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真人當年的所作所爲不能夠不說是一件正確的事情,但是刺虎的所作所爲卻也是在爲整個龍虎派着想,不過這種着想卻是有些太自私了。
但是人既然是人,那麼就逃避不了自私的這個情理。
人都是一個自私的動物,天下間沒有一種動物會比人類更加的自私貪婪,但是人卻有着所有動物都沒有的大愛。
大愛無疆,所以,人其實就是一個平衡體,自私和大愛平衡着人類的性格,情感,讓人類不至於在黑暗中走的太遠,走的太久,以至於最終迷失自己的方向。
張壞輕咳兩聲對着青陽真人說道:“當時的事情不怨你,也不怪他。”
“哦?這話何解?”青陽真人疑惑的問道,不知道張壞說着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壞笑了笑說道:“你雖然是爲了天下,但是卻讓龍虎派受到了傷害,但是卻解救了蒼生,讓龍虎派在戎州立下了根基,而刺虎雖然不爲天下蒼生着想,但是卻是在爲這龍虎派的生存着想,所以,我想你們兩個都沒有錯,錯的只是那天魔而已。”
青陽真人聽完張壞的話,陷入了沉思,大長老等人也不由得皺眉苦苦的思考着張壞的話。
“哈哈,你這小子,什麼事情在你的嘴中說出來都是那麼的輕鬆,真是讓我羨慕你的心智竟然有這麼的樂觀。”青陽真人大笑着對着張壞說道。
張壞苦笑一聲說道“我不樂觀也不行啊,天下有着這麼多的事情要我去做,我不樂觀,愁也能夠愁死了。”
“呵呵,那麼照你的話說,我沒錯,刺虎也沒有錯,那麼刺虎還有迴歸龍虎派的機會麼?”青陽真人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大長老等人更是渾身一顫,睜大眼睛望着張壞,期待着張壞的回答。
張壞摸了摸腦袋,對着青陽真人一陣苦笑說道:“這個問題還真的難住我了。”
“誰讓你是命運之子呢?”青陽真人笑了笑說道。
“誰然困難,但是我想並不是沒有可能的。”張壞頓了頓說道:“而且可能性還很大。”
“爲什麼?”青陽真人疑惑的問道。
“因爲刺虎對於龍虎派並不是沒有一點的感情,就像是這次的進攻一般,其實刺虎有很大的機會將整個龍虎派殺戮一番的,雖然不能夠將龍虎派整個剷除,但是如果刺虎事先自己進攻,那麼便是打了龍虎派一個措手不及,我想在座的各位沒有一個人能夠躲得過刺虎的攻擊吧。”
張壞的話如同是一潭冰水,澆了衆人一個透心涼。
如果真的如同張壞所說,刺虎真的事先進行了攻擊,那麼整個龍虎派就會打亂,到時候不能夠進行有效的反擊,那麼整個龍虎派倒真的是危在旦夕了。
青陽真人聽到張壞的分析,神情卻是好了許多,笑了笑對着張壞說道:“那麼照你的話說,刺虎還真的對龍虎派還有感情。”
“就像是大長老等人爲什麼不肯離開龍虎派一樣,這裡已經是他們的家,這裡是他們的一切,就算是離開了這裡,那麼還有哪裡地方能夠讓他們誓死拼殺呢?”張壞笑了笑說道:“刺虎也是在這裡生長,在這裡修煉,這裡有他的汗水,有他的最初夢想,也有他的鮮血,他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將這裡忘卻呢?”
