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孤寂的山峰上,古塵盤膝在地,雙眼微微閉合,表面看似平靜,但是在他的氣海之中,卻是遠非如此。
氣海之中,五行之力原本生生不惜,但是此刻,卻是被他硬生生的拆分開。
古塵先是斷了火之力和土之力的相生演化,隨後土之力轉變成金之力,而後,金之力化作水之力,水之力化作木之力,最後木之力融匯化作全部的火之力。
五行之力消失,全部化作火之力,氣海之中,只剩下一個火焰之力存在,此時,古塵才睜開了眼睛,喃喃道;“事關重大,萬萬不能讓你知道我凝聚出了五行之力,否則,我小命不保。”
古塵剛說完這番話,似乎有所察覺,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嗡!
一股並不強大的波動突然盪漾,古塵猛的睜開了雙眼,結果正看到了眼前站着一個白衣女子。
不是別人,正是天道!
古塵一驚,連忙站起身一禮;“天道大人,好久不見。”
天道緩緩的轉過身,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確實是好久不見。”
古塵笑了一下;“不知天道大人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天道靜靜的看着古塵,上下打量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許久不見,突然想到了你,想知道你現在過的如何,所以便來看看你。”
古塵哂笑;“沒想到天道大人的心中,還記得古塵這麼一個小人物,倒是讓我受寵若驚。”
“小人物?誰說你是小人物?”天道笑了一下,“在我的心中,古先生可不是小人物,畢竟,你當年可是豪言,要將火鳳殺死的人,我算了一下時間,你和火鳳的約定,也只有三十年左右了, 不知你現在是否還有當年的雄心壯志?”
古塵沉默了一下,苦笑的搖了搖頭;“天道大人,您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什麼意思?”
“我已經去找過火鳳了。”古塵道,“就在幾年前,我剛從死亡大陸回來。”
天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她淡淡的點了點頭;“沒錯,我其實也在暗中關注你,但是也只是閒暇時間纔看你一眼,畢竟我身爲天道,不可能將所有的注意力都留在你的身上,既然你去過了死亡大陸,那麼結果如何?”
古塵沉吟了一下;“結果並不是太好,甚至,很棘手。”
“奧,願聞其詳,我想具體的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個棘手。”
說話間,天道揮手,一座亭臺憑空出現;“請!”
古塵抱拳,然後和天道一起走進了亭臺之內,待到兩人對坐之後, 古塵這纔開口;“天道大人,其實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也一直有過問你的想法。”
“古先生但說無妨,我沒有拿你當外人,若是你的問題可以,那麼我定然會告訴你。”
古塵點了點頭,想了一下道;“那麼,不知天道大人能否解釋一下八身獸王的事情呢?”
似乎早就預料到古塵的這個問題,天道面無波瀾道;“沒錯,八身獸王是我施展手段,讓其起死回生的。”
“您爲什麼這麼做?難道這樣做,不有失公允嗎?您可是天道。”
天道笑了一下;“正因爲我是天道,所以我才這麼做。”
“爲什麼?”
“因爲除了八身獸王,再也沒有別的能壓制住火鳳,我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和火鳳相處的時間必然不在少數了,他是個什麼人,你也應該清楚了吧?”
古塵點了點頭;“和您上次告訴我的差不多,火鳳表面看着和善,但是卻時常會露出猙獰本性,他很狂躁,也和瘋狂,火鳳一怒,屍橫萬里,並非是您誇大。”
天道點了點頭;“火鳳是超出五行之外的存在,我對他也是無可奈何,他既然是個這樣的傢伙,那麼你認爲我該放任不管嗎?”
“當然不能,您是天道,您掌管這世界法則秩序,火鳳超出了秩序之外的破壞者,您肯定要出手對付他。”
“這就是了。”天道道,“火鳳是一個破壞者,他威脅的是整個世界,我不能不對付他,但是我手上卻沒有什麼人能降服他,爲此,我只能讓八身獸王起死回生,用他,來牽制住火鳳,但是這樣一來,我確實是有失了公允,不過,喚醒一個八身獸王,和火鳳造成的破壞,你認爲哪個纔是我該選擇的?”
古塵想都不想;“肯定是喚醒八身獸王來鎮壓火鳳,看來,剛纔是我唐突了,還請天道大人見諒。”
“呵,有什麼可見諒的,說開了就好,你還有什麼疑問?”
