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機圖的確毀了,不過……”
矮胖修士感受到喬遠的滔天殺機,立刻急聲說道,可他話語還未說完,那座裂開的山峰中便有無數靈光散出,速度極快的向着他們飛來。
兩人同時轉頭看去,只看了一眼便頓覺頭皮發麻,那些靈光居然是一隻只頭顱大小的靈蜂。
那些靈蜂上身爲黃色,下身卻是烏色,其尾部的針刺足有小臂長短,黑中發紫,看起來就覺得劇毒無比。
此刻它們個個齜牙咧嘴,雙目通紅,似乎十分憤怒。
喬遠根本不知道那些靈蜂有多少隻,只覺得數之不盡,如烏雲壓境,讓人呼吸都顯得有些困難。
來不及多說,喬遠一把抓住矮胖修士,向着荒島邊緣飛去,一邊飛還一邊急聲問道。
“不過什麼?”
“道友,您能不能先解開禁制?毒蜂那麼多,在下修爲被封,……”
矮胖修士眼中露出恐懼之色,顫抖着說着。
他知道若是自己把該說的都說了,那便沒有了利用價值,到時候這人就算不殺自己,修爲被封的他,也會死在毒蜂之下。
喬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囉嗦,直接一指點在矮胖修士的腹部,解開了大半的禁制。
感受到修爲恢復了大半,矮胖修士眼中露出喜色,連忙說道。
“道友,海機圖雖然被毀了,但還有一人看過海機圖,只要擒住那人,就相當於獲得了一張活的海機圖。”
“有人看過?是那個築基期的男修還是女修?”
喬遠目光一閃,心中暗道怪不得羅鴻軒被他們追殺,還要帶着兩個築基期修士,原來他們之中有一人是活地圖。
“是那個男修,他還是陽炎師兄的弟子。”
此刻情況緊急,矮胖修士倒也痛快,一點沒有隱瞞的直接說了出來。
“白溫書,果然是他。”
喬遠之前見陽炎真人直呼叛徒,就知曉白溫書很有可能是看過海機圖的那個人。
此刻得到證實,喬遠也不再多問,直接解開了矮胖修士的全部禁制,向着他相反的方向飛去。
矮胖修士並不愚蠢,知曉兩人分開走比一起走要安全的多,因此他立刻展開全部修爲,向着喬遠相反的方向急速飛去。
兩人分開後,那些毒蜂立刻一分爲二,如一片烏雲從中間撕開,化作兩片,分別向着兩人追去。
“羅鴻軒,這是你設下的陷阱?”
荒島外還在激戰的陽炎真人,陰沉着臉色,掃了一眼那些毒蜂,又看向羅鴻軒喝問道。
羅鴻軒冷笑一聲,並未作答,心中卻不由得暗罵起喬遠,若不是他中途插手,現在困在島中,被毒蜂追殺的就是陽炎真人。
“師尊,海機圖中記載了一座島嶼,那座島嶼乃是七千年前一個宗門的營地,如今那裡雖然已經荒廢,但上面還有陣法殘留,若是我們能激活那座島上的陣法,就不必怕他們了。”
羅鴻軒腦中又迴響起了白溫書的話語。
他來到此地,就是爲了激活陣法,將陽炎真人與矮胖修士徹底留在此地,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陽炎真人見羅鴻軒不說話,但卻猜出了三分,另外,他對喬遠的身份又產生了質疑。
“難道那人不是羅鴻軒的幫手?可他怎麼知曉我們來自通元宗?”
陽炎真人心中暗道,又轉頭仔細看了喬遠幾眼,這一看,卻是讓他沒來由的產生了一種心悸之感,甚至體內血液似都有些沸騰。
明明那張臉極爲陌生,可陽炎真人卻覺得喬遠很是熟悉,似乎在那裡見過,更是覺得自己與他有某種不可磨滅的聯繫。
想到這裡,陽炎真人額頭不由得冒出了冷汗,搖了搖頭,強行將心中的雜念祛除,專心對付起羅鴻軒。
荒島之上,喬遠周身被一股狂風籠罩,那些毒蜂只要近身他三十丈內,便會被狂風吹得失去平衡。
不過毒蜂發出的毒針卻是沒有受到太大影響,讓喬遠一邊躲避一邊防禦,實在是不厭其煩。
好在時間不長,他就來到了裂開的山峰之下,看着山峰之間有一條黑漆漆的深淵,還有不少毒蜂正從裡面涌出,喬遠一頭鑽了進去。
矮胖修士見到喬遠進了毒蜂老窩,心中一喜,卻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荒島之外,陽炎真人眼中露出驚疑之色,有些猜不透喬遠想要做什麼。
而羅鴻軒卻是臉色大變,眼中閃過陰晴不定之色,暗道那人莫非知道白溫書藏在哪裡?
