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要屬被鎮壓最快的恐怖襲擊活動了。
雖然造成的死傷很大,不過,絕大多數死的都是外邊的特警,跟保鏢,保安什麼的,被炸傷基本就沒救了,死了不少人。
但,既然做這種職業就肯定已經有死的覺悟了。
尤其是保鏢,基本早就已經簽署過意外身亡的協議。
那些都是由僱主負責的。
而對與夏無雙來說最重要的,是裡邊的金主,那些商人富賈的倒是沒什麼傷,也就在一開始殺雞儆猴的時候,傷了2個,甚至沒死,殺了一個,然後還有一個被黑眼爆頭的。
雖然經歷了一波恐慌,但他們並沒有什麼事,只是被嚇到而已。
有升龍部隊的加入,那些傭兵,瞬間潰不成軍,被摧枯拉朽的給吞沒了。
而且,由於實力的差距,升龍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這場戰鬥,全部都殺掉了,一個也沒放過。
夏無雙所要做的,只是不卑不亢的向大家表達了自己的惋惜哀悼之情,同時表示會負起責任,做出賠償,並委婉的從側面表示了自己也在這次的襲擊中也是損失慘重,那些人看中了他的珠寶,在這一次襲擊中,他損失了好幾億,他也是個受害者。
然後,他旁邊的董事就表示,夏少,在聽到恐怖襲擊的消息的時候,在第一時間,以身作則,衝在第一線,冒着槍林彈雨過來救人。
還差點中槍。
夏無雙輕易的就博得了大家的信任與同情,還有讚許。
有這樣的boss,何愁這公司不能壯大。
其實這本來就是不需要夏無雙擔責的,出現恐怖襲擊,大部分都是找出擊緩慢的特警論責的,畢竟,這裡是商場,他只是商家,並不負責社會治安。
銀行都無法杜絕搶劫,何況商場了。
但夏無雙主動站出來了,還來到了公共展臺前,大聲表示,“這都是我的疏忽,讓大家受驚了,現在恐怖分子已經全部處決,請大家放心,沒有任何一個漏網之魚,出於人道主義,也作爲一個東道主,有受傷的人,我會全權負責治療費,還有兩位不幸遇難的先生,也會由公司接洽,商談補償事宜。”
“總之,各位來到這,就是我的座上賓,我一定竭誠給予大家最舒適的服務,接下來,各位要留下等事情的處理也好,如果要離開,也可以要求讓我公司的人,把各位安全的送到家。”
總之,夏無雙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
他出色的外表,優雅的談吐,令人傾心的氣質,都很容易爲他贏來一些便利,這基本上也是個看“臉”的社會。
而他通常也能很好的處理事情,輕描淡寫的化危機爲機會,哪怕是這次恐怖襲擊,都成了他推銷這公司的好機會,讓自己公司快速處理這次恐怖襲擊的事情,登上了報紙。
大部分評論都是貶特警不能保護社會公共治安,而讚揚這公司出色的反應的。
這次的事情,對夏無雙並沒有什麼影響,雖然因爲恐怖襲擊,損失了點錢,但如果算上別的方面的收益,他其實是大賺特賺的。
當然,現場還有個可憐的40多歲的,衣着華麗的婦人,一直在向警察詢問她女兒的消息,拼命的在瓦礫碎石中尋找她女兒的蹤跡,是一位綁着馬尾,粉色衣衫的漂亮女孩。
婦人悲慘哭泣的聲音,在展廳迴響,因爲她怎麼也找不到女兒的蹤跡……
如果夏新看到,大概會有些內疚吧,他差一點就救到了……
祝起山本來也是焦急的不行,不過,在祝曉萱終於想起自己手機還關着機,連忙打上一通電話詢問祝起山安全的時候,祝起山總算安心了。
曉萱表示他很好,他跟夏新在一起,在確認祝起山沒事之後,她就表示晚上不回家了,要照顧下夏新,夏新受傷了。
但祝起山哪裡肯,這麼危險的情況,他完全不相信祝曉萱會沒事,一定要親眼確認自己女兒的情況,不然說個地方,祝起山去找她。
祝曉萱拗不過他。
只能由肥遺開車送她回來。
然後肥遺趁着她去見祝起山的時候,開車載着夏新走掉了。
沒有送去什麼醫院,而是直接送回家了。
