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過去了,容君烈仍舊沒有回來,而容達集團已經重新步上正軌,許多人都對葉初夏刮目相看。特別是起先不滿她的幾個公司元老,此時也不得不心服口服,聲稱自己已經老了,要退居二線,將這片天交給年輕人。
景柏然在這場角逐中損失慘重,而他們互鬥時,葉明磊卻坐收漁翁之利,很快強大到與艾瑞克集團、容達集團三足鼎立。
葉初夏突然插足,令葉明磊措手不及。
眼見着容達集團重新復甦,他恨得咬牙切齒。事實上,葉初夏根本沒有多大的能耐,她懂得任人唯才。她從新加坡帶來的實力團隊,在新加坡公司時,都擁有一定的股份。
公司是自己的,年年都會分紅,他們給自己打工,自然賣命不會有二心。而將他們招攬回國,葉初夏也承諾過會將一部分股份分給他們,並且在容達集團走上正軌時,她立即將股份讓渡書交給了他們。
如此,就算葉初夏不到公司,公司也會正常運轉。
李方涵身爲副總,眼見着葉初夏如何讓容達集團起死回生,不得不佩服她。可是想到容君烈的計劃,他又凝重起來,半個月過去了,容君烈仍舊沒有消息,他問過葉初夏容君烈什麼時候回來,葉初夏沒有回答他,然而她的背影卻充滿憂傷,彷彿他已不在……
白有鳳找人綁架小魚兒,卻一直沒能實現,景辰熙派的人無處不在,只要有陌生人接近小魚兒,不到兩分鐘,後腰就會被手槍頂住,然後消失在小魚兒眼前。
白有鳳聽見權叔給她的答覆,氣得直罵,“你不是黑白兩道通吃麼,讓你綁架一個小孩子,你都辦不到,你這個大哥是怎麼做的?”
權叔汗顏,他派出去的人都灰頭土臉的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景辰熙手裡搶人,“真正黑白兩道通吃的是景辰熙,我已經老了,也不想當什麼大哥了,還是命重要一點,道上有一句話,寧惹閻王爺,不惹捷豹。那小子強大到變態,全世界哪裡都有他的人,我鬥不過他,就算把那孩子綁了,不到三天時間,就會被他端了老窩。”
“你自己無能,就不要長他人威風,好了,我不跟你說了,你不想要鑰匙,自然有人想要。”白有鳳說完就掛了電話。
思來想去,她都不知道該找誰,白少棠的舊友,她就只認識權叔。她想起昨天看新聞,容君烈不在國內,容達集團由葉初夏暫代職務。看來若要將小魚兒帶走,只有她親自走一趟,扣了小魚兒,然後逼葉初夏離開容君烈。
白有鳳越想越覺得此方法可行,於是吩咐司機載自己去小魚兒的學校,準備接他放學。
白有鳳到小魚兒學校時,剛好是放學時間。許多孩子從裡面蜂擁而出,她讓司機扶自己下去,然後坐着輪椅到了學校門口,遠遠地就看到小魚兒跟着一個洋娃娃似的小女孩有說有笑走出來。
她讓司機
去帶小魚兒過來,司機剛過去,叫了一聲“小少爺”,就見一個俊美的男人將小魚兒抱起,小魚兒看到他,高興得大叫:“舅舅。”
景辰熙跟他碰了碰臉,然後神情陰鶩地看着司機。他的目光緊迫逼人,司機立即感覺到有寒風從身旁嗖嗖刮過,他侷促不安地指了指身後坐在輪椅上的白有鳳,賠笑道:“夫人讓我來接小少爺回家。”
景辰熙揚眉看向白有鳳,眼底掠過一抹譏誚的笑意,抱着小魚兒往白有鳳走去。遠遠的,小魚兒看到了白有鳳,他有些害怕,縮在景辰熙懷裡,指着白有鳳,一臉驚恐,“舅舅,怪婆婆,怕怕!”
景辰熙拍了拍他的背後,柔聲哄着:“不怕,有舅舅在,沒人能夠傷害你。”這些天來,他之所以天天親自接送小魚兒,就是怕在路上出意外。
從巴西回來,他就已經查出是誰想動小魚兒的心思,立即加派人手,在小魚兒身邊,即使是一個掃廁所的大媽,都是他派去的頂尖高手。這些人對危險的嗅覺不同常人,所以那些想綁架小魚兒的人,從沒有一個能真正近他的身。
而他們能夠做到的,就是不會讓學校的任何人發現。
白有鳳聽到小魚兒叫自己“怪婆婆”,憤怒地瞪着他,咬牙罵道:“沒素質的女人教出來的孩子也一樣沒素質!”