深淵之下,喬遠看到四周石壁上有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孔洞,一隻只猙獰的毒蜂從那些孔洞中鑽入,極爲憤怒的衝向喬遠。
風起之術雖然適合羣攻,但也招架不住這麼多毒蜂一起襲來,那些毒蜂擠在一起就如同一股風暴,這風暴足以壓過狂風的勢頭。
喬遠面色微變,心念一動間取出了一柄葉扇,雙手急速掐訣,口中唸唸有詞。
只是片刻,流月扇上便燃起了一簇火苗,這火苗如撕開黑暗的利刃,將此地方圓百丈照的通亮。
一股讓人心驚膽戰的氣息從火苗上散發出去,那些毒蜂紛紛停了下來,不敢再向前飛行。
靈蟲雖靈智較低,但卻不似低階妖獸般沒有頭腦,它們有出於本能的避害心理。
那簇火苗讓它們感受到了死亡毀滅的氣息,因此才停了下來,只是在喬遠百丈外,嗡嗡盤旋。
喬遠大鬆一口氣,他看出這些毒蜂十分憤怒,便知曉它們有些靈智,這纔拿出流月扇逼退這些毒蜂。
右手拿着流月扇,喬遠小心翼翼的向着下方飛去,而那些毒蜂則緊緊跟隨,似乎只要那火苗一滅,它們就會一擁而上,將喬遠吞噬乾淨。
足足下落了三百多丈,喬遠終於踩到了地面,神識一掃,他便發現一塊石壁上有一股奇異的陣法波動。
走近那塊石壁,神識在上面細細掃過,喬遠驚愕的發現,那陣法波動居然有上古陣法的痕跡。
不過雖是如此,喬遠還是看出石壁上的陣法殘缺的十分厲害,給他一些時間,破解倒是沒有問題。
想到此處,喬遠脣角微微勾起,盤膝坐在了石壁前方。
可就在他準備動手破陣時,卻是感覺大地一陣顫動,石壁緩緩前移,而後方的石壁也在移動,似乎這道深淵馬上就要合併。
喬遠雙目一凝,立刻便想到白溫書定然是發現了自己,這才操控陣法,讓裂開的山峰重新合併。
“罷了,如今只能強行破陣。”
喬遠暗歎一聲,低聲自語,本來他還準備研究一下石壁上的陣法,可現在卻是沒有機會了。
說完他便翻手取出了一根烏黑髮亮的長棍,正是許久沒有使用的碎山棍。
心念一動,體內戰神血脈之力齊齊涌向右臂,隨後喬遠揮動碎山棍,猛地向着石壁砸去。
只聽得轟的一聲,石壁顫抖着碎開了一道裂縫,出現了一個拳頭大的凹洞。
喬遠沒有露出意外之色,這石壁上若非有陣法覆蓋,他這一棍足以將此山砸穿,可現在雖只是出現了一道裂縫,但那陣法也裂開了一道縫隙。
沒有絲毫猶豫,喬遠再次舉棍向着石壁砸去。
“轟……轟……轟……”
一聲接一聲的巨響響徹在深淵之中,那些毒蜂聽到後顯得越發焦躁不安,若非那火苗還散發着火光,它們早就撲了上去。
同時,深淵也越來越狹窄,原本足有百丈寬闊,可不過數十息的時間,就變得只有十幾丈寬。
若是在深淵合併之前,喬遠無法轟開石壁,那他便必須離去,否則定會被直接壓成肉餅。
不過喬遠卻並無焦急的意思,那陣法太過殘缺,強行破開並無問題。
果然又連續砸了五棍,在深淵只有三丈之寬時,轟隆一聲,石壁直接碎開了一個大洞。
大洞破開的瞬間,立刻便有數道靈光飛射而出,另外還有一柄飛劍法寶直指喬遠胸口。
喬遠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碎山棍一揮,便將那飛劍法寶擊飛了出去。
至於那些靈光,不過是築基期的法術,他連躲都不用躲,金丹中期的威壓散發出來,那些靈光便頃刻間灰飛煙滅。
喬遠緩步走了進去,只見裡面是一座不大的山洞,裡面光禿禿的,只有牆壁上鑲嵌了幾顆夜明珠,將漆黑的山洞照的通亮。
山洞最裡面,一男一女各持一件法寶,神情驚懼的看着喬遠。
白溫書尚還好一些,可那名女修卻是背靠石壁,止不住的瑟瑟發抖,好似見到洪水猛獸。
喬遠打量了兩人幾眼,有些好奇的問道。
“剛剛是誰在操控陣法?”
那陣法雖然殘破不堪,但也有一些上古陣法的痕跡,一般的修士別說操控陣法,恐怕連看都看不懂。
白溫書默默的低下頭,向着左側移了一步,與那女修拉開了一段距離。
那女修立刻明白了白溫書的意思,臉上露出苦笑,低聲道。
“回前輩,剛剛是晚輩在操控陣法。”
喬遠早有猜測,羅鴻軒帶着白溫書,是因爲他看過海機圖,但還帶着一名築基女修是什麼意思,顯然這女修也有一些過人之處。
雖早就猜到,但他還是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畢竟能操控這種陣法,其陣法造詣實在不凡。
對於陣法禁制天賦奇高的修士,無論是敵是友,喬遠向來都極爲欣賞,例如秦朗天,紫璃。
因此他的態度倒是緩和了一些,不由得多看了那女修兩眼。
那女修一身青色道袍,樸素無華,面容看起來只能說秀氣,在這美女如雲的修真界,算是中下之姿。
女修見喬遠目光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掃動,眼中立刻閃過一絲羞惱,不由得將頭埋得更低,貝齒緊咬下脣。
“你叫什麼名字?”
喬遠看到她眼中的羞惱,嘴角微微勾起,走上前幾步,輕聲問道。
“秦露。”
女修咬着脣,低聲傳出了兩個字。
喬遠目光微閃,不由得聯想到了秦朗天身上,可轉念一想,姓秦的天下何其之多,他認識就還有秦書月、秦書朗姐弟,不一定同姓就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喬遠散了追問的心思,掃了兩人一眼,淡淡道。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