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果然能人輩出。”
雞鳴時分，石小樂放下了手中的書冊，一臉感慨。
書冊上共記錄着六十種突破之法，每一種都彙集着一位陸地神仙的感悟精華，正是穆棱三人贈予他的。
剛剛結束聚會，返回客棧，石小樂便迫不及待地翻閱了起來，直至黎明，可他不僅不困頓，反而精神奕奕。
因爲從這六十種突破之法中，他汲取了大量知識，連往昔的一些疑惑也解開了。
早在南海之時，石小樂就通過藍鯨背上的陣法，將突破之法摸索到了八成，剩下的兩成難以釐清。
而現在，他有種立刻動手，梳理突破之法的衝動！
“此地很不安全，必須另找個地方。”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石小樂強忍衝動，直到秦鑲玉三人各自起來後，才與他們解釋了一句，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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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哥到底怎麼了？”
秀麗少女滿臉疑惑。
“他說要閉關，莫非又有所得？”
秦鑲玉與俞昭面面相覷。
他們實在想不出，到了石小樂這個層次，還有什麼能進步的？
一座茂密的山脈中，有一個人爲開闢出的山洞，洞口被大堆岩石所阻擋，別說是普通人，哪怕是尊者級人物路過此地，也休想發現。
漆黑的山洞內，石小樂靜靜盤坐，整個人陷入到深層次的忘我感悟中。
“江湖都說，一個人只能走一種武道，否則必會精神崩潰，走火入魔，我是否要挑戰這個鐵則？”
在石小樂的內心裡，沒有什麼極限是不能被打破的。
過去有人說，龍關境武者不可能打敗僞神關境高手，結果他做到了。
也有人說，精神力與武道無法結合，但他的心雷一劍打破了這個說法。
那麼現在，是不是繼續往前一步，打破一個人只能領悟一種武道的準則？
答案是肯定的。
到目前爲止，石小樂一共領悟了四種真意，分別是風之真意，幻之真意，惡魔真意與生死真意。
其中風之真意與幻之真意都是頂級真意，惡魔真意與生死真意則是至尊真意，讓他放棄哪一個都不捨得。
或許他太貪了，但是人若沒有貪念，如何通過自己的奮鬥去博取想要的東西？何況，石小樂也不是盲目的貪。
兩世靈魂融合，使得他的靈魂力變得十分玄妙，他甚至懷疑，之所以會誕生心雷一劍，就與自己的靈魂力脫不開關係。
攀登武道是爲了什麼，無非是強大自身，逍遙自在，探索天地之秘，所以但凡能做到最好，石小樂永不放棄！
更遑論，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在經歷藍鯨背上的陣法時，石小樂就針對幾種武道共融的可能性，進行了無數種嘗試，想要打破所有人的認知，創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突破之法。
否則以他的無上悟性，數十年時間，再恐怖的突破之法都想出來了，不會拖到如今。
現在，正是完善最後階段的最佳時機。
嗡嗡嗡……
一層層不易被人察覺的氣息，以石小樂爲中心，向四周輻散出去，潤物無聲。
他的罡氣分成了四股，一股帶着風劍的犀利，一股帶着幻覺氣息，一股充斥着滔天兇焰，最後一股混沌未明，帶着生死之氣。
若有人在這裡，定會嚇到窒息，石小樂竟一心四用，同時操控四種真意，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轟！
精神海上空，代表着風之劍道的青色模糊小劍，兀然震動起來，得到青色罡氣的貫注後，變得凝實了許多。
與此同時，三股截然不同的罡氣，亦爭相涌向精神海，在石小樂的控制下，壓縮成三個光點，排列在青色小劍身旁。
其中一份，變成了朦朧的結晶虛影，看一眼就讓人幻象跌生。
第二份是黑紅色的影子，像是一具模糊的人形，無比邪惡。
第三份則是一個圓環，半黑半白，流轉不息。
只是相比於凝實的青色小劍，這三種影像無比脆弱，就像是風中之燭，一吹就會熄滅。
一天。
兩天。
隨着時間的推移，影像越來越清晰，漸漸有武道之力的氣息在瀰漫。
“不行！”
關鍵時刻，石小樂睜開眼睛，強行停止。
就在剛纔，他不可撼動的精神海，竟破天荒感受到一種恐怖的威壓，彷彿人之於蒼天，難以對抗。