“就算是過了萬載也不能夠將這份血濃於水的感情抹殺。”張壞笑了笑說道。
“或許這也是爲什麼天魔門會選擇刺虎來進攻龍虎派的原因吧。”張壞說道。
“你是說他們還並不是那麼信任刺虎。”青陽真人說道。
“一個人,不是在天魔門生長起來的人,他又怎麼會被天魔門完全的信任呢?”張壞笑了笑說道。
“那麼,我們或許還真的有機會讓刺虎回到龍虎派。”青陽真人點了點頭說道。
大長老等人都心中極度的興奮,如果刺虎能夠迴歸龍虎派,那麼簡直就是太好了。
就算是一個家人走錯了路,但是隻要是回到家,那麼還是自己的家人,因爲這裡是家,一個大愛的家。
··········
濛濛的夜色,將整個大地籠罩起來,龍虎派的山脈在夜色中顯得更加的猙獰,甚至於有些可怕了。
陡峭的山峰就像是一把把利劍一般,聳立在地上,直插天空,彷彿是要將整個天空刺穿一般,凌厲的氣息,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表達,就能夠讓看到的人們感覺得到。
一抹黑影,靜靜地漂浮在龍虎派山門前面,一雙眼睛望着燈火通明的龍虎派大殿,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如果當時聽我的多好?爲什麼要做那些無謂的犧牲呢?”這人低聲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裡是自己生長,修煉的地方,這裡的每一株花草,每一顆石頭,甚至於每一步路,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
夢,夢裡多少次出現這裡的情景,身穿白衣的青澀少年,仰望蒼穹,夢想着有一天能夠成爲龍虎派的英雄的人,現在在哪裡?
難道那僅僅只是一個夢想麼?
難道只會在夢中出現麼?
兩個少年,摟着肩膀,這是龍虎派天賦最高的兩個少年,兩人述說着自己的夢想,夢想着帶領着龍虎派走的更遠更高,成爲整個世界最爲強大的門派。
他們不知道在多少的夜裡,在這朦朧的夜色中仰望蒼穹,述說着自己的修煉心得,鼓勵着對方多加刻苦修煉,相互催促,相互鼓勵,就像是親人一般。
他們喜歡同一個女孩,甚至於爲了她而遠赴十萬大山尋找救命的靈草,拼了性命,灑了熱血,只是爲了能夠再次見到女孩開心的笑容。
但是當女孩的病好了之後,兩人相見,知道了對方的想法,卻是都離開了女孩,將這份愛放在自己的心裡,只是爲了讓對方能夠得到心愛的人兒,可笑兩人卻最後看着女孩嫁給了別人。
在那個夜晚,兩人相抱而哭,互相責罵對方的傻,竟然不爲自己着想,只顧着對方。
失去了女孩,但是兩人卻得到了天地間最爲堅固的友情。
這份友情即便是最後兩人各奔別路,在深深地心中還是有着對方的身影。
只是在夢中,兩人才能夠像見,才能夠把酒言歡,互說心情,因爲他們不敢見面,見面便是殺戮。
他們不想着和對方殺戮,因爲兩人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
即便是當時自己離開,也是含着淚水離開,因爲那個人已經受到了詛咒,就算是想要告別都不行,因爲他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甚至於感覺不到對方的神識。
這不能說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但是天下間就是有太多這種可悲可嘆的事情。
兩人分別,各走他路。
“不知道你現在好了麼?難道還是老樣子?還是受到了詛咒,陷入了無限的孤獨之中?”此人便是刺虎,現在的刺虎就像是一個面貌粗狂,卻心中溫雅的一個書生一般。
“這裡是我的家,我的家,我心中的家,難道我就要將這裡剷除麼?”刺虎舉起手中的酒罈,一飲而盡,一臉的悲苦。
“你知道的,我其實心中並不想這麼做的,我其實是想着回來的,但是我已經不能夠回來,已經太遲了,遲的讓我沒有了任何的理由,任何的藉口回到這裡。”刺虎心中大聲悲苦的叫道。
這份傷感有誰能夠懂得呢?
當初那個最懂自己,就像是自己親哥一樣的人,現在在哪裡?
