些事情絕對的憤怒。
馬儒一時間語塞,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雲楊了。
按理來說,雲楊做的沒錯,畢竟爲朋友出頭,天經地義。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雲楊做的事情的確有些太過了。
已經砸了整個交易區,還不夠嗎?
“馬隊長,我就這麼問你一句吧,如果你的婚禮被人給攪了,而且那人還揚言要殺你全家的話,你會怎麼做?”雲楊目光如同星眸般閃爍,言辭犀利,擲地有聲。
“我?”馬儒知道,雲楊這是在反過來質問自己。其實雲楊說的一點也沒錯,如果自己的婚禮被人攪了的話,恐怕自己會氣得發瘋的。
看到馬儒沉默的樣子,雲楊笑了,露出了勝利般的笑容。
“陳輝學長,這老狗就交與你來殺!”雲楊轉過身去,望着陳輝,眼神似乎是在鼓勵他。
陳輝深吸一口氣,忍不住的點了點頭。他的心情激盪,雖然在幻想中無數次的這般想過,但是他從沒有認爲這一切真的會成真。
罪魁禍首就在自己腳下,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夠將他抹殺!
“馬大人,求求你,救我!你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被他們殺掉,你不能!”何躍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恐懼,他不甘心死在兩人的手下,他不甘心,他不想死。
“你,不能殺他!”馬儒聲音還是那般不緊不慢,並沒有任何的緊迫。
“我今天,非要殺他不可!馬隊長,你是楚惜刀的部下,我不想跟你交手。我的身份,你應該也清楚。如果你執意爲了這樣的人渣,想要對我出手的話,那麼我會接着。”雲楊眼神閃過一抹凝重,緩慢的擋在了陳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