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接近了嗎？”
楊戩看着巨大紅點，眼中閃過狠意。
戰艦指揮官立刻說道：“派遣偵察艦！”
數十艘偵察艦立刻被母艦排斥而出，朝着巨大紅點位置駛去。
“如果一旦探明這些巨型紅點就是母蟲，那麼立刻投放所有炸彈！”戰艦指揮官呢喃自語：“我們身負重任，只希望順利完成任務吧……”
楊戩和指揮官一直等待着偵察艦的反饋。
可當中偵察艦愈發接近巨大紅點後，其信號就越來越微弱，到最後直接失去了一切電子信號。
砰！
“立刻加派偵察艦！”
戰艦指揮官不甘心地下令。
他以爲偵察艦是被沿途的蟲族毀掉。
隨後連續三波偵察艦前往巨型紅點，可都盡數在黑暗中失去了電子信號。
“爲什麼接近不了？”
戰艦指揮官瞪大了雙眼，這裡距離巨型紅點只有五百萬公里，這麼短的路程出了什麼差錯？
他不甘心，又要繼續加派偵察艦。
楊戩伸手攔住，道：“不要徒增傷亡了，哪吒撒旦，跟我一起出去！”
哪吒和撒旦立刻走到了艙門口。
戰艦指揮官慌忙攔住他們說：“別！河外太過兇險，我們能用偵察艦就用偵察艦……”
偵察艦是無人駕駛。
就算損失幾百艘，艦長也不會太過心疼。
但楊戩他們是藍星僅存的高端戰力。
萬一隕落，那就是不可逆轉啊。
楊戩輕輕按住他肩膀，無所謂地笑了笑：“時間緊任務重，多拖一秒，主戰場就會多死去十幾萬人。”
說罷，楊戩帶着哪吒撒旦便衝出艙門，漸漸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哪怕他們身上都佩戴電子設備，但艦長還是絕望發現，楊戩他們的信號也和偵察艦一樣愈發微弱，直至徹底消失。
“完了，這要是讓他們折損在外面，我最起碼要被送上軍事法庭啊！”艦長咬咬牙，下令道：“全體艦船聽令，緩慢前進，隨時捕捉楊戩他們的電子信號！”
……
主戰場。
D9區域。
一羣剛剛從前線退下來替換後續部隊的戰士灰頭蓬面，情緒激動地討論着。
“真是絕了啊！”
“咱們北銀河的神，當真大無畏。”
“你們是沒看見，那個卡卡雷修初神被幾十萬個赫爾莫克蟲族吞沒，結果硬生生扛了下來，始終沒退一步。”
“那算什麼，我們九州天首纔是真的猛，沒想到幾十年前還是跟着陸神屁股後面的小毛孩子，現在竟然攔住了幾百萬蟲族。”
“還是那個什麼神體防線厲害，二十多個初神，肉體展開連接成防線，攔住了三千多萬公里，我們什麼時候也能成神啊。”
替補部隊與他們擦肩而過。
一個面色清秀的年輕戰士回頭好奇問道：“前線死傷嚴重嗎？”
“還好，有韓策天首他們做防線，我們只需要全力開火就行，死傷率比起其他戰區已經很低了。”
“好，謝謝。”
年輕戰士深吸一口氣，這是他第一次上前線，也是他第一次步入戰場。
若非軍部大規模徵兵，放寬了條件，恐怕他現在還在那座紅色宮殿裡學習馭人之術。
旁邊的老戰士拍了拍他肩膀：“小子，看你這麼緊張，你是哪裡人？”
“呃，赤烏恆星系藍星人。”
“豁，是聯邦故都人啊。”
“嗯對，你是哪裡的？”
“我？巴巴託斯的，海盜知道嗎？整天打打殺殺，早就習慣戰鬥了，你看我，我就不緊張，最壞的結果不就是死嗎，沒事，反正現在有很多復活技術，實在復活不了，就當睡覺唄，你不想好好睡覺嗎？”
老戰士安撫着他。
他能夠看出這個年輕人的緊張。
於是在去往前線的運輸艦上，不斷拉着家常，緩解了年輕戰士的恐懼與緊張，最後問道：“你的名字叫什麼？”
“呃，我叫韓嘯，你呢？”
“我？哈哈，我就無名之輩，等咱們都活着從前線退下來後，我就告訴你我名字。”老戰士笑得呲牙咧嘴：“你跟我兒子差不多大，可惜我兒子死活不參軍，非要去銀河中心找什麼天王傳承，結果死在那裡了。”
年輕人韓嘯沉默了。
卻靜靜握住了老戰士的手。
……
前線，戰火連天。
韓嘯和老戰士剛剛踏入戰場時，哪怕戴着作戰頭盔，卻還是差點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震碎耳膜。
“快快快，頂上去！”
一名大校軍官催促着。
韓嘯看了眼遠方，巨大的灰色防線高高聳立，不見首尾，每隔百萬公里，防線上就隱約有道人影，他知道那些身影正是神的身影，其中就有他父親……
“小子，別發愣！”
老戰士重重拍了拍他。
“戰場上，只能保命的辦法就是聽長官的命令，這些年我算看出來了，九州軍官都值得信賴……”
抵達防線，韓嘯看到的是無盡的蟲族。
以及被蟲族撕咬得遍體鱗傷的灰色防線。
他開始顫抖着開槍。
從生疏到熟練。
是一個個蟲族的屍體堆積起來的。
老戰士就在他身邊，時不時給他教導戰鬥技巧。
……
戰鬥一直在持續。
人類的火力從未停歇。
爲了保住D9區域，九州在這裡投放了三十億軍隊，不間斷地輪番上場，因此防線上的子彈殼不斷堆積，簡直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下一輪替換開始了。
韓嘯跟着老戰士他們準備下戰場。
但就在這時，擁擠在防線前的數百億赫爾莫克蟲族突然如同磕了春藥般瘋狂進攻，強悍的攻勢令防線破開了一個洞。
“不準撤！”
“回防回防！”
軍官們立刻打消了撤退替換的念頭。
他們率先帶頭去填補缺口。
而韓嘯和老戰士也跟着人潮去了那裡。
“放心，只要能把缺口填了，我們就能撤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老戰士重新啓動全身戰甲，再次開導了下滿臉擔憂的韓策。
結果到最後，韓嘯隨着大部隊填補缺口時，親眼看到老戰士和很多戰士被蟲潮吞沒，再無聲息。
他滿眼悲傷，身處戰場，連給老戰士收屍的機會都沒有，而蟲潮還在瘋狂進攻缺口，他也漸漸消失在了人類武裝與蟲潮的交鋒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