難道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了麼?你爲什麼當初不聽自己的話,爲什麼要一意孤行呢?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刺虎感覺時間簡直過的太快了,真的希望時間能夠走得再慢一些,再緩一些,能夠讓自己晚一些回到現實。
因爲只要是回到了現實,那麼自己面對的將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而自己要做的事情並不是去一一的擁抱這些爲了家啥熱血的人,而是要殺戮他們。
這或許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吧。
天色漸漸地蒙亮起來,第一絲曙光已經照射在大地上,雄雞已經報曉,第二天已經走出了他的第一步。
而自己也要繼續自己的生活,繼續自己的人生,自己要想着怎麼才能夠將自己好友的陣法破除,然後帶領着另外一個地方的人來殺戮自己的家人。
“統領,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那個被刺虎一怒之下扭斷脖子的人現在又活了過來,當然一個通天境界的人就算是扭斷了脖子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依然能夠活着。
“暗夜,你知道我們要做的是什麼事情嗎?”刺虎回頭冷冷的望着暗夜說道。
暗夜低下頭,渾身戰慄了一下,沉聲說道:“剷除龍虎派。”
“好,那你是怎麼想的?”刺虎冷聲問道。
暗夜,這是跟着自己離開龍虎派的人,自己的弟子,自己唯一的一個弟子。
暗夜低着頭,不知道刺虎現在心中在想着什麼,自從當年跟着刺虎離開了龍虎派之後,暗夜就已經很少能夠揣摩到刺虎的本心想法了。
在暗夜的眼中,自己的師傅突然間變得暴躁起來,讓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不再是那個能夠輕易地能夠感知到心事的師傅了。
所以,跟着刺虎的這些年,暗夜越來越變得深沉起來,有些話總是不會說出口。
或者說,就算是想說,也不會說出口,憋在心裡,就算是刺虎將自己大的遍體鱗傷,暗夜也不會說出來。
不過,現在暗夜卻說了,而且還是那麼堅決,那麼的肯定:“師傅,你回家了。”
只是這麼一句話,暗夜不再多說,就這麼直直的站着,等着刺虎的話。
“進攻。”刺虎閉上眼睛,回頭又看了一眼在曙光中那麼雄奇的龍虎派山脈一眼,平淡的說道。
暗夜愣了一下,隨即大聲的說道:“我知道了。”
說完,便轉過身向着山下的營地飛去,不過眼角卻是滴下來一滴眼淚。
“師傅,你回家了。”暗夜如是說道。
只是內心裡,暗夜何嘗不是在對自己說:“暗夜,你小子回家了,這裡便是你的家啊。”
可是,暗夜卻是不能夠大聲的吼出來,不能夠說出來,因爲自己不能說,不敢說。
自己怕死,是的,天下誰不怕死?
但是在這種時刻,就算是自己怕死,心中的愧疚,心中對於家的思念卻還是讓暗夜心中充滿了悲傷。
不過來到了營地,暗夜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的哀傷,只有冷漠。
冷漠的如同一塊千年寒冰,能夠直直的凍住人的心靈。
“進攻。”暗夜冷冷的喝道。
“是。”
這些天魔門弟子全部大聲而興奮地大聲吼道。
在這麼短的時間中,刺虎就想到了能夠破除天地大陣的方法,這讓這些天魔門的弟子對於刺虎敬佩有加。
像天地大陣這樣的陣法,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夠想到破-除的方法,只能過說這簡直就是一件困難至極的事情。
沒有強大的實力和悟性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快想的出來。
天地大陣,能夠將天地間的靈氣聚集在一起,然後形成龐大的靈氣潭,如果敵人進攻,那麼這些原本是修煉不可多得的靈氣便會瞬間變成吞噬修煉者經脈丹田的兇猛怪獸,將會將他們的身體扯碎,撕爛。
讓他們成爲一堆廢物,消失在天地之間。
這就是天地大陣最讓人擔心害怕的地方。
不過任何的陣法都有他的缺點,天地大陣也不例外。
一個天地大陣能夠有多少的靈氣?就算是磅礴如海,但是卻不可能將整個大陸全部吞沒。
如果讓天魔門弟子一個個的進去,那麼便是自殺,但是如果讓這些天魔門弟子全部進入的話,那麼天地大陣就不是一個殺陣了,反而成爲了一個生陣。
