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紅玉庵後，石小樂沒有去處，便決定去銀牛角一趟。
他也想看看，憑自己的實力，能走到哪一層。另一方面，大涼州一直有個傳說，據說誰能登上銀牛角第五層，就會得到特殊的獎勵。
雖然傳說不足爲信，但總是讓人有種動力，一窺真假。
不過石小樂沒有着急。
他想等到奪命十三劍圓滿後再去，那樣多一些把握。正好白山城人來人往，也能隨時掌握江湖上的消息。
吃完店小二送來的酒菜，休息一番，石小樂繼續參悟奪命十三劍。
日升月落。
一個半月後。
九成的奪命十三劍，像是有了點進步，又像是沒有進步。
一味埋頭苦練不是辦法，閒暇時光，石小樂會翻開天外秘錄，研究上面的劍法。甚至於，參考天寶劍侯的留生劍法。
留生劍法，凡是留人一線，劍理與奪命十三劍南轅北轍。但所謂陽極生陰，從慈悲劍法中領悟殺人劍法，反而給石小樂更深的體會。
又過兩個月。
奪命十三劍終於徹底圓滿。石小樂嘗試一劍揮出，可怕的劍氣簡直招招奪命，連石小樂自己都看得毛骨悚然。
水到渠成的，半個月後，第十四劍也達到了驚人的九成境界。
假如前十三劍招招奪命，那麼第十四劍，就像是刺入了你的靈魂深處，光是劍勢，就讓人感到無盡的黑暗與絕望。
至於第十五劍，沒那麼好參悟，至今才達到三成境界。石小樂發現，以他的心境居然無法完整地施展出來。
“當年燕拾叄沒有完善這一劍，所以我得到的傳承，也是不完整的，強行修煉，只會入魔，所以需要自己去補充？”
石小樂想到一個可能性。
第十五劍，就像一個分叉口。一條通魔，帶來殺戮與血腥。另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當年的燕拾叄沒有時間去嘗試。
那麼自己該如何選擇？
“想要完善第十五劍，以我如今的底蘊，遠遠不夠，又何必想那麼多，且行且看吧。”
很快，石小樂又放鬆下來，怪自己庸人自擾。
叮！
“月中已至，請問宿主，是否進行武學抽取？”
腦中響起系統的聲音。
石小樂一拍腦門，這些天爲了修煉奪命十三劍，已經積累了四個月的免費抽取機會，既然要前往銀牛角，乾脆一次性用完吧。
“抽取。”
方形光環在五層石碑上下不住遊移。
第一次，石小樂抽中了三流的泰山劍法。
第二次，直接抽空。
第三次，再次抽空。
第四次，方形光環停在了第二層的某塊石碑上。等石小樂看清石碑上的字，眼中一陣光芒璀璨。
“恭喜宿主，抽得二流上品武學，王蓮花的憐花寶鑑一套。”
憐花寶鑑！
石小樂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論威力，憐花寶鑑中記載的心法和招式，定然比不過奪命十五劍，甚至於，在二流上品武學中都不算突出。
但是，抽中這門秘籍，卻比很多頂尖的二流上品武學都實用。
因爲這是王蓮花一生所學的全記錄，除了武學，還有毒術，醫術，波斯傳來的攝心術，甚至是江湖中失傳的易容術等等。
王蓮花一生聰明絕頂，涉獵之廣，之精，堪稱武林第一。
尤其是毒術，醫術和易容術，到了他而立之年，幾乎已至登峰造極的地步，江湖無人能出其後。
所以千萬不要以爲，憐花寶鑑多而不精，那是錯覺。
當年，王蓮花甚至一度想毀掉自己這本著作，免得被心術不正的人得到，貽害江湖。
最後他不忍心血白費，所以與天下第一名俠沈讓出海尋仙前，決定將之交給李珣歡，希望他能代自己尋找傳人。
奈何天意弄人，那時的李探花正好去了關外。陰差陽錯下，王蓮花將之交給了林詩英。
再然後，李探花從關外帶回了白眼狼龍嘯雲，送房送地送表妹，自己孑然一身。林詩英也永遠瞞下了這件事！
直到後來李探花與天機一棍遇上，才得知事情始末。
收起唏噓之情，石小樂率先開始研究攝心術和易容術。前者能充分發揮他的心神優勢，若能與移魂大法結合，等於多了一招殺手鐗。
後者比單純的武功還適用，今後行走江湖，說不定就能避免很多殺劫。
又是一個月過去。
這一日，閉門不出的石小樂終於下樓，惹得掌櫃和店小二都看了過來。
沒有靠窗的位置，石小樂便隨意找了個空座，點了一桌好酒好菜，準備好好放鬆一下。
