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郁馥心的公寓出來,韓非凡連忙開機。昨晚他太生氣了,又久等不到葉初夏的電話,他索性關機,不讓自己再期待,開了機後,未接來電與短信聲不停響起,響了許久才停下,他挨着挨着往下翻,可是卻沒有找到葉初夏的來電,他心裡頓時空蕩蕩的,他在她心裡,果真這樣一無是處?
瞪着電話許久,他還是不放心的拔通了葉初夏的電話,電話提示已關機,他眉頭皺了一下。以前葉初夏怕吵到小魚兒睡覺,總是將手機關成靜音,可是她從來不曾關機過。
他又拔過去,還是關機。他很擔心她,昨晚就那樣與她分開,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想着他快步奔到馬路邊,招手攔了輛計程車匆匆向家裡趕,他要先回家洗澡換衣服。他不能讓葉初夏聞到他身上的酒味跟他身上別的女人的氣息,那會讓他無地自容。
…… …… ……
葉初夏收拾好自己,她訝異極了,昨晚她太累,又因爲感冒了不舒服,所以來不及去洗衣服。昨晚那麼晚了,肯定不會有鐘點阿姨在,她也沒有看到別墅裡有傭人,那麼衣服時容君烈洗的?
想到他親手替她洗內衣褲那麼貼身的東西,她的耳根便一陣發燙。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告誡自己不要多想,等穩住了心情,她才往門外走去。
下了樓,她一眼就看到在游泳池裡游泳的容君烈,她本來想悄悄離去的,但是看到他在水裡矯健的英姿,她又忍不住向那邊走去。穿過一旁的玻璃門,她緩緩來到泳池邊,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游泳。
容君烈心情煩悶時,就喜歡游泳來緩解浮躁的心情,游到第十圈時,他的眼角餘光瞟到葉初夏的身影,心裡還因她先前的態度憋悶着,所以游回來時,快要接近葉初夏時,他騰一聲從水裡冒出來,然後用力拍打着水面,濺起無數水花。
葉初夏離得近,被他濺起的水花搞得滿頭都是水,她惱怒地瞪着他,他的心情巨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看着他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般,葉初夏再也惱恨不起來,索性不理他,回身向客廳方向走去。
回到客廳,她一眼就看到自己擱在桌上的手提包,她拉開拉鍊掏出手機,打開來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的手機已關機。她連忙打開,都這個點了,指不定韓非凡已經去酒店接她了,她不能讓他知道自己不再酒店然後胡猜。
電話開機,有幾個他的未接來電,都是十幾分鍾前打來的,她連忙拔過去,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他卻沒有接。葉初夏暗自奇怪,難道他睡着了沒聽見?還是他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
她剛想再拔個電話過去試試,就見容君烈從玻璃門走了進來,他邊走邊擦頭髮,下半身只用浴巾裹了一下,露出結實的胸膛,令人浮想連翩。
葉初夏不敢再看,慌亂的移開視線,容君烈走進來,頭髮還在滴水,他徑直走到葉初夏身邊,在她旁邊坐下,然後命
令道:“給我擦頭髮。”
葉初夏哪肯理他,坐得離他遠了一點,她板着臉道:“自己有手不會自己擦呀。”
容君烈轉過身來看着她,從她的胸部一直看到她的大腿,目光放肆得就像在用眼光剝她的衣服,葉初夏頭皮一陣發麻,剛有了不好的預感,就聽他譏誚的道:“你有手怎麼不知道自己洗內衣褲,還讓我給你洗?”
“……”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無恥得這麼光明正大的。葉初夏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她不想再自取其辱,拿起毛巾報復似的給他亂擦起來。
容君烈也不惱,隨她怎麼擦,閉着眼睛享受她的擺弄。她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很清爽,讓他煩躁的心慢慢靜了下來,他真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他們之間沒有怨恨沒有隔閡,只有溫馨。
可是現實到底是殘酷的,容君烈還沒享受完她的侍候,就聽到她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他手長,在她拿起手機之前,他已經替她拿起來,蘋果手機上,大大的三個字不停閃爍,很是刺眼。
容君烈剛柔和下來的氣場瞬間又變得冷硬。葉初夏瞅了一眼他沉下來的臉色,感覺自己就像在偷人一般,韓非凡是她的老公,而容君烈是她的情人,她要接老公的電話,情人就給她臉色看。
猶豫了一下,她將手機調成靜音,重新放回桌面上,然後安靜的給他擦頭髮。電話屏幕閃了許久,然後黑沉下去,一會兒又閃起來。葉初夏看着自己的手機不停的響,心裡跟貓抓似的,難受死了。
容君烈憤而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然後轉身上樓換衣服。他走到樓梯上時,聽到葉初夏接起了電話,“喂,非凡,我電話沒電了,充電的時候不小心按成靜音,你在哪裡?”
