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離得近,顧銘自然能夠聽到蘇夏傾的呢喃,自然也很快的猜出她口中的他是誰。
大概是因爲這場婚禮的存在,顧銘沒有再追問,只是拉起蘇夏傾的手說:“就算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但也要你妥妥當當的做好,你也知道,這場婚禮不容許有一點的差錯。”
蘇夏傾低頭看了眼兩個交握的手,抿了下嘴角,說:“順利才能早點結束,放心吧。”
當禮堂的樂曲聲想起,當證婚人的介紹開始,當蘇夏傾挽着顧銘的胳膊緩緩走向神父面前,她的腦海裡想着的,竟然是快點結束這場無聊的婚禮吧,每個人臉上洋溢的幸福的笑臉對於蘇夏傾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諷刺,她和顧銘的婚姻兩家心知肚明。
而海川國際機場的大屏幕前,來往的行人觀看着屏幕上的婚禮直播,其中也包括他,頎長的身軀,英挺的五官,加上那雙懾人的桃花眼,也許在人羣中多看他一眼,就會被他強大的氣場所震懾。
此刻的他,眉間輕輕蹙着,薄脣微微抿出一條線,看不出情緒的盯着屏幕。
他就這麼冷着臉望着大屏幕上那個熟悉的面孔,冷硬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動容,但黑眸中閃過的陰鬱卻不難看出,他是帶着怒意的。
他在離開的四年裡,什麼壞的好的問題都想過,但絕對不會想到,蘇夏傾會在他回國的時刻送他這麼大的一個歡迎禮,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蘇夏傾,你真當我會喜歡這個驚喜嗎?
隨着顧銘和蘇夏傾在全場嘉賓的注視下接吻完成婚禮,楚一低下頭帶着寒意笑了下:“還是晚了是嗎?”
結束婚禮的蘇夏傾將笑容斂去站在窗邊看着客人們離去。
這場婚禮最開心的人不是她,甚至不是顧銘,而是方纔用生平對她最柔和的語氣說話的蘇正名。
他難得這麼溫和的跟她說話,祝福她,笑的別提有多燦爛了,難道自己就只配做蘇家的救命稻草嗎?
顧銘就站在她的不遠處看着她,沒有一會兒,方晨就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人已經下了飛機,還……”
“什麼?”
“還目睹了
婚禮的全過程,現在還沒有離開。”
顧銘沉默了片刻,說:“蜜月取消,具體原因就跟老爺子說蘇夏傾身體不舒服,以後再去吧。”
他知道即便現在去度蜜月,蘇夏傾也提不起任何興致,被逼着成了蘇家的救命稻草,說到底都是顧銘一句話的因果。
顧銘牽動了下脣角,上前,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蘇夏傾的身上,說:“這兒風大,客人都走了,我送你回家吧。”
蘇夏傾沒有回頭,只下意識的裹了裹衣服,良久以後,她回身目光澄澈的看着顧銘:“這下你是不是滿意了?哦,不對,是你們都滿意了,蘇正名也滿意,你也滿意。”
她似乎不求顧銘的回答,脫掉西裝還給顧銘,她冷漠的說:“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
顧銘看着前一秒還裹着西裝的人後一秒就將西裝甩在了他的身上,他擡眸看了眼蘇夏傾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坐在回去的車上,蘇夏傾翻出那條十分鐘以前接到的短信,她一直沒有讀,因爲那個號碼太熟悉了,即便沒有存,她也可以一下子就認出來。
“蘇夏傾,回國以後第一時間看到你的結婚典禮,我是該謝謝你送我的驚喜嗎?”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透露出發信息的人的情緒,她盯着那幾行字良久,嘴角噙着冷笑呢喃道:“真不比你當年的不辭而別來的痛快”
仰起頭,蘇夏傾靠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卻始終浮現着這幾個字,那些過往的回憶,當初的不辭而別,如今的主動聯繫,蘇夏傾緩緩睜開眼睛,淡聲說:“歡迎回來。”
她沒有回覆,而是在到達私宅時,動手刪除了。
答應嫁給顧銘那天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完全的自由了,她不是一個人嫁過來,而是帶整個蘇家嫁過來。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蘇家人盯着,出了任何狀況都有可能對自己的母親不利。
因爲他們結婚,老爺子特意放了顧家所有傭人一天假,私宅這裡也不例外,廚房阿姨和傭人們都回家了,別墅裡顯得空蕩蕩的。
顧銘回來的時候,她正好餓了一天
在廚房覓食,顧銘將外套掛好,隨意的說道:“做飯吧,我餓了。”
蘇夏傾翻冰箱的手一頓,隨後拿出一盤自己在超市買的速食套餐送到微波爐里加熱,淡淡開口:“雖然名義上是你妻子,但也沒規定是妻子就一定會做飯,不好意思,您出門左拐有一家餐廳,想吃什麼自己去點。”
“蘇夏傾,爲什麼你總是這麼理直氣壯,說實話,就算你嫁給我,蘇家的忙我不想幫也完全可以拒絕,你媽媽的病雖然依靠着蘇正名,但只要你肯聽我的話,我說不定可以幫你治療你媽媽的病。”
“你幫我媽治療和我爸給她治療有什麼區別,我不是同樣受制於你們嗎?”
蘇夏傾哼了一聲,將熱好的套餐端到餐廳,邊吃邊說:“你幫不幫蘇家可不是你說了算的,這是老爺子決定的,顧銘,今天我沒心思和你吵架。”
牙尖嘴利的蘇夏傾主動求和,顧銘自然不會拒絕,瞧着她吃的速食套餐似乎還不錯,他也從冰箱裡翻了一份。
吃的時候感覺還可以,但睡到半夜,他就被胃疼疼醒了,翻了翻藥箱,拿出胃藥用手按着胃,緩慢的下樓,他需要到樓下倒水吃藥。
許是太疼了,加上沒有留燈,他一個踉蹌摔在了樓梯口,胃藥也應聲滾落下樓梯,顧銘緊蹙着兩道劍眉,罵了一句:“***。”
蘇夏傾是被咚的一聲嚇醒的,她醒了以後坐在牀上靜靜聽了一會兒,發現門外好像有人在動,她皺了下眉頭狐疑的想,這都幾點了不會是小偷吧。
躡手躡腳的拿着一根棒球棍她就開了門,走廊很黑,她揮着棒球棍試探着朝前走,忽然腳下碰到什麼東西,她驚呼了一聲,棒球棍應聲落地,但卻發出了一聲悶哼,她捂着嘴巴哎了一聲,這聲音好像……
“蘇、夏、傾。”這三個字被拆開,咬字極重似乎帶着陣陣怒意說出口,但蘇夏傾還是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她摸索着牆邊的壁燈開關,一面開燈一面說着:“你大半夜不睡覺跑這裡躺着幹嘛,我要是沒撞到你,棒球棍早就把你打暈了。”
可躺在地上的顧銘根本沒有心思可她計較,他真的太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