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諸位,我可沒有忘記你們喲~偷閒碼出來的~再次感謝仍在追着本書的讀者,謝謝支持!)
翔愕然的站在聯絡人跟前。
他完全沒有想到,在前一陣子不快的分手之後,再一次聽到喬尼的消息竟然是畏罪潛逃的刺殺者。
更重要的是,此時此刻正與聯絡人接觸的自己,會不會突然被埋伏在附近的制裁隊包圍、殺死……
聯絡人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目前沒有收到對閣下的追剿命令,不然我們之間就不存在剛纔的對話了。”
翔臉色鐵青的點點頭。
作爲自己的導師,喬尼有些時候的行爲可能是有一些不合常理,然而這些看似乖張的行爲不止一次救了他們的命。但是,刺殺教皇這件事情太過離譜了。或者說……
“老師的擔憂成真,混進教廷裡的老鼠果然開始下手了。”他想。
翔現在需要再見喬尼一面,把腦子裡的這件事完完全全的縷清楚,是誰陷害他?或者說想害他的究竟是那些人?還有最重要的——
現在還有誰值得信任?
然而這個急切的想見到師父的想法卻又令他心口一陣翻騰。
上次分別之時,喬尼建議他公開滅法咒的咒文,但是卻被他嚴詞拒絕。當時莫名的怒火充斥着他的胸膛,其實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生氣,故國往事不是都已經放下了?當時和露見面的時候難道不是自己這樣叮囑她的?數十萬人的生命難道還不值一句咒語嗎?
到底是怎麼了?
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暫時放下對自己的不滿,他決定去找雅莉珊卓談談。如果說喬尼在逃出教廷國後最有可能會聯繫的人,應該就是她。
年輕的見習獵魔人中斷了修煉,馬不停蹄的趕回教廷國。
* * *
克雷德覺得,和雅莉珊卓在一起除了驅魔技巧和靈語能力日益見長,做飯技巧更是提高的飛快,原因只有一個:
她的飯做得太可怕了,用要命來形容,真是一點都不過分,克雷德險些因此賠上性命。
某日雅莉珊卓嘗試烹飪奶酪鮮蘑湯,放着教廷供應的蘑菇不用,非要從林地裡挖一些野生蘑菇放在鍋裡燉(她所謂的新鮮食物)……克雷德被強迫喝下冒着淡粉色熱氣的奶酪湯,然後毫無懸念的倒下。
事後。他自告奮勇的承擔起準備一日三餐的工作。雖然艱苦卓絕的訓之餘還得準備飯菜確實讓他倍感疲憊,不過,爲了自己的小命,受點苦又算什麼呢?
“如果大叔在就好了……”克雷德一邊收拾起用過的餐具一面瞟向坐在客廳發呆的雅莉珊卓。自從喬尼離開以後,她時常就會把頭髮隨意的披散開來,蜷縮在沙發裡兩眼直愣愣的對着天花板發呆,即使圖拉突然出現,不厭其煩的大喊“我的女神……”也絲毫不能把她從出神的狀態拉回來,只有在她把圖拉揍的鼻青臉腫狼狽逃走的時候,才能在她的雙眼裡看到一絲轉瞬即逝的神采。
“晚安,雅莉珊卓老師,我先走了。”
“晚安要說在最後,這樣才能顯示你對別人的尊敬。”那個女人懶洋洋的聲音從屋裡傳來,聽上去就像是一隻貓在打呵欠。
“不過,要說想念,雅莉珊卓應該比自己更在意喬尼的離去吧……”一想到這裡,克雷德不禁嘆了一口氣。
“克雷德?”一個淡然、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突然響起。男孩急忙轉過身,驚訝瞬間爬滿了他的臉。
“翔!?”藉着夕陽的餘暉,克雷德看到了他修長的身影正穩穩的站在他的面前。
見習獵魔人淺淺的打量着克雷德,語氣平緩的說道:“我聽說了漣漪鎮的事,幹得不錯。”
“謝謝,你看上去也更……厲害了。”這是一句實話,令克雷德轉身驚訝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爲見到了許久沒有現身的翔,更是因爲現在的翔身上隱隱透出的氣息給人帶來一種莫名的厚重、冷酷和疏遠感,竟和第一次見到喬尼時候的感覺不相伯仲。
翔沒有接茬,而是直接問道:“喬尼和你們聯繫過麼?”
克雷德一愣,搖搖頭。
見習獵魔人嘆了口氣,徑直向雅莉珊卓的屋門走去,然而,他一轉身又慢慢的走了回來,伸手在腰間摸索着。
很快,一個封面幾乎要脫落皮革小本子出現在克雷德的眼前。學徒接過小本小心翼翼翻開他,伴隨着飄然而至的體味、皮革味道,密密麻麻寫滿堅毅字體的紙頁映入了他的眸子。
“這是我自第一次參與獵魔開始彙總的一些心得,還有些咒法的妙用,我覺得你會用得上。”翔淡淡的說,在他和老師的圈子裡,克雷德這個對他而言知根知底的孤兒是爲數不多的幾個值得信賴的人之一,雖然運氣還算不錯,但是仍不夠強大,而一場戰爭如果像靠運氣打贏,相當於坐在屋裡祈禱對方的領袖吃牛排的時候被自己的叉子插死。
“那你怎麼辦?”克雷德問道,他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
“我已經用不着了。”翔背過身,徑直向雅莉珊卓的屋子走去,當他拉開屋門的時候,突然說道。
“趕快強大起來,越快越好,我們時間緊迫。”
翔丟下這麼一句話,便把克雷德一個人留在了屋外。
一個以見習身份擊退純血種惡魔的優秀獵魔人的心得體會啊!對於克雷德來說,這是如獲至寶。
只是,他覺得翔不希望自己和雅莉珊卓的之間的談話被別人聽到。克雷德猶豫了一下,還是衝窗戶大喊起來:
“廚房竈臺旁的隔溫罩裡有新煎的魚,如果你晚飯沒吃的話!”