韓非凡對她心裡有愧,也沒聽出她聲音裡的不對勁,他撒着謊道:“我睡過頭了,今天有可能不能去接你,你自己去公司,好嗎?”
韓非凡昨夜與別的女人徹夜奮戰,此時根本就無顏面對葉初夏。而葉初夏昨晚赤跟容君烈睡了一晚,心裡也極是不安,聽到他這麼說,她頓時鬆了口氣,“好,我也正想說這個,我晚上要去看小魚兒,你跟我一起去嗎?”
聽着兩人情意綿綿的通電話,容君烈氣得轉身就走。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怎麼會以爲他們倆平靜的相處一天就有迴旋的餘地?她跟韓非凡之間還有一個小魚兒,那是他無論如何也跨越不了的鴻溝。
掛掉電話,兩端的人都同時長吁了口氣,葉初夏擺弄着手機,回頭看着樓梯上早已沒了容君烈的身影,她的心往下沉了沉。
容君烈換了衣服下來,看到葉初夏僵坐在沙發上,他走過去,陰沉的道:“走吧,我送你回市區。”
葉初夏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直到坐上白色路虎,她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昨晚下了雨,車窗上凝結起一層霧氣,她就着那點霧氣,
伸出手指在上面胡亂畫着。
容君烈專心開車,偶爾會側過頭來看她一眼。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在車窗上亂畫,那些他看不懂的圖案,在很久以後,他知道那是手語的愛字。
隨着車子往市區開去,車裡的氣氛就越是凝重。從葉初夏上車開始,她就再也沒有看容君烈一眼。她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她怕自己再多看幾眼,就捨不得離去。
昨晚他們的相處那麼好,可是對於他們來說,那終究是一場夢,天已經亮了,她的夢也該醒了。
將她放在韓氏企業大樓前,她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再見,他已經一腳踩下油門,白色路虎像箭一般衝出去,然後迅速消失在車陣中。看着漸漸變成一個點的白色路虎,她頓時覺得悵然若失,心口也開始悶起來。
“小葉子?”葉初夏回過神來,慢慢向韓氏企業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她猛然回過頭去,就看到郁馥心俏生生地站在花壇邊,正望着她微笑。
葉初夏激動極了,自從四年前她悄然離去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跟郁馥心見面,上次聽韓非凡說,她爲了替自己出頭去揍了容君烈一頓,她感激得不行,“心腹。”
兩人激動地擁抱在一起,又說了些別後的事,郁馥心突然想起一事,她猛得拍了她一巴掌,怒道:“我不過去山區裡做支教做了幾個月,回來就聽說Y市被你倆攪得風生水起,你操得不錯,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都不跟我這個做朋友的說,你把我置於何地啊?”
葉初夏覺得很抱歉,“對不起,心腹,我當時懷了孩子,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後來我一直嘗試聯繫了,都沒有聯繫上,我又不敢讓太多人知道我在哪裡,所以纔會這樣,對不起啊,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葉初夏拉着她的手臂直搖晃,又是發嗲又是撒嬌,郁馥心被她搖得頭暈,兩腿間還火辣辣的疼,她險些站不住,氣得直嚷嚷,“好啦好啦,別搖了,頭都被你搖暈了,我不同你生氣了就是。”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葉初夏鬆了口氣,挽着她的手親親熱熱道,“對了,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路過,沒想到就遇到了你,我剛纔還不敢認,你跟以前變化的實在太多了。”算起來她們有四年未見,葉初夏生過孩子後,人更加清瘦,所以郁馥心一時也不敢認,因爲若是她回Y市了,怎麼會不第一時間通知她?
“瞧你說的什麼話?我就是變得再多,我也還是我呀,不過像是你,身上越來越有知性女人的美了,我剛纔纔是不敢認,怕認錯人了。”葉初夏只有跟郁馥心在一起時,纔會這麼油嘴滑舌的。
郁馥心聽了心裡很受用,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郁馥心提議兩人去好好聚聚,葉初夏心裡惦着韓氏企業的工作,推說下次,郁馥心心裡也藏着事,她也沒強迫她,互換了電話號碼,然後揮手告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