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中國還是凌晨,凌晨的時候,他們還在一起,男與女之間,有什麼事非得凌晨聚在一起?葉初夏發現自己越想越複雜,連忙及時打住。
“爺爺,我不想釣魚了,我想去看打馬球。”也許激烈的運動纔會讓她將這事從腦海裡的趕走。
容老爺子瞅了她一眼,淡淡笑着,“釣魚這事啊,得有耐心,放長線釣大魚,更何況是已經咬在餌上的大魚,只要耐心等待,總能將他釣上來。不急不急,我們再釣一會兒。”
陽光穿過樹葉的間隙灑落下來,容老爺子一臉的瞭然,葉初夏忽然發現,自己在這樣一個睿智的老人面前,心事已經無所遁形。
“我們容家的男兒,只要愛上一個女人,就會死心踏地,一生對她忠誠,小葉子,多給他一點信任,少一點猜疑,你會發現,其實你們已經擁有了太多。”容老爺子說這話時,眼底的荒涼連明媚的陽光都驅散不了。
葉初夏的心漸漸安寧下來,她知道,這是葉琳的一個計,她想激得自己回去,她不能中計,不能毀了君烈跟辰熙的苦心謀劃。
時已近秋,天氣仍然炎熱,偶爾有風吹過,也是夾雜着悶熱氣息。這個時候,衆人就免不了想下一場暴雨,把悶熱帶走。
容君烈坐在辦公桌後,認真的看報表,從去年到今年,容達集團沒有賺到錢,反倒虧損了幾個億。今年的幾個新的大項目被程氏企業搶走,今年算是在吃老本。
容君烈不由得皺起眉頭,偶然機會,他在梁氏舉辦的宴會上見到過程氏企業的負責人程楓。與他差不多的年紀,個子很高,相貌俊逸,只是他每次看着自己的目光總帶着挑釁,說不上爲什麼,總覺得自己好像搶了他什麼東西。
按下內線,李方涵很快推門而入,又抱了一堆待籤的文件進來,放在他桌面上,“總經理,這是這期鴻瑞閣開發案招標的企劃書,您先看一看,後天有一場招標會議,請您務必出席。”
容君烈等他說完,然後道:“去查一查程楓的底細。”
最近一大堆事積壓在案,又有別墅爆炸事件要調查,商場上的事他不想節外生枝。查一查程楓的底,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李方涵應聲出去了,容君烈凝眉沉思了一會兒,拿起報表繼續看,邊看邊用筆勾畫,然後在末尾處簽上自己的名字。此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過來一看,眉目都染上了笑意,手指迅速在手機上按了幾個字。
“在幹什麼?”
“在……想你……,你呢?”
容君烈菀爾失笑,繼續按着鍵盤,“我在工作,今天都做了什麼?”
“嗯,陪爺爺釣魚,哎哎哎,你知道爺爺多逗麼,他說他釣的不是魚,釣的是寂寞。”葉初夏離開Y市後就變成了拇指族,喜歡用這種方式與容君烈聯繫,這樣,他就聽不出自己聲音裡的害怕與彷徨了吧。
其實她真的很想問那通電話是怎麼回
事,可是又怕得到的答案會讓自己崩潰,她猶豫不定,索性逼自己裝什麼事也沒發生。
容君烈拿着手機的手指一頓,似乎能通過手機看到她現在寂寞的模樣,“小九,沒有你在身邊,我很寂寞。”
葉初夏笑了笑,然後迅速按了一排字,想了想,又刪掉,然後寫着,“就算寂寞,也不要去找別的女人,否則大刑侍候……哼哼……”
容君烈失笑,彷彿能看到她得意挑眉的模樣,“什麼樣的大刑?”
葉初夏偏頭想了想,“滿清十大酷刑,夠不夠大?”
這次過了許久,葉初夏都沒有等到容君烈的回話,她想他或許在忙,就靜靜的等,等得落葉紛飛,涼風驟起,然後手機“叮”一聲響,她連忙拿起手機一看,臉頓時紅得像猴子屁股,她火燒火燎的跳起來,正對上走過來的容老爺子,目光都不自在起來。
“爺爺!”叫了一聲容老爺子,她快速奔回房裡,將門掩住了心還在砰砰亂跳,這個臭男人,隔得十萬八千里,他還盡調戲她。她搓了搓臉,眉眼間盪漾起春意來,不過她喜歡他的調戲。
半天又幾個問號過來,葉初夏頤指氣使的回了句,“想得美!”
然後結束了今天的短信聊天,葉初夏讓他這一鬧,連最開始想問的東西都全忘記了,她將手機擱在牀頭,悶悶的想,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Y市呀。
…… …… ……
葉初夏被悄無聲息的送出國,景柏然與莫相離知道時,她已經在出國的飛機上了。莫相離爲此沒少埋怨過景辰熙,“你姐姐是清白的,你將她送出國,不是坐實了畏罪潛逃的罪名麼?”
