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童的頭髮剪短,比起之前的她,顯得幹練了很多。她的眸子上帶着有顏色的光芒,至少從這種光芒來看,她似乎不是很久之前的那種癡然。
蕭晴稍微的舒了一口氣,心頭的緊張感消除了一部分。她壓低了眉毛,凝視着沈洛童。
“你叫什麼?孩子纔剛剛睡而已?是什麼人來了?”沈洛童的目光轉慢的轉移過來,先是落在蘇寒身上,嘴角帶了淡淡的笑說:“是蘇寒來了?幾天不見,你又瘦了很多,怎麼,還把心思放在那個……那個……”
沈洛童說話的聲音越發的越輕緩了下去,臉頰上的神色瞬間凝固,因爲她緩慢轉移的眸子,已經落在了蕭晴臉頰上。
她好看的眉毛有些顫抖,眸子裡是些難以置信的神色。隔很久之後,她的嘴角試探性的挑起,最終在一個淡淡的笑上定住了。
“大……大嫂。”蕭晴有些慌亂的開口,那種慌亂之中,還有些釋然之後的淡笑:“好久不見,你過的好嗎?”
沈洛童抿了脣說:“蕭晴,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但你還喊我叫大嫂,似乎有點不大妥當吧?”
蕭晴怔然,沈洛童的話讓她產生的第一反應是,她已經離開了莫子言,不能再稱呼莫子言的大嫂做大嫂。這種領悟,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再一次降臨,她努力的抑制,不讓自己在這些人的面前,表現出痛苦的神色。
“畢竟,子揚他已經跟沈家沒有什麼關係了,不再是莫子言的大哥。”不知怎敵,沈洛童說莫子言這三個字的時候,蕭晴很輕易的從她的眸子裡讀出了一絲跳躍的味道,沈洛童微微一頓,繼而淡笑了說:“不過就算不是家人,我們也可以是最好的朋友。”
蕭晴茫然的點了點頭,心痛的感覺,還佔據着她的思維,讓她沒有留出太多的思維去體味這些話中的含義。
“別站着說話了,來,坐吧。”莫子揚邀請衆人坐下來。
靠近着蕭晴坐的,是蘇寒。兩個人並肩而坐的時候,到好像
是來朋友家串門的小情侶小夫妻。
莫子揚跟沈洛童坐在蕭晴跟蘇寒的對面。莫子揚穩穩的拿起那瓶紅酒,一杯杯的倒着酒說:“蕭晴,那一段時間,多虧了你,才讓我跟洛童逃走。如果不是你的話,真不敢想象,那時候的局面會有多糟。”
蕭晴捏起高腳杯,出神的望着高腳杯裡的顏色,呼了一口氣說:“那件事……其實我也有錯,我當然不能眼看着大哥大嫂受到傷害,而且其實我做的也很少……”
“對我們來說,卻是很重要的事。”莫子揚眸子裡帶着幸福的目光,望了沈洛童一眼,淡笑說:“是吧?洛童?”
沈洛童沉默。蕭晴擡起頭的時候,她的眸底倒映出沈洛童高雅的神色,莫名的,她的腦海裡就冒出沈可兒倒在血泊裡的那一幕,血腥的味道,似乎能夠透過大腦的記憶,傳遞到蕭晴的嗅覺神經裡。
蕭晴有些緊張。
“是啊!……”沈洛童的嘴角斜着挑起來,她揚了揚手裡的高腳杯,對蕭晴說:“蕭晴,我敬你一杯。”
她只是衝着蕭晴的方向揚了揚高腳杯,在沒有得到蕭晴迴應的情況下,就揚起粉頸,把整杯的紅酒喝下去。
蕭晴順着沈洛童的意思,稍微抿了一口紅酒。酒的味道不錯,很醇正。
沈洛童喝完這一杯,順手穩穩的拿起酒瓶,望自己的杯子裡倒酒。這時候,蕭晴能夠透過眼眸,看得到眼前這個女人的表現出來的悲傷。
她邊倒着酒邊挑起嘴角,目光直視着傾倒而出的紅色液體,淡淡的說:“那時候我什麼都記不得,什麼東西在我的腦海裡都是混亂不堪。我把可兒的死全都賴在你身上,還做出了那種沒辦法原諒的事情……蕭晴啊,我要向你道歉。”
她說完這段話,杯子裡的酒快要溢出來,她放下酒瓶。重新端起高腳杯時候,開始凝視蕭晴說:“蕭晴,你不會原諒我的吧?”
“大嫂,那件事我們都把它忘掉吧。誰對誰錯,真的沒有太大的意
義。”蕭晴吞嚥了一口,有些如鯁在喉的感覺,淡淡說:“我們都爲那件事付出了代價,不是嗎?”
沈洛童遲疑了片刻,微微頷首,目光挑起說:“那時候,你的臉頰……後來沒事了嗎?”
她所指的,是在蕭晴臉頰上留下的那道傷疤。
那件事,會幻想蕭晴許多的回憶。在韓國時候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回憶。蕭晴抿了脣,努力平靜說:“後來有一段時間,我去了韓國,在那裡,我遇到了最好的醫生,那道傷疤已經被磨平了。所以,大嫂,你也不要再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沈洛童的目光落在蕭晴的臉頰上,她在凝視了之後,也沒有發現什麼不自然的地方。她鬆了一口氣,淡淡的開口說:“是啊,都過去了,是啊,都過去了。蕭晴,你現在比以前還要漂亮的多。”
比起是在跟蕭晴說話,沈洛童的話更接近於自言自語。她的話,透着對過去的回憶,顯然,她已經陷入到回憶。
回憶的一半是天使,另一半是惡魔。
“我們別再提過去的事兒了……”蕭晴開口,努力打破這種越來越偏離軌道的氣氛,沉穩說:“說說你們吧,大哥,大嫂,你們怎麼會回到這裡的,還在這裡開了酒吧?我實在難以想象,以大哥的性格,竟然會做酒吧的老闆?”
蕭晴把語調放輕,帶了點調侃的味道。
“說到這個,都要感謝蘇寒。”莫子揚說着這話,跟蘇寒微微碰了杯子,他稍微抿了一口紅酒,繼續說:“是蘇寒出資開了這家酒吧,讓我過來管理。呵,其實我哪兒是管理酒吧的材料。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洛童在做。”
蕭晴有些驚訝,微微長大了嘴巴,望着蘇寒。
“比起這個,我更感激蘇寒的是,他出資爲我組織了一處研究所,可以讓我繼續我的研究。”提及他的研究,莫子揚的臉頰上帶着興奮說:“研究所離這裡不遠,蕭晴你有情緒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那地方,真的不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