然後他撓撓自己的後腦勺,覺得自己的行爲像極了凱莉。一想到她,男孩的心頭隨之一暖,於是克雷德微笑着轉身離開。
* * *
翔坐在雅莉珊卓的旁邊,目光落在茶几的一小點污漬上,卻不知如何開口。良久,他才說出一句:
“大師,久疏問候。”
“翔,從你剛到教廷國起,就沒怎麼離開我的視野,這不是你的風格喲。”雅莉珊卓微笑着說。
“我想知道喬尼……師傅在哪。”翔抿抿嘴,直接問道。
“我也很想幫你,不過,幾個月過去了,他一封信都沒有來過。我也建議你別去找他,那樣只會害了他,安心考試就行了……還有啊,你從不離身的斬矛呢?”
“拿去整備了。”
翔把上身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捂臉,看上去有些疲憊。雅莉珊卓明白,其實他的心裡有無數煩惱難以排除,卻又不想、或者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現在的你,只有脫離了見習的身份,你在教廷國纔有更多的權限、更高的地位,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翔起身向雅莉珊卓微微的欠身鞠躬,然後離開。使徒的後背猛地撞向沙發的靠背,她嘆了一口氣,對着空蕩蕩的廚房喃喃道:
“你的徒弟,現在很迷惘呢……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麼躲下去不做些什麼麼?”
* * *
翔慢慢的合上門,惘然擡眼,橘色的天空已經無法照亮視野中所有的景物,若不是教廷國以白爲主的色彩風格,在他的眼裡必然會成爲一面灰濛濛的世界。
然而,年輕的見習獵魔人的面前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魁梧的身影。和別的獵魔人一樣,兜帽黑衣將他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中,來客雙腿微分,一動不動的立在屋前的草地上,昏暗的光線令這身影更增添了幾分凌人氣息。
翔立刻將自己的身體狀態調整到隨時能夠戰鬥的狀態,然後緩步向前走去。而來者卻依舊矗立在那裡,就像是一把插進地面的寶劍。
10米、5米、2米……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在翔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個人突然以渾厚的嗓音開口說道。
“翔,你的考試被提前了。”
幾乎是同時,翔迅速後跳拉開距離,右手習慣性的向身後摸去——卻什麼都沒摸到。他突然想起,闊刃斬矛不在身上,腰間只有幾把飛刀和一柄短劍。他急忙抽出短劍擺開姿勢。
然而來訪者似乎並沒有和他戰鬥的打算,黑的身影依舊一動不動,只有藏在兜帽下的臉微微的轉向翔:“我是你的考官——流克,教皇陛下手諭,下週你將參加第430次見習生轉正考試,請做好準備。”
“你們盯的真緊。”翔小心翼翼的收起武器,但是卻依舊沒有靠近他的打算。
考官流克掀開黑色的兜帽,露出一張嚴肅且氣勢洶洶的臉,除了粗糙的皮膚和那雙時不時放射着鋒利目光的雙眼,交叉於鼻樑、幾乎將他的臉分成四份的那對傷疤,格外醒目。
“如果你不回來,考務部也會派人通知你的。”
然後,考官拉起兜帽,很快就消失在翔的視野中。
“你的反應太強烈了。”雅莉珊卓在他身後突然說道:“這樣你會告訴你的敵人,你知道的東西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
“我不明白教皇大人既然那樣重視吾師,爲什麼還要縱容別人把那樣的罪名強加在他的身上。”
“教皇是我和喬尼的導師、養父,我認爲他有他的計劃。翔,先別考慮那麼多,做好眼前的事情,真相必然浮出水面。”
“您的意思是我的實力還不夠資格加入戰爭嗎?”翔沉聲問道:“我已經加入很久了。”
“我的意思是,你現在不該讓更多的人知道你已經加入了戰爭,甚至是我。”雅莉珊卓輕輕的回答。
翔知道自己有些衝動了,便安靜了下來。雅莉珊卓見翔不再和她爭執,於是繼續說道。
“地獄考官流克親自出馬……這次教廷還動了真格的。“
“您知道她?“翔問道。
“當然,他是我和喬尼轉正考試時候的現場考官,流克的考覈嚴厲程度堪稱常人無法想象,然而通過考試的獵魔人現如今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實力直逼使徒的強大戰士。而且,現任使徒中有近一半的人在早期的考試中由他負責監考,所以,考官流克的另一個稱號是‘使徒的沙漏’。他可不是好應付的,打起精神來吧。“
翔問道:“你們那一屆,有多少人通過?“
“兩個。“雅莉珊卓回答:”每當教廷國需要人才的時候,流克便會出馬。“
翔點點頭。告別了雅莉珊卓,他徑直向喬尼的小屋——現在由克雷德居住——快步而去。他明白,爲了打贏這場戰爭,這一次他必須通過。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更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