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央坊市一間密室中,一人背對着大門盤膝而坐,此人是個綠袍老者,七旬上下的樣子,腿上放着一根竹杖。
此人正是洪守,今屆上域派駐楚國域的五名上使中僅剩的一個,其他四人都被許揚滅殺掉了。
他身前有五盞魂燈,其中四盞已經熄滅,只有一盞熊熊燃燒。
“踏踏踏!”就在這時,密室門外的長廊傳來穩健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響,顯然腳步聲的主人正在靠近。
“踏!”來人在大門前停了下來,看着身前的背影道:“洪道友,別來無恙,許某可以進去嗎?”
此人聲音熟悉之極,正是回到楚國域的許揚,他在一回來後就直接求見洪守,並獲得進入此地的允許。
“既然讓你來這裡,豈有不讓你進來的道理,直接坐吧。”洪守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頭也不轉的直接道。
許揚也不多言,直接走到洪守身前坐了下來。
他低頭看了兩人間的五盞魂燈,特別在那四盞已經熄滅了的魂燈上停留了片刻,才道:“看來洪道友已經知道他們隕落之事了,難道不打算追究此事嗎?”
“追究?他們謀劃的時候,洪某就知道了!既然是他們動手在先,被你擊殺也不過是技不如人罷了。不過,此事直到現在還讓洪某難以置信,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其他人還好說。傷勢還沒有痊癒,但陳申已經痊癒,而且爲了對付你肯定佈置妥當,竟然還是隕落了,真讓洪某意外啊!”洪守搖頭嘆道,不但沒有半分要追究的意思,還滿口驚歎之情。
許揚心中暗笑,按照洪守的分析原本是沒錯的,只是洪守不知道許揚對陳申意外的剋制,其他三人對許揚還算棘手。那陳申反而是許揚最輕易就擊殺的一個。
此事。許揚自然不會提,只是盯着洪守道:“此事已經過去,就不用再提了。不過,既然剛纔洪道友你說在他們謀劃之時。已經知曉此事。爲何不試圖阻止他們呢?亦或者。洪道友也有對付許某的意思?”
洪守輕笑一聲,道:“許道友既然敢來這裡,又何必說這種話語呢?洪某如果真想對付道友的話。道友你認爲自己真有反抗之力?”說最後,他似笑非笑的看向許揚。
“沒有!”許揚很直接的道,“閣下身爲天羅域十大新秀之一,實力豈是許某這種下域修士可比。”
“呵呵!上域的域名,可是禁止對下域修士提及的,用以保持它的神秘性。我們都沒有對你提及過,想不到還是讓你也打聽到了。不過,天羅域十大新秀的名頭洪某可不敢當。”洪守輕笑道。
許揚眉頭一挑,對於對方的話,他並不相信。
關於天羅域之名,和洪守的身份是他從血袍漢子的記憶中得知的。
天羅域是楚國域對應上一級域區的名字,是一箇中級域,其內無論是地域大小,人口數量,還是修仙文明,都遠高於許揚如今所處的楚國域。
這樣一個域區的十大新秀,實力可想而知了。
而洪守的身份相貌,其實相當隱秘,血袍漢子也是在天羅域時,意外得知的。
恐怕和洪守一同前來此域的陳申等人,也未必知道洪守的身份,因爲他們和洪守相處之時,雖然以洪守爲主,但許揚並沒有見到他們太過拘束。
另外,血袍漢子得知此事,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雖然許揚因爲僅是得到血袍漢子部分記憶的緣故,無法知曉洪守的實力到底如何,但還是能感受到血袍漢子對十大新秀中人物的敬畏,而那時血袍漢子已經晉階聚氣後期了。
當年的洪守就是天之驕子的人物,在六十年後,實力又到了一個什麼地步?許揚可不敢想象,只能肯定是遠高於洪守自身境界就是了。
“不知道像道友這樣的人物,到我們楚國域這等窮鄉僻壤,到底所爲何事呢?”許揚試探性的問道。
“機緣!”洪守看着許揚,冷不丁的說道。
“機緣?”許揚有些意外,疑惑道:“不知洪道友說這話,這從何所起?”
“洪某在天羅域遇到了一些麻煩,沒有辦法解決。在向一位預言師詢問後,得到來楚國域暫避的忠告,而且還明言,只要洪某在楚國域不開殺戒,就能得到一份天大的機緣。”洪守一臉意氣飛揚的說道。
許揚略顯愕然的看着洪守道:“看洪道友的樣子,似乎對那位預言師的話極其相信,他在天羅域很有名嗎?”
