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爲何……”彩蝶皺了皺眉,不明白他爲何會哭。
“可惜啊,可惜……”彈唱者又低下頭,用手指將淚滴拭去。
“先生?”彩蝶總感覺哪兒有點不對勁。
“奪魂!——”彈唱者猛得一吼,撫琴“嗡”得一聲亂響,一個錦衣少年降世而來,不等彩蝶反應過來,便舉着那柄笨重的撫琴,朝着兩人頭上落下。
“奪魂!”小帥對音樂本就不感興趣,故還算反應及時,一聲怒吼,伸手將彩蝶一拉,閃出了琴擊的範圍。
等到高漸離想要再乘勝追擊時,霸王已巍峨的屹立在了彩蝶身前,一柄絕世霸王槍,直端端指向了彈唱者。
“來者何人!”霸王吼到:“膽敢偷襲於我!”
“殺霸王者,高漸離!”高漸離高呼一聲,飛身躍起,重琴再一次以泰山壓頂的威勢砸向了霸王。
“找死!”霸王怒斥一聲,迎着重琴就是開天闢地的一劈。
“且慢!”彩蝶想要阻止霸王,卻已然來不及。她倒不擔心霸王,或許高漸離還不知道,但她彩蝶再清楚不過了,以霸王現在加持了奇門遁甲的實力,高漸離一招奇襲沒能成功,那便只有死路一條。
彩蝶只是想提醒霸王槍下留個活口,好問問他們的行蹤是如何敗露的。
只可惜,霸王從來都不會想那麼多,他甚至根本都不在乎自己的行蹤被人知道,在他而言,是朋友,舉杯暢飲,是敵人,祭天便是。
“轟——”於是乎,這神力無華的一槍,結結實實的劈在了高漸離的琴上。
“噗——”高漸離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像是被火車撞了般,硬是被一槍從半空劈到了地上。
這還不止,槍勢的餘力,更帶着高漸離的人,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將其深深的陷在了地底。
“嘔——”高漸離喉頭一彈,一股濃濃的淤血從嘴角溢了出來,摸着被霸王一槍劈成了兩半的鉛築,他到死都不相信,自己竟然連霸王的一招都接不下。
“我有五成把握擊殺霸王!”失去意識前,高漸離想起了自己在覺醒者夜市說出的那句壯志凌雲的金句,原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那只是一句笑話。
“嘩嘩譁——”彩蝶正想上前查看高漸離的情況,突然,從兩人身旁的小溪水下,射出三個人影。
“殺!——”三人同吼一聲,以一往直前的氣勢,分別從三個方向並肩殺向了霸王。看他們三人兵刃上泛起的藍光,顯然,竟是塗了毒,看來,包括高漸離在內的四人此行,是打定了主意要滅霸於此。
原先,按高漸離的計劃,自己先以琴聲分散霸王的注意力,並藉機偷襲。便是一擊殺不了霸王,也可使之手忙腳亂。此時,預先埋伏在水底的專諸,要離和豫讓再突然現身夾擊,任他霸王三頭六臂,也必死無疑。
四人,爲此計劃,還專門找了處清淨的地方,磨鍊了下配合,直至確信霸王無法躲過這一波堪稱史上最豪華的刺客套餐後,纔在黎明趕到沈笑愁告訴他們的位置,見到了這座破茅屋,並按計劃,各自做好了準備。
豈知,高漸離一擊不成,竟被霸王一槍劈死,三人大駭之下,卻已無路可退,只得硬着頭皮按計劃出手,以期能重創霸王。
“奪魂!”彩蝶這次反應神速,腰身一旋,虞姬傾情登場,秀手一揚,四團迷霧分別罩住了霸王和三大刺客。
不同的是,霸王身周的迷霧清揚舒爽,使霸王身體頓感一輕,似給打上了一劑強行鍼,體內的力量蠢蠢欲動。
而三大刺客,則是另一番感受,迷霧的降臨,像是把人扔進了淤泥,動作因束手束腳頓時有些呆滯不說,連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若不是三人都是武士中的翹楚,刺客中的狠人,便是這霧,就能另其心生退意。
“一併去死吧!——”霸王剛殺了高漸離,一時興起,見又來三人送死,好不暢快。在虞姬的迷霧加持下,身形何止快了一倍,不等三人殺到面前,已拖着巨大的長槍,迎面衝向了正對而來的專諸。
“吼——”霸王雙目一瞪,一槍直貫過去,連籠罩在身上的迷霧都被衝出個窟窿。
專諸哪敢硬接,人在半空,肥腰一扭,便想躲開這雷霆一槍。
豈知霸王嘴角微微一翹:“奇門遁甲!——”
“嗡”得一聲,一束金光從天而降,照在了專諸身上。
緊跟着,隨着“咣”得一聲響起,光束化作一尊炙熱的囚籠,將專諸牢牢的鎖在了其中。
“什麼!!”專諸哪能料到還有這檔子事,先前爲了逃脫虞姬的迷霧,他已將身法提到了極致,現如今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哪還有餘力掙扎?只能絕望的看着霸王槍如利刃破絮般,切入了自己的胸口。
“咚。”一聲悶響,專諸的屍體落回了小溪,泛起一汪鮮紅的水花。
“二哥!——”要離大吼一聲,沒想到霸王出手如此迅猛,四人連他衣角都沒碰上,便已死掉一半。
“好你個霸王!”要離知今日絕無僥倖,索性跟霸王拼個你死我活,至少,到泉下跟高漸離和專諸見面時,能說一句:你們的仇,我報了。
要離的位置本身離霸王便最近,趁着霸王殺專諸的時間,人高馬大的他已堪堪衝到了霸王跟前,而他的兵器,更是近戰之王——短柄板斧。面對就在自己眼前,而長槍尚在外的霸王,他有十成的把握能一舉擊殺對手。
“納命來!——”要離雙手握斧,一斧劈向了霸王肩頭。簡單,粗暴,沒有任何技巧,就是直直的一斧,目的就是殺人,絕無花哨。
身爲以力取勝的刺客,要離深知殺人之精髓,那些看起來花裡胡哨的功夫,大多都把自己給練進去的,說去說來,殺人,都只用最後一下,既然如此,又何必練前面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不若將殺人的一招練到極致,方可一出手,便克敵制勝。
這一斧,凝聚了要離所有的專注:論速度,不算快,再加上虞姬的迷霧牽絆,使之更顯拖沓;論角度,似乎也不那麼致命,即便真砍上了,霸王未必立即就死;可如果將速度和角度結合起來,就不一樣了。
肩膀,是人最難防禦的地方,無論什麼兵器,都難以護住這個看似不那麼重要的位置,因爲其本身就是胳膊的樞紐,無論人如何招架,肩膀都是最後一個反應的部位。
可在肩膀的旁邊,就是脖子;上邊,就是腦袋,下邊,則是胸膛。這三個位置,任取其一,便可一招置人於死地。
要離的慢,是爲了能隨時根據敵人的閃躲來調整攻擊的角度,以確保一斧之下,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