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勾動地火,葉初夏還在爲自己的愚蠢行爲後悔時,電梯晃了晃,頂上有一束光線射了進來,仿若在永不見天日的地獄,突然見到希望的微光,葉初夏猛得推開容君烈,將自己不知何時被他扯開的襯衣迅速扣好。
“電梯裡有人嗎?”耳邊響起一道溫和的男聲,葉初夏撇眼看見容君烈正迅速地拉好拉鍊,繫好皮帶,又手忙腳亂地扣衣釦,一時心情大爽。
難得瞧見他這張冰山臉也有慌亂的時候,葉初夏不僅不幫忙,還添亂,她撲過去將他扣好的衣釦又解開,然後惡意的笑。
容君烈惱羞成怒地瞪着她,這個死女人,他抓住她的手,警告地瞪着她,她再敢胡作非爲,他不介意跟她當衆表演一下閨房之樂。
葉初夏收到他的警告,不敢再使壞,此時電梯門被撬開,葉初夏見狀,又不忿容君烈的欺負,一腳狠狠踹上他的小腿,容君烈正扣着衣釦,不曾防備她有這一手,一下子被她踹跪倒在地,痛得半死。
擡起頭來時,卻見葉初夏正衝他做了個鬼臉,跳着跑出電梯。他氣得要炸了,看着她得意地跑遠了,眼中忿恨,捂着小腿痛呼。
李方涵乘的另一部電梯上的49樓,到了許久,都沒看見自家老闆上來,然後又聽說出了電梯故障,又連忙下來,剛走到電梯前,就聽到老闆坐在電梯裡痛呼,他探頭看去,老闆坐在地上俊臉扭曲,抱着腿痛得直抽氣,再看遠處跳着蹦遠的葉初夏,李方涵掩嘴偷笑。
葉初夏坐另一部電梯上了樓,若無其事的走進總裁辦公室,門一掩上,她就再也忍不住悶笑出聲,笑了許久,她又覺得淒涼,笑容就那樣僵在脣邊,久久化成一抹苦澀縈繞不散。
小柔端了一杯紅茶進來,見葉初夏倚窗而站,背影蕭瑟,忍不住有些同情她,她走近她,將茶杯遞過去,“小葉總,你喜歡的紅茶。”
葉初夏回過神來,微笑着接過去,看了一眼她手上拿的文件夾,隨口問道:“這是哪家的?”
小柔頓了頓,心知不可能瞞得過她,便將文件夾遞給她,輕聲說:“這是容達集團拿過來的策劃案,容達集團願意注資葉氏集團,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葉初夏不疑有他,抿了一口口感正好的紅茶,所有的鬱悶都化成一聲嘆息遠去。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她已經耗費太多青春在愛情上,悲傷、痛苦、絕望都已經深深體會過,唯缺快樂!
小柔瞄了她一眼,吱唔着不知道從何說起,葉初夏放下茶杯,拿過她手上的文件夾,迅速看了一遍,臉色倏然變得鐵青,這份企劃案是從她當初那份企劃案中分化出來的一個小項目,容君烈怎麼敢拿這份企劃案來羞辱她?
小柔看她神情不好,更加不敢將容君烈的意思說給她聽,只好眼觀鼻、鼻觀心。
葉初夏猛得合上文件夾,力氣過大
,震得她手掌一陣陣的抽疼,“爺爺已經決定與容達集團合作了?”
小柔點點頭,“其實容達集團注資與這項目沒有半點關係,這項目哪裡需要15億,大家明面上都不說,但是暗地裡都清楚,這是容總用來娶六小姐下的聘禮。”
小柔越說越不忿,再次忘了葉初夏的告誡,絮絮叨叨的道:“小葉總,我真替你感到不值,你比六小姐有才華,比六小姐和善,比六小姐親切,爲什麼容總擱着好好一個你不要,非得去要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葉初夏這還是第一次聽別人罵葉琳水性楊花,她皺了皺眉頭,雖然她與葉琳已經勢成水火,但是聽到外人這麼罵她,心裡還是很不舒坦,“小柔,你聽誰說的?”
小柔聽她語氣不善,自知失言,捂着嘴半晌都不吭聲,葉初夏見狀,緩和了語氣,輕聲問:“他們都怎麼傳的?”
小柔瞅了她一眼,確定她不會生氣,這纔將聽來的話言無不盡的說給葉初夏聽,“公司裡有個從美國回來的海歸,他說曾經在美國看到六小姐與一個男人同居,那男的生就一副小白臉的樣子,把六小姐哄得團團轉,不知道後來怎麼分手了,六小姐又回來跟你搶容總,簡直不要臉!”