要知道，精神海可不是精神力。
石小樂的精神力，最多隻有精神海的兩三成，卻已然抵得上中等神關境層次，可想而知，他的精神海強大到什麼地步，或許超越了神關境！
可就是這樣，他的精神海，居然也有隱隱承受不住的趨勢。
石小樂不知道的是，他如今的舉動就像是渾身綁着炸藥，稍有不對便會粉身碎骨。
也幸好是他，精神海強大得不可理喻，換成別人，敢同時凝聚四種武道，連反悔的機會都不會有，剛纔就身死道消了。
“精神品質有些不夠。”
石小樂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有把握，突破之法即將完善，按照自己的想法，將會順利進行到最後一步。可千算萬算，算不到自己的精神品質還不夠高，空有理論，卻無法實踐下去。
“看來必須想辦法得到精元石。”
提升精神品質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精元石。
石小樂的身上冒起一層冷汗，他猛然想起，若是自己的精神品質提升後，仍然無法承受四種武道之力怎麼辦？
畢竟按照江湖的說法，精元石只能將精神品質提高一階而已。
“走一步看一步吧，想那麼多做什麼，先得到精元石再說。”
石小樂又笑了起來。他從來不喜歡庸人自擾，與其煩惱，倒不如好好行動，船到橋頭自然直。
起身離開山洞，石小樂返回了聞風城客棧，秦鑲玉三人果然還等在那裡。
“突破沒有成功。”
石小樂聳聳肩。
三人張大了嘴巴。
聽這意思，難不成，之前石小樂是準備突破神關境嗎？沒記錯的話，他才二十六歲而已，比當初的武帝還小一歲。
“石兄，事關重大，別太着急！”
俞昭連忙勸說。
一旦精神海形成了武道之力，哪怕是殘破的，也無法再驅除，加上人的精神海只能承受一種武道之力，所以一朝突破失敗，便等於終生無望神關境。
當然，從理論上講，若是一個人精神品質夠高的話，應該能承受更多的武道之力，失敗了還可嘗試。
但事實是，江湖數千年曆史中，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人。何況精神品質夠高，一開始也不會失敗。
有人說，這是人的靈魂本質決定的！
不管你的精神品質有多高，人的靈魂，決定了只能承受一種武道之力，就好像一個正常人再健壯，也只能有兩隻手，一個道理。
俞昭不希望石小樂爲了破紀錄，就冒此大險。
秦鑲玉與秀麗少女亦是有些焦急，連連陳述重要性。
“多謝你們的關心，我會注意的。”
石小樂笑笑。
接下來幾天裡，他開始調查精元石，通過各種情報分析後，石小樂將目標鎖定在一個叫涿鹿平原的地方。
涿鹿平原，從前很出名，因爲那裡被人發現盛產精元石。
可惜自從消息泄露後，天下各地震動，無數高手蜂擁而至，在那裡發生了驚天大戰。
據說當時的廝殺空前慘烈，整座平原都被血色籠罩，鮮血入地三尺，洗之不掉。
距離那一場大戰，已過了近千年，涿鹿平原的精元石也早已被挖空。不過近些年來，有人聲稱，偶爾會在其中找到一兩顆精元石。
還有消息說，各大頂級勢力都派人前去查看過，一分一寸地尋找，耗費數年時間，也只搜到了十多顆精元石。
十多顆精元石，對武者來說，連塞牙縫都不夠，對精神品質的提升很小，這也是爲什麼，很少有武者前往的原因所在。
有那個功夫尋找，還不如安心練武實在。
至於派人找，被各大頂級勢力颳了一遍後，涿鹿平原出現精元石的概率微乎其微，浪費人力物力而已。
“石兄，我正好要回家一趟，涿鹿平原就在元嶺境內，不如你跟我一同前往吧？”
看出石小樂在打精元石的主意，秦鑲玉大膽發出了邀請，話說完，目光看向別處，臉色微紅。
她倒不是對石小樂有什麼男女之情，只是最近每每向他討教劍術，總有收穫，還想繼續蹭他。
而且雖然沒有男女之情，但所謂男女相吸，面對石小樂這麼優秀的男子，秦鑲玉難免也會產生幾絲好感。
俞昭和秀麗少女也看着石小樂，一臉期待。
“既然幾位不嫌棄，石某就打擾了。”
涿鹿平原是精元石唯一大批出現過的地方，反正目前無事，倒不如去看看吧。
秦鑲玉三人大喜。當日，四人便一同離開了聞風城，一路往元嶺的方向趕去，期間越發熟稔。
大約一個月後，一片略有些昏暗的平原出現在石小樂眼中。
不知是不是錯覺，平原上方的空氣，竟有些微紅，彷彿無數鮮血經過稀釋後，被吹到了半空。
那裡就是涿鹿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