她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景辰熙聽見,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冷哼一聲,“您也沒有多有素質。”
白有鳳被景辰熙堵得氣都出不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哼了一聲,然後指揮司機,“把小魚兒抱上車,我們走。”
司機哪裡敢從眼前這個看似無害,卻又極有殺傷力的溫潤男人手裡搶孩子,一時左右爲難,白有鳳見他不動,陰沉着臉低喝道:“還不動手,難道想等我來動手?”
景辰熙見司機也是一個老實人,不想爲難他,他抱着小魚兒,俯低身子,沉聲道:“白夫人,不要一再挑戰我忍耐的極限,你幹下的那點齷齪事不要以爲沒人知道,你還敢來搶人,真不知道您這臉皮怎麼那麼厚。”
白有鳳臉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她瞪着景辰熙,“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白夫人,我告訴你,我不是吃素的,我容忍你,不過是因爲你是小葉子的婆婆,打狗看主人,我不跟你一般計較,假如今後小魚兒有個三長兩短,我管你是誰的婆婆,我照樣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景辰熙微笑着放了狠話,抱起小魚兒向自己的車走去。
白有鳳想起那日自己被景辰熙潑黑咖啡的情形,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又聽他說‘打狗看主人’,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景辰熙,你就是個沒教養的野人,我好歹是你姐姐的婆婆,你怎麼說話的?”
景辰熙本來就不想再跟白有鳳一般計較,這天下有這麼狠心教唆人來綁架自己的孫子,唯有白有鳳一人。然而聽
到她一再說教養問題,自己也不用再裝純良了,他揚了揚眉,走回去,“既然你說我沒教養,我要不做出點什麼,就對不起這三個字。”
說完他將小魚兒的眼睛捂住,然後一腳踢向輪椅,輪椅立即向後急速退去,白有鳳嚇得尖叫連連,司機連忙去追,景辰熙心情大好,吹着口哨離開,遠遠的,傳來輪椅翻倒在地以及白有鳳的咒罵聲,景辰熙低頭對小魚兒說:“小魚兒,你記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小魚兒似懂非懂,一徑的點頭。
跑車呼嘯而去,經過白有鳳時故意別了一下,尾氣噴了白有鳳滿臉都是,她栽在地上,第一次毫無形象的破口大罵。
景辰熙從後視鏡看着司機將狼狽的白有鳳扶起來,笑得極是頑劣。
當晚回去,景辰熙半句都沒有提修理了白有鳳的事。近來葉初夏爲了容達集團的事已經夠煩了,他不想再給她增添負擔。容君烈仍舊沒有消息,其實在他們心裡,早已經認定他凶多吉少,只是都不肯承認罷了。
景辰熙12歲就去美國獨立生活,做得一手好菜,母子倆特別買他的賬,餐餐吃得底朝天。小魚兒出奇的乖,從巴西回來,他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再也沒向葉初夏要過爸爸。
然而今天看到白有鳳,又勾起他對容君烈的思念,他拿着檯曆跑到葉初夏面前,脆生生的問:“媽咪,都過了20天了,爸爸怎麼還不回來?”
葉初夏正在洗碗,聞言手裡一鬆,碗掉落在水糟裡,摔得四分五裂,而她的心也開始鮮血淋淋。再怎麼暗示自己都沒有用,他不會再回來是事實。
他離開前,曾答應她,每天給她電話,會盡量一個禮拜回來,會盡量半個月之內回來,可是已經過了20天了,他沒有來電,也沒有蹤影。
君烈,你知不知道,我跟小魚兒都想你了,你不要玩了,快回來吧,我撐不下去了。
景辰熙在客廳裡看電視,聽到小魚兒的話,又見廚房裡那道背影僵直,他心裡一痛,剛站起來,卻見她鎮定的回頭,跑在小魚兒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小魚兒,爸爸很快就會回來了,我們要有耐心,他一定會回來。”
“很快是什麼時候?學校要舉行秋季運動會,要求父母參加,我想爸爸去。”小魚兒擡起頭,滿臉期盼地望着她。
葉初夏只覺得心裡都在淌血了,她眨了好幾下眼睛,纔將眼底的眼光眨回去,“爸爸還有些事沒處理完,等到秋季運動會時,他一定會趕回來參加。”
小魚兒心滿意足地抱着日曆跑了,景辰熙走過去,見她仍怔怔地蹲在地上,嘆了一聲,“你這是何苦呢,騙了他一次,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圓回來。”
他收拾水槽裡的碎片,然後將剩下的碗全都洗好放進消毒櫃裡。眼角餘光看到她一下子脆弱下來的神情,洗了洗手,將她擁進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