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幼跟着牧東辰回到郊外的小洋房,牧夫人正抱着蘇嬌嬌的遺像痛哭不已,就連歐嫂都在一旁忍不住紅了眼眶,不停地勸,“夫人,您節哀,身體再這麼下去怎麼行……您都哭了整整一天了……”
“我的嬌嬌啊……”牧夫人哭得驚天動地。
歐嫂不停地替牧夫人準備紙巾,牧夫人擦完鼻涕,又一次哭得山崩地裂。
“嬌嬌……你死得好冤枉……幼幼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傷心……都是我不好啊,我沒用,沒有保護好你……要是那天不讓你出門,你就不會遇到這些事了……都怪我啊……”
“夫人。”
奚幼的聲音傳來,帶着輕微的哽咽。說真的,當她看到這一幕,心裡瞬間溫暖起來。她真的爲蘇嬌嬌感到欣慰,剛纔牧東辰爲了她想找冷昊敏拼命,而現在,牧夫人爲了她哭得如此傷心……
嬌嬌,你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很欣慰吧……
你的離去讓大家都很傷心,包括我……
“幼幼?你終於來了!”牧夫人見到奚幼,哭着撲到她懷裡,哭得異常誇張,“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們受了多少委屈……”
“我都知道……”奚幼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夫人,您能爲嬌嬌掉下這些眼淚,我真的很感動,謝謝你對嬌嬌這份心……”
“我一直把嬌嬌當成親女兒看待!”牧夫人哭得聲音都沙啞了,“我本來想,等你和辰兒的婚事舉辦完,我就給她找一戶好人家的,但我沒想到……嗚嗚嗚……幼幼,我真的好傷心!冷昊敏如此冷血無情,你一定不能再信他了!我們要爲嬌嬌報仇,決不能讓他逍遙法外,爲所欲爲!”
“我知道。”說起嬌嬌的死,奚幼現在還不敢相信。
前陣子在她面前活蹦亂跳的人,現在忽然死了,而且連骨灰都沒有。奚幼的心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變故,“夫人,別傷心了,我想看一下監控,阿辰學長說在你這裡。”
“是!”牧夫人傷心地抽泣了下,用紙巾擦了擦眼淚,“我一個朋友剛好在公路局上班,後來我找他要這個視頻,也是經過了千辛萬苦他才同意……我這就放給你看。”
牧夫人說完,吩咐歐嫂把監控拿來,小小的u盤插進電腦,奚幼就看到了事發當時的情況。
一輛的士在行駛的過程中被一輛大卡車撞上,當時,嬌嬌用手拼命地拍車窗想出來,但是車門無論如何都打不開,後來,視頻雪花了幾秒,再次看見的時候,整輛出租車就在空中爆炸了。
奚幼將視頻反覆看了幾次,內心的震撼還是無法平靜。
“怎麼會這樣……”她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豆大的淚珠簌簌滾落,奚幼無法說服自己相信嬌嬌離開的真相,在看到這個視頻之前,她一直抱着希望,希望這事不是冷昊敏做的,希望嬌嬌沒死……
但是現在……
所有希望瞬間破滅!
“幼幼,別哭了。”牧東辰心疼地替她擦去兩行淚水。
但是,傷心的淚水猶如決堤的洪水,剛剛擦去,又洶涌地涌上來。
牧東辰越來越心疼,“早知道就不讓你看這個視頻了,本來想讓你知道冷少的爲人,沒想到你這麼傷心。幼幼,如果覺得心裡不舒服,就哭出來吧,有我在。但是答應我,哭完就不能再流淚了,好嗎?你不知道我多心疼你掉眼淚。”
牧夫人在一旁都快被這兩人噁心壞了,她本來想吐槽牧東辰煽情的話語,但是看到牧東辰的眼色,她只能傷心地說,“幼幼,你別哭了,不然辰兒心疼,我也要跟着心疼了。”
奚幼擦了擦眼淚,抽泣了一會,纔開口道,“這麼大的事,難道就沒有新聞媒體報道出來嗎?”奚幼覺得奇怪。
“有,怎麼會沒有!”牧夫人急忙扼殺了她的懷疑,“當時是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但是,很快就被冷少壓下去了,像這樣的醜聞,他怎麼可能讓你看到!”牧夫人煽風點火地說道。
奚幼看着視頻定格在爆炸的那一瞬間,淚水又一次決堤。
嬌嬌,冷昊敏虧欠你的,我一定會還你!
我絕不會讓你死得不明不白的。
“我想去休息會。”奚幼有氣無力地說道。
淋了一會雨,又過度傷心,奚幼此時的只覺得大腦昏昏沉沉,意識薄弱。牧東辰將她帶到蘇嬌嬌死前的臥室,“幼幼,真的沒關係嗎?在這裡睡真的不會觸景傷情嗎?”
“沒關係。”這裡有嬌嬌生前的味道,只有聞到這個味道,奚幼崩潰的內心才能得到一點點救贖。
躺在蘇嬌嬌曾經睡過的牀上,奚幼的淚水忍不住溼了枕套。
對不起,嬌嬌。當初你讓我離開冷昊敏,我卻一直偏執任性,死活都不肯離開他。對不起,沒想到到頭來害了你,還連累了小玲……
真的對不起……
奚幼躲在被窩裡抽泣着。
不知道哭了多久,奚幼睡着了,長長的睫毛輕輕地覆蓋住一小片光陰,在鼻樑兩側投下淺淺的陰影。
牧東辰伸手撫摸她的臉,這才起身離開,來到牧夫人的房間。
“媽,我打算過兩天就以別人的名義讓集團重新興起,到時候,我們就搬離這裡,回去以前的房子住,好不好?”牧東辰略帶磁性的嗓音傳來,讓田慧芸欣喜若狂。
“真的嗎?太好了!”牧夫人高興得不行,“我早就想搬離這裡了,你不知道,自從那個賤女人死後,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實,總感覺她來找我索命……”
一說起這件事,田慧芸的心裡就格外不舒服。按理說人死後是沒有靈魂的,但是,每當她躺到牀上,一閉上眼,腦海裡就忍不住浮現林映君死前的樣子。
“以前還好,只是夢到那個賤人來夢裡找我。昨晚開始,那個賤人的女兒,母親,連同那個賤人統統都來找我索命……”田慧芸說到這裡,感覺周圍散發着冷氣,“要不是幼幼回來了,我真想請人在這裡做多幾場法事……總感覺陰氣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