夏婠婠剛教導完洛水靈功課,正獨自坐在客廳看書呢,一看到肥遺抱着一身是血的夏新進來,頓時被嚇壞了,這跟她預想中的情形可完全不一樣……
爲了不嚇到房間裡的洛水靈,她讓肥遺把夏新放到了旁邊憶莎房間牀上。
夏婠婠想幫夏新把身上擦一下,直到脫掉衣服才發現,“傷的好嚴重啊,而且這出血量,他不會有事吧,我建議還是送醫院,或者叫醫生……”
“死不了,死不了,人要死,哪那麼容易,說不定明天就活蹦亂跳了。”
肥遺一臉輕鬆的擺擺手,然後跑到廚房去找吃的了,“事情真多,我餓死了,哇,你居然沒有做夜宵等他回來吃嗎?這不合情理啊。”
“我剛看着水靈睡着,而且……等等,現在不是說夜宵的時候吧。”
夏婠婠對着肥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也是無語了……
夏新,感覺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海洋之中,海洋中時常有記憶的泡沫升起,逐漸的升起,然後在他的身旁擴散開來。
他的意識逐漸的下沉到了最深處,也打開了記憶深處的一扇大門……
那是在殘陽劃落到天空另一邊的傍晚。
在那片工地之中,因爲貧血到幾近死亡,因爲氣力耗盡,因爲身上到處是傷,在把不吃不動的妹妹塞進建築用的大型石管之後,夏新自己也在裡邊暈了過去。
然後,在醒來的時候,全身因爲受傷,飢餓,失血,而完全動彈不了的夏新,就看到了那個略顯肥胖,面部有些浮腫,身體更是在同齡女孩中,有點過於臃腫的女孩。
因爲自己也曾有類似的胸牌,學校裡要求學生必須要戴的。
所以,夏新首先把注意力放到了胸牌上。
五年一班,舒月舞。
舒月舞就這麼蹲在他的頭旁邊,眨着一雙好奇的眼睛望着夏新。
夏新的視線,從臉,到胸牌,然後到那裙子下邊,依稀能看到點粉白的樸素小內褲。
當然,夏新關注的點不是這個,他是在尋找武器。
很明顯,這女孩身上並沒有武器,大概,不是來追殺自己的殺手了。
至少夏新沒發現她身上有能藏武器的位置,除非,她能從內褲裡掏出匕首……
舒月舞眨巴眨巴眼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
夏新沒辦法回答,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連動動嘴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而且口乾舌燥的,喉嚨像是要燒起來一樣,他太缺營養,缺血了。
他根本沒吃什麼東西。
“你爲什麼躺在這裡?”
舒月舞奶聲奶氣的問道。
聲線中帶着濃濃的童線。
“你在這裡睡覺嗎?”
“……”
“還是在這裡玩捉迷藏?可是這裡不讓小孩子進來捉迷藏啊。”
“……”
“難道,你是一個人嗎?”
“……”
“也是被朋友嫌棄,所以,一個人在這裡睡覺嗎?跟我一樣?”
“……”
“你爲什麼不說話,你不想說話嗎?”
“……”
“你身上怎麼這麼髒,都是泥土,你不洗澡的嗎?”
“……”
“你媽媽呢?她不會叫你洗澡嗎?”
“……”
“我媽媽就每天叫我洗澡,雖然我一點也不想洗澡,但她非要我洗,爸爸就不會非要我洗,爸爸喜歡看新聞,但我喜歡看動畫片,你喜歡看動畫片嗎,他老搶我遙控器……”
“……”
夏新根本不用說話,女孩就自問自答的說起話來了,彷彿有他沒他都是一樣的,他只是個擺設。
夏新是第一次見人,能這麼流利的當着別人面,自己跟自己對話,而且全程無阻礙,從一個話題說完,跳到下一個話題繼續……
這是一種才能。
可夏新現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他並不想說話,也不想聽別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