葉初夏吃驚地看着她,“他看錯了吧,六姐很愛容君烈,那時候她逃婚,不過是與容君烈鬧了點小矛盾。她不可能跟別的男人同居的。”葉初夏對葉琳愛容君烈的事深信不疑,她根本就無法想象葉琳當初逃婚是爲了別的男人,這叫容君烈情何以堪?
“怎麼會?”小柔對此是深信不疑的,“那個男人叫程楓,曾在舊金山一家酒吧裡當調酒師,小徐每次去的時候,都喜歡點他調的酒,一來二去也算是混得熟了,後來看到他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還羨慕他豔福不淺呢。”
葉初夏驚訝極了,葉琳出走三年,音訊全無。若是她真的愛容君烈,鬧過脾氣後,一兩個月就會回來,爲什麼非要等到三年之後纔回國,難道這其中有隱情,真的像小柔所說,她在美國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葉初夏揉着發疼的太陽穴,怎麼想也想不通,後來索性不想了,就算她是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又怎麼樣?只要容君烈還愛她,就不會介意她曾跟誰同居過。這事跟她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她苦惱有什麼用?
可是葉琳終究是她的六姐,她沒辦法對外界的風言風語坐視不理,“小柔,你去跟他們說,誰敢再亂嚼六小姐的舌根,第一個就裁他。”
小柔驚懼地看着她,喏喏應是,然後連文件夾也不拿了,慌忙往外走,剛走了兩步,她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小葉總,下午兩點有一個臨時董事會議,老葉總請您務必參加。”
與那日約定的一月之期,不過才過了三日,葉子驚就拉得了容達集團注資,下午的董事會議,宣佈的將會是她卸職的決定吧。想到葉子驚小人得志的樣
子,葉初夏就恨得牙根癢。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還有更令她恨得牙根癢的事。
…… …… ……
葉琳昏昏沉沉間,又夢到自己站在隧道口焦急地等待葉初夏出現,這裡極偏僻,曾是一條鐵路,後來前面那座山從中間坍塌了,阻了鐵路,於是政府重修了一條鐵路接上原來的軌道,將這條軌道徹底廢棄。
那時葉宅在前面不遠處那座半山腰上,是座老宅子,古色古香的,聽說流傳了百年,很有歷史考究。葉初夏被葉老爺子帶回來時,家裡八個孩子看着這個入侵的小女孩端坐在爺爺的膝蓋上,都嫉妒極了。
爺爺的膝蓋,據說只有大哥葉明磊坐上去過一次,其他孩子又羨慕又嫉妒,果斷的將這個入侵者視爲仇人。那時他們表面對葉初夏很好,暗地裡卻使壞。
記得有一天,她侍候他們的老媽子說,前面那條隧道因爲以前砸死過人,所以常有惡鬼出沒。小小年紀,一聽有惡鬼,嚇得不行。但是爲了捉弄小葉子,她壯着膽子約小葉子去隧道口,就是想將她扔在那裡自生自滅。
年僅四歲的小葉子,還天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爲六姐約她,是真心要對她好,歡天喜地的去告訴爺爺,葉老爺子心疼她年幼且體弱多病,不准她出去,急得她直哭。
當時年僅七歲的葉琳,傻乎乎地在隧道外面等了她很久,一直沒有等到她來,直到夜幕降臨,她找不到回家的路,縮在隧道口害怕得直哭。
那晚風很大,風聲颳着樹葉沙沙作響,刮過隧道口,就像野獸在咆哮。她很害怕,咬着脣不敢哭大聲,生怕引來惡鬼吃了她。
她等了一晚,擔心了一晚,害怕了一晚,小葉子終究是沒有出現,當她狼狽的回到家,卻見小葉子正天真爛漫地坐在爺爺膝上啃着蘋果。仇恨瞬間爆發,從那天起,她與小葉子的矛盾就白熱化了。
她約小葉子在這裡,就是要報當年之仇。那日的彷徨、無助、恐懼、害怕,她要一一還給她,還要讓她比當時的她痛苦千萬倍。
帶着這樣強烈的恨意,葉琳在隧道口焦灼地等着,等着葉初夏出現,等着將她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可是她等來了四個凶神惡煞且委瑣下。流的臭男人。
他們看見她,就好像蜜蜂看到花,蚊子看到血,眼睛都盯在她身上了。她害怕得向後退去,力持鎮定道:“你…你們是不是葉子驚派來的?”
“葉子驚,他是誰?老子不認識。”其中一個紅口黃牙的男人拽兮兮地看着她直流口水,輕浮道:“小美人,你在荒郊野外做什麼?是不是沒男人寂寞啊,哥哥來疼你。”
葉琳厭惡地看着他,想拿出手機給葉子驚打電話,確認一下來的這四個人是不是他派來的。結果另一個人眼疾手快地搶了她的手機,厲聲道:“想報警,門都沒有,來,讓哥哥們好好疼愛你,保證讓你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