“最近銀牛角有沒有什麼新消息？”
在場大多是江湖客，還有很多如石小樂一般的年輕人。有的在打探消息，爲闖銀牛角做準備，還有的純粹爲了熱鬧。
“有，還有不少。前幾日，‘驚鴻公子’楚山河登上了銀牛角第四層，正式成爲我大涼第一階梯的俊傑。”
“闖過銀牛角第三層，就能跨四重境界而戰。這麼說來，玄氣五重的楚山河，已經足以和玄氣九重巔峰高手媲美了，太可怕了吧！”
有人驚歎。
“同爲第一階梯俊傑，也是有差距的。上次風雲小劍侯雖然沒有登上第五層，但據說只差一籌。三年之內，或有機會成功。”
另一人開口，描述前幾個月的盛況。
據他所說，當時銀牛角外站滿了各大江湖俊傑，甚至很多要登塔的人放棄了登塔，只爲見證風雲小劍侯創造奇蹟。
雖然最終失敗了，但銀牛角沉寂百年的第五層，罕見地出現過微弱光芒，代表風雲小劍侯，無限逼近那個層次。
“這纔是真正的天才啊。我大涼江湖人才濟濟，但千年來，也只有三個人登上過第五層，這一代若有人能完成這一壯舉，當可與古人比肩！”
“哈哈哈……”
有人突然大笑起來，環顧四周，道：“你們還不知道吧，日前顧家傳來消息，落日小劍侯已經動身，決定要闖第五層。聽說了這件事，小拳王和神風公子也相繼動身了。”
“什麼，真的假的？”
“這一代的競爭尤其激烈，定是風雲小劍侯的舉動刺激到了他們。落日小劍侯，小拳王和神風公子三人，堪稱大涼州最強三大天才，哈哈哈，看來再過不久，就有好戲看了。”
客棧內的氣氛一下子升到了最高點。尋常江湖客們滿臉興奮，年輕俊傑們則是又驚又羨，甚至還有一絲絲嫉妒。
僅是一個決定，一個動作，就能引起江湖偌大動靜，這纔是真正的萬衆矚目。
甚至還有部分女子，臉龐緋紅，心裡升起一種難以掩飾的想法。
風雲小劍侯只差一籌就能登上第五層，那麼資質隱隱比他更高一線的三大天才，是不是會有成功的希望？
可以想象，到時整個江湖會是如何轟動！
接下來，某些人又聊了一些江湖熱門大事，比如浩沐院與天龍幫的大廝殺，不過很多人都不怎麼有興趣，以至於在不久的將來，十分後悔。
“公子，你的酒來了。”
店小二將一罈酒放在石小樂面前，嬉笑道。
以他的眼力，輕易就能看出石小樂也是位江湖新秀，這幾個月閉門不出，大概是爲闖銀牛角做準備吧。
可惜，任何同輩人，註定只能淪爲三大天才的陪襯，黯然失色。
“第五層嗎？”
喝下一杯酒，石小樂的血液也漸漸沸騰起來。
他沒闖過銀牛角，不知道里面的情況，不過他已經將狀態調整到了巔峰，倒是要去試試極限。
吃完一桌酒菜，石小樂起身離開，退了客房。
“師姐，你看剛剛那個人怎麼樣？”
鄰座上，坐着幾位女子。其中一位較小的鵝蛋臉少女笑道。
被叫做師姐的女子道：“其他沒看出來，吃倒是挺能吃的。”
撲哧。
幾女全都逗笑了。
“師妹，與你的未婚夫神風公子比起來，剛纔那人，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幾位女子半調侃，半恭維地說道。
鵝蛋臉少女只是笑笑，看了看石小樂離去的方向，掩下目中異芒。她的第六感天生比別人強，也曾見過不少天才。
如果說，未婚夫神風公子是一卷狂風，氣魄驚人。落日小劍侯是一輪太陽，光芒萬丈。那麼剛纔那人，就像是一片不知深淺的迷霧，彷彿什麼都沒有，又彷彿能裝下一切。
真是怪哉。
“師妹，我們快點吃吧，還要去與師兄匯合。這次只要他登上銀牛角第四層，我縹緲派也可以出口氣了。”
縹緲派，大涼州頂級勢力之一，只是近年來有些後繼無力，沒出過頂級天才。
……
白山城東面五十里之外，有一片廣闊無比的平原。
平原之上，矗立着一座奇形怪狀的塔。
說是塔，看起來更像一根從地裡生出的巨大牛角，高有數十米，頂部尖銳，斜衝向天，在陽光下反射着純銀的光澤。
這便是名聞大涼州的銀牛角。
沒有人知道銀牛角是誰建造的，只知道內部的陣法超越了大涼州江湖的想象。以銀牛角爲中心，方圓五百米之地，皆是其領域。
唯有修爲達到玄氣境，年齡符合規定，且能承受重壓的俊傑才能靠近。
ps：感謝書友‘魅影-冰心’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