景辰熙這兩天被他們輪番轟炸,仍舊淡定如初,“媽媽,如果連你都這麼說,那小葉子還真的就是畏罪潛逃了。”這件案子,他通過許多關係壓了下來,好不容易纔能夠轉成暗中調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他話音剛落,頭上已經捱了一個爆栗子,“說什麼呢,囝囝是這樣的人麼?盡瞎說。”
“對啊,我們都相信她是受害者,卻讓她留在Y市接受審查?這對她更是一種傷害,更何況她懷孕了。”景辰熙不想讓葉初夏去受那些莫須有的罪,他說過要守護她,所以他會讓她在他的羽翼下快樂的活着,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亦是對自己的承諾。
莫相離頹然跌坐在沙發裡,臉上蒙上一層思念,“可是我想她怎麼辦?”
“等這陣風頭過去,查出了誰是幕後黑手,她就會回來,媽媽,我知道你覺得虧欠她,可是她姓景,就該承受這個姓氏所帶來的一切後果,這是宿命,誰也逃不過。”景辰熙的話有些冷酷,可是這是事實。
“唉,都是我們這一輩惹的禍,讓你們這一代來承擔。”莫相離無奈道,這時候她倒寧願沒有認回葉初夏,這樣是否她就能繼續快樂的生活下去,而不用揹負那麼多的罪孽。
“媽媽,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
害她。”
說話間,景辰熙接到陳易風的電話,他站起來,又好言勸了莫相離幾句,大步往外走去。綁架吳嫂的那兩名犯人已經查出來,警局裡,那兩名犯人耷拉着腦袋,一臉的追悔莫及。
“警官,我們就是貪點小錢,也沒有把人怎麼樣。”一名叫大狗的犯人認罪態度很積極,當下便招了供。大狗與大黑都是流浪漢,經常在別墅區那邊的菜市場轉悠,那裡都是有錢人,誰扔點錢都夠他們飽餐好幾頓。
那天上午,他們照常在附近轉悠,然後有一個穿着黑風衣的人走過來,這麼大熱的天還捂得嚴嚴實實的,當即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那人走過來,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將一個正在買菜的大嬸困住,他們見不會傷害人命,也就答應了,因爲那厚厚的一沓錢,足夠他們吃好幾個月。
“警官,我們真的沒有綁架她,就將她帶去了別墅區對面的一個荒山上,恐嚇她說,她要不老實點,她的家人都會跟着倒黴的,誰知道我這麼一說,她就拼命向我們磕頭,讓我們放過她的家人。”大黑很無奈,早知道貪那點小錢會惹上人命,他們一定不會去做。
“你們能不能詳細描述一下那個穿黑色風衣的人都有什麼特徵?”警官邊作着筆錄邊問。
大狗想了想,“那人身高大概有一米七,戴着鴨舌帽,戴了一個足以遮住半邊臉的墨鏡,聲音聽起來像男的又像女的……”
“到底是男是女?”警官皺眉。
“是男的是男的,我看見喉結了。”大黑連忙接道,大狗還想說什麼,讓他嚴厲的神色制止了,大黑又說:“警官,是不是找出這個人,我們就會沒事了?”
“沒事?你們害死了一條人命,怎麼會沒事?”
“我們沒有啊,綁了那位大嬸後,我倆守了她兩天一夜,再也沒見到那個黑衣人,我合計着拿人錢財替你消災,他也不來問問該怎麼處置大嬸,就自作主張給放了,我們沒有害她……”
景辰熙站在審訊室隔壁的監控室裡看着他們錄口供,陳易風看着他陰沉的臉色,賠着小心道:“辰熙,看來我們白跑一趟了,那人太狡猾了,聲東擊西。或許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牽涉到吳嫂的家人。”
“如果真如這兩人所說,吳嫂是在第三天出現的,他們第二天晚上就放走了吳嫂,這期間吳嫂去了什麼地方?我們誰也不知道。還有上次我找到的那塊類似於定時器的東西,有結果了沒有?”景辰熙皺眉,這件案子越追查下去就越是一頭霧水。他不得不說對方太會使障眼法了,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有興趣追查下去。
“有結果了,據說確實是微型定時炸彈,威力並不大,有可能只是想炸死進廚房的人。會引起第二次大爆炸,是因爲當時爐竈是打開的,天然氣管被炸裂,天然氣泄漏,所以纔會再次爆炸。”陳易風覺得這案子太過棘手,若是再查下去,不知道要查出多少不爲人知的東西,讓人隱隱害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