古塵點了點頭;“還是一個小疑問,我想知道,既然天道大人明知道我去死亡大陸,爲何不提前通知八身獸王?在死亡大陸,我差點被他打死,若不是有一件護身道器保命,您已經看不到我了。”
天道緩緩的點了點頭;“這一點你有疑問,確實正常,畢竟我們的目標都是爲了對付火鳳,算是同一戰線的人,我理應通知八身獸王,告訴他你是自己人,但是,我有我的無奈。”
“您還有無奈?”
“呵,當然有,我知道在你們的眼中,我身爲天道,是無所不能的,但是,我確實並非是無所不能的,死亡大陸,是一處混亂之地,那個地方我根本進不去,說白了,我根本聯繫不上八身獸王。”
古塵一臉驚訝;“這……這豈不是說,八身獸王脫離了您的控制?您不怕他暗中和火鳳勾結,反了您?”
“怕倒是不怕,但是確實有這一方面的擔心,不過,我沒有別的選擇,因爲只有在死亡大陸,才能關押住火鳳。”
見天道說這番話的時候,一臉無奈表情,古塵不禁的唏噓道;“沒想到,天道大人竟然還有這樣的無奈,倒是讓我沒有想到。”
“呵,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心之事,誰也不會例外,包括我, 繼續,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古塵想了一下,他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了吧,所有的疑問,大人都幫我解釋了。”
“真的沒有了?”
“這個……真的沒有了。”
“好,那我來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古塵臉色瞬間尷尬;“這,這個,大人,您,您爲什麼這麼說,我,我當然不會有事情瞞着您。”
“古塵。”天道聲音輕柔道,“我說了,這次只是我們朋友之間的談話,我對你很坦誠,但是你若是對我有什麼隱瞞,未免就顯得有些不厚道了,你真的沒什麼事情瞞着我?”
古塵臉色難看,額頭滲出一層細汗,道;“其,其實,我這裡確實有一件事情沒有說。”
“說罷,今日我們只是朋友之間的談話,一切都不作數。”
古塵深吸一口氣,最終擡頭看向天道的雙目,道;“其實我已經見過木道了。”
天道臉色並無變化;“大書生?”
古塵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他已經和我說了你所有的事情,所以,我全都知道了。”
天道嘴角一笑;“說說看,我想知道,他是如何說的我。”
“五道中,您殺了三道,現在只剩下木道和火道。”
“確實,難道這個問題,你就不想問問我?”
“我,我……。”
“你怕。”天道道,“你怕你問出來之後,我會殺了你,呵呵,我說了,這是我們一次朋友間的談話,什麼都可以聊,好,既然你有疑問,那麼我就告訴你,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天道起身,看向石亭之外,道;“五道中,我殺了金水土三道,確實不假,但是我之所以殺他們,是因爲我不想看到他們被人取代。”
“取代?”
“沒錯,大書生不也是取代了木道嗎?他這樣做,已經有違天道, 五道,生性淳樸直白,若是被人類取代,難免會被人類奸詐狡猾多疑的性格改變,我這麼做,是爲了預防這種變化,保持五道的淳樸。但是,我終究還是慢了,木道在逃避我追殺的時候,被大書生取代,而火道,我倒是有點看不透他,至今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被火鳳取代。”
“沒有。”古塵起身道,“火道沒有被取代。”
天道轉身看向古塵,疑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大書生是想讓我取代火道的,其實,他有一個您不知道的計劃。”
“什麼?他有一個我不知道的計劃?”天道一臉驚訝
“沒錯。”古塵緩緩道,“其實,大書生一直都將我當做了一枚棋子來培養……。”
古塵原委道出,說出了大書生的所有計劃,包括他看起來是在和火道密謀對付火鳳,但是實際上卻是在對付火道,想讓他成爲火道。
聽完古塵的講述,天道一臉的驚訝,似乎是剛剛得知這消息, 但是古塵卻能看的出,她的心裡其實一點也不驚訝,她這驚訝,是裝給自己看的,她在演戲!
不過,古塵何嘗不是在演戲?
古塵之所以合盤托出這些,就是爲了得到天道的信任,因爲天道知道自己在和大書生博弈,古塵現在說出這些,便是背叛了大書生,心意昭然,意圖倒向她這邊。
而天道根本不知道,古塵的背後還有一個麻衣。
他誰的棋子也不是,他是麻衣計劃中的一環!
古塵是出賣了大書生,但是卻得到了天道的信任,還保住了麻衣的秘密,而天道的信任,尤爲重要,因爲他下面要做的事情,一旦被天道懷疑,就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