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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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中如仙的人影揚起了手臂,掛在他手腕處的披帛隨即垂直掛落。
“雙兒!還不回來!”雌雄莫辯的聲音穿透了瀑布,周圍瞬間陷入寧靜,不再有“嘩啦啦”的水聲。
豔無雙自然不願,依然躲在我的身後,牢牢抓着我的腰,彷彿生怕被流水沖走。
山風轉涼,我被頑皮的豔無雙拖入又是陰冷的水中,渾身溼透,剛纔只顧着搶那些被他奪走的東西沒有注意,此刻靜了下來,立時感覺到渾身發冷。
豔無雙是狐仙,他的身體自然與我不同,他不覺得冷,但我已經有些吃不消了。我開始去掰他抓住我腰身的手:“無雙,快回去!”
忽然,一條白色的披帛從瀑布中射出,如同白蟒一般飛速地遊走在潭水中,豔無雙立刻放開我,開始逃跑,清澈的水映出了披帛追逐豔無雙的情景,只片刻間,披帛的末端就纏在了豔無雙的腳踝,他浮出水面似是還不死心地朝我胸口抓來。
“胡鬧!”一聲厲喝就此傳出,在豔無雙的手即將碰到我的時候,他瞬間就被扯回了瀑布。豔無雙不甘地睜大眼睛,牢牢盯着我的脖領,那裡是他想要得到的寶貝。
豔無雙被披帛裹成了蠶蛹,提在狐仙的手中,他對我微微一禮:“驚擾秋苒姑娘了。”
“沒關係。”我放下了心,捂住胸口的吊墜,“我很擔心這東西會傷害他,那我就更對不起狐仙大人了。”
我很誠懇地道歉,因爲心中始終對這位狐仙深藏一份歉意,即使將來他讓我做任何事,甚至是交出性命,我也無怨無悔。
他頷首點頭,轉身欲走。我立刻叫住他:“狐仙大人請慢。”
他停下腳步,再次轉身,隔着瀑布俯視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因爲下面的話,一下子難以啓齒。我看向豔無雙,覺得這話不能讓一個孩子聽見。
狐仙感覺到了我的想法,舉手輕輕舞過豔無雙的面前,他便軟軟的倒在了一邊,然後,他看向我:“秋苒姑娘可以說了。”
我猶豫了一下,尷尬的說:“大人,這件事其實難以啓齒,但是我看過很多大夫,都沒有結果,我......”
“我知道了。”他淡漠的打斷了我,我鬆了口氣,帶着一份期待的看向他,從那瀑布的後面,傳來他雌雄莫辯的聲音,“姑娘一直無法有喜是因爲那神物。”
“此物來自陰司,陰氣深重.秋苒姑娘戴在身上雖可驅邪御魔,但同時也損害了男子的陽氣,姑娘只需將神物取下,便能如願以償.若秋苒姑娘覺得未到生子的最佳時機,則可繼續帶着。”我一下子目瞪口呆,那混蛋死神的話赫然迴盪在耳邊:你留着它會後悔的!原來一直讓我無法懷孕的,是他的耳垂,可是,聽狐仙的話,這玩意倒成了最佳避孕物件,我僵立在水中,一時間陷入了奇怪的糾結的心情中。
“秋苒姑娘,你要找的人在你掉落的懸崖上。”
狐仙說罷,飄然的轉身,拖着豔無雙的“屍體”漸漸的消失在了瀑布之後,“嘩啦啦”的水聲再如雷貫耳,它竟是知道我在找雪銘。
“阿嚏!”在冷風中,我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潭水中,竟已映出了明月的影子,匆匆爬上岸,頭痛,最喜歡的鞭子和寒煙的帕子都被搶走了,若是被寒煙知道,不知他會如何生氣了.急急忙忙趕往那掛懸崖,果然看到了清清楚楚的身影,就在他們不遠處,身披藏青色斗篷的雪銘,寂然的站在那出懸崖之上,山風輕揚起他長長地捲髮。
我的出現,讓負責守衛的清清楚楚有些驚訝,他們更驚訝我全身的溼透,他們吃驚的睜大眼睛,擔憂的雙雙要脫下身上得披衣,我擡手阻止,一邊走向雪銘,一邊說到:“你知不知道這裡是肖靜常來之處。”
他立時轉身,卻在看到我時,失去了眼底的平靜,匆匆的脫下披衣急急邁到我的面前,將我包裹:“你怎麼溼透了?”
“阿——嚏!”我捂住了嘴,以免將噴嚏打在他身上,“還不是爲了找你,不小心滑到溪澗裡去了。”
一絲自責劃過他的臉龐,我笑了,在冷風中打了個寒顫:“跟你說笑呢。我到水邊喝水,裡面突然躥了條魚,嚇了一下,就掉下去了。”慢慢的,我說話因爲寒冷而變得有些不利索,他心疼的將我擁入懷中,不停地爲我揉搓身體:“別說了,快把溼衣服脫了。”
“脫什麼,一路吹上來,都半乾了。”
他立刻看向清清楚楚:“披風。”
清清楚楚立刻脫下,他將他們的披風也統統罩在我的身上將我一下子抱起:“下山。”他不准我將頭再露出披風之外,用他們衣衫上的溫度溫暖着我,將我抱回了府衙。
“大人怎麼了?”耳邊傳來小搖風