許揚獲得的僅是血袍漢子的部分記憶,所知極其有限,對於天羅域的絕大部分事情,都是懵然不知的,所以極其好奇。
“豈止是有名,在天羅域他可是個家喻戶曉的人物。他的預言從來錯誤過,洪某又怎麼會信不過他呢。”洪守滿臉笑意道。
“那你找到那份機緣了?”許揚一臉好奇的問道。
“還沒有呢!”洪守突然頹唐起來,道:“在這裡十年了,都不知道機緣在何方。洪某爲了尋找這份機緣,會了會那蛟修化身,但他本體雖然不凡,可這具化身實力太普通了,沒有什麼可以探究的。”
“之後,洪某也會過那火獸分身,他極其強大的,但和他交談了一番,他卻告訴洪某,他要等的人並不是洪某。當時洪某還想問個明白,但卻又無法奈何得了他,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了。”洪守有些鬱悶的道。
聽到洪守最後的話語,原本正津津有味的聽着洪守經歷的許揚,心頭一跳道:“那火獸分身那麼厲害?洪道友都奈何不了他嗎?”
洪守神色嚴肅起來道:“他的實力十分恐怖,就算洪某使出全力,也僅僅能拖住它罷了。不過,他似乎另有目的,所以我們之後見面,都沒有提過此事。而他顯然沒有大開殺戒的意思,否則的話,洪某還有自保之力,一宿道友們恐怕早就隕落在他的手中了。”
說到這裡,洪守謹慎的道:“許道友你不是想對付它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洪某勸你還是趁早放棄爲好。”
許揚輕嘆一聲道:“原本許某打算實力進一步後,就去會一會他的,看來此事還是再壓一壓好了。不過,就算滅殺不了這火獸分身,其他火巖獸也不能繼續存在。”說到最後,許揚眼神中升起濃郁的殺意。
洪守見許揚沒有完全死心,皺眉道:“看來清塵道友,對你還是有所影響的。他苦心經營修仙聯盟,爲的就是驅妖滅獸,妖獸已經解除,剩下的就只有火巖獸了。不過,別怪洪某事先沒有提醒道友,你最好還是不要招惹那火獸化身爲好,否則恐怕會後患無窮。”
“願聞其詳!”許揚神色一怔道。
“你認爲陳申爲何會肆無忌憚的暗害於你?要知道你是楚國域本土修士的精神領袖,殺了你對楚國域對抗火巖獸百害而無一利,而且滅殺了你這樣有潛力的修士,楚國域未必在有人能滅殺得了火巖獸了。”洪守神色古怪的看着許揚道。
許揚眉頭一皺道:“難道他們還沒有找到能替代許某的人就動手了?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剿滅火巖獸,徹底恢復楚國域和平後,他們回去上域,得到的獎賞應該比滅殺許某高得多吧?”
“那是當然的,不過他們並沒有打算殺死火獸分身,就連洪某也沒有這樣的打算。這不單單是因爲洪某不想在楚國域殺生,更是與我們得到的關於這火獸本體在天羅域的一些消息有關。”洪守神色首見凝重道。
“什麼消息?”許揚心中疑問更重,什麼消息讓他們連禍亂楚國域的火獸分身都不敢殺了?
“其實那火獸和蛟修的本體跟隨修士晉域的時候,我們就認出了他們,並將此消息秘密傳給了天羅域,原本我們以爲此事已經瞭解。但後來我們得到消息,天羅域當時安排了高手埋伏,原本是打算將他們伏誅的,但幾乎最終卻失敗了。”洪守臉色有些難看。
“失敗了?難道出了什麼紕漏嗎?”許揚說到這,連自己都有些啞然失笑,天羅域高手佈置埋伏自然安排妥當了。
“是預料不足!根本就沒有人想到那火獸本體會那麼恐怖!不但埋伏的修士全部被殺,連之後支援的高手也都死了!那火獸本體更是最後撕裂了天羅域內天羅城的防禦大陣,帶着那蛟修本體揚長而去,那時連敢追上去的修士都沒有。”洪守用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
許揚聽到這神色也變得難看之極,聽洪守的話語,這火獸本體即便是在天羅域也近乎是無敵的存在了。
“之後,我們天羅域內的修士多方打聽,猜測這火獸的來歷恐怕要追索到上界,根本不是天羅域能追究的存在。所以天羅域吃了這個啞巴虧後,就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洪守舔了舔嘴脣,道:“我們幾名上使聽到這個消息,自然不會輕易在招惹那火獸分身了。而且洪某和那火獸分身打交道之時,聽到他對天羅域相當熟悉,所以纔會猜測他是火獸的分身而不是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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