一個強大而濃郁的靈氣修煉的聖地。
這些天魔門弟子將會全部進去,當然,刺虎也會進入,他要吸收大多數的靈氣,而剩下的靈氣將會由這些天魔門的弟子來吸收。
然後集體消滅那些主持陣眼的長老。
不過這件事情要的就是迅疾猛快,一絲也不能夠懈怠,因爲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成爲屍首,甚至於魂飛魄散。
不過這不是這些天魔門弟子在乎的事情,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因爲他們見過了太多的死亡,自己殺的,或者是別人殺的,不過死亡,他們已經見過的太多,太多。
多的讓他們都對於死亡麻木了。只對於殺戮還保持着自己的亢奮。
一聲令下,所有的天魔門弟子都興奮的飛向天空。
集合在天地大陣前面,那些主持陣眼的長老們看到天魔門的弟子到來,一個個的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知道這些天魔門弟子爲什麼面對自己的天地大陣會這麼的興奮,簡直有些讓這些長老不知所措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這些天魔門的弟子會這麼的興奮,簡直就是像極了飢餓的餓狼一般,兇猛的雙眼散發着興奮地光芒。
“衝。”刺虎大喝一聲,自己率先衝入了天地大陣之中。
就在這些長老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事情,剩下的天魔門弟子也都一個個興奮的向着天地大陣衝了過來,一個個的衝進了天地大陣之中,有的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靈氣撐破了身體,但是更多的還是吸收了一小部分的靈氣,變向着主持陣眼的長老衝去。
興奮,亢奮。
這種情況下,大多數會讓人們無所畏懼,就算是死亡也會將其害怕的心情丟棄在一旁,毫不在意,因爲他們現在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只是興奮,只是想要殺戮。
因爲他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活下來,只有殺戮才能夠讓他們心中產生快-感,才能夠讓他們感覺這一生沒有白活一回。
長老們都震驚了,手忙腳亂的抵擋着這些突然間實力變得強橫的天魔門弟子。
雖然大多數的天魔門弟子只不過是結嬰境界,但是源源不斷地靈氣就像是不要錢一般的衝進他們的體內,在這時候,他們的真氣是無盡的。
只有在天地大陣中的靈氣全部耗盡的時候,纔會讓他們顯露出原本的面目。
不過這些長老們現在可不會想到這一點,他們還在奮力的抵抗着這些已經變得瘋狂了的天魔門弟子的進攻。
一邊努力的維持着整個天地大陣的運行。
不過這就像是一個惡性循環,雖然有不少的天魔門弟子在這時候死去,但是這些龍虎派的長老也都負傷,而且有幾個現在只是苦苦的支撐,因爲下一瞬間,不知道死亡的是圍殺他的天魔門弟子還是自己了。
“殺。”
刺虎大吼一聲,伸手向着離着自己最近的長老抓去,渾身真氣通臂,如果這一抓抓的實了,便是一擊致命。
“大長老,不要殺我。”那長老突然大聲的叫道。
刺虎渾身一顫,原本的爪猛的一變,變化成了掌,一掌將那長老擊飛。
咬了咬牙,刺虎緊接着又在天地大陣中游走起來,每一個遇到的龍虎派長老無不被刺虎一掌擊飛。
雖然將其擊飛,一定會受到重傷,但是小命確實能夠保得住了。
“撤陣。”張壞這時候跑了過來,大聲的喝道。
原本還在苦苦支撐的龍虎派長老聽到張壞的話,立馬將天地大陣破開,迅疾的飛到張壞的身邊。
“你是誰?”刺虎冷笑着望着張壞問道。
“張壞。”張壞笑了笑說道:“而你是刺虎。”
“你倒是知道大爺的名字。”刺虎狂笑着說道:“你是龍虎派的弟子?”
“不是。”張壞搖了搖頭說道。
“那麼你是什麼身份?”刺虎疑惑的問道。
能夠命令這些龍虎派弟子的人是誰?不是龍虎派的弟子還是誰?
“我是命運之子。”張壞淡淡的說道。
好像是在說一件不關於自己的事情一般。
刺虎聽到張壞的話,渾身一愣,其餘的那些天魔門弟子也都渾身一顫。
命運之子,張壞,這個名字對於這些天魔門弟子來說簡直是太熟悉了,熟悉的簡直都比自己的爹媽都熟悉,因爲他們每天都能夠聽到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