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安瑟斯14歲長得很高,但他不愛和任何人說話,她還以爲他是個啞巴,也從來不會笑。有時候發起狂來還會大吼大叫,或者拿東西砸護士。
那時候的蔡美霞是經常被他用瓶瓶罐罐砸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所以每次送飯打掃衛生蔡美霞就讓她去。
那時候的她小也不懂事,只覺得他就是一般病人,看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就坐在旁邊哼小曲,他不吃飯她也不走就這麼等着,幾次安瑟斯發火砸了飯她就從新端來一份繼續等着,再砸就再拿,反正蔡美霞說過他們家給的錢多,不在乎這一頓飯。
幾次下來安瑟斯似乎受不了她的淡定和冷靜,開始好好吃飯了,之後顧佳玲會時不時找他說話,雖然他還是不理,顧佳玲就自顧說自己的。
坐在她病牀前折小紙兔,第一次她送小兔給他的時候,他竟然奇蹟般的開口說話了。
“你叫玲玲?”他聽到別人這麼叫他的。
聞言,顧佳玲本來坐在椅子上半趴在牀上的,吃驚的緩緩站起身看着他。
“你…你會說話!”重重點頭“嗯!我叫玲玲,你叫什麼?”
他沉默了好一會纔回答:“安瑟…。。!”最後一個字都還沒說出來,他腦海裡又出現母親死時候的樣子,痛得緊緊抱住頭。
顧佳玲嚇得忙去叫醫生。
從那以後她就一直叫他安瑟。安瑟斯也沒有去糾正。他開始嘗試着多說話,慢慢的會笑了。
在醫院的半年他認識了不至於顧佳玲,還有顧美雪和季美…。。
好像他走的那天,安瑟斯確實對她說過,“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才7歲的她哪懂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以爲是隻是朋友之間互相探望,她一直當安瑟斯的哥哥的,但安瑟斯的走確實讓她有些難過,之後的就不記得了。
但那天安瑟斯卻記得清清楚楚。
那天下好大雨,他坐在一輛黑色房車裡,顧佳玲突然從醫院跑出來在後面追。
安瑟斯在車裡看着她那麼嬌小的身影,在雨中渾身淋溼。手中拿着摺紙的兔子,一直在車子後面追…。。
“瑟斯哥哥…。瑟斯哥哥…。。”他看到她哭了,她的喊聲和淚水像一根刺一樣狠狠扎入他的胸口,拉扯得他的心。
他好想抱着她,好像帶她一起走,可那時的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嬌小柔弱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突然,一滴溫熱落在了顧佳玲的臉上,讓她震驚的拉回思緒。
看着他已經模糊的雙眸,因爲隱忍,撐在她兩邊的手臂微微發抖,呼吸不穩。顧佳玲的心狠狠的扯痛了一下。
微微垂下眼眸,不去看他。對他她只能說抱歉,她不愛他。
再次感受到一滴溫熱落下。顧佳玲羽睫輕顫,暗吞口水。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知道今天是安瑟斯的生日,只想陪她吃一頓飯。
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口。卻感覺到他的靠近。溫柔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接着頭埋在她肩上,緊緊的抱住她。
感受到他渾身的顫抖,卻隱忍着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顧佳玲呆滯的看着車頂,仍由他這麼抱着。
或許他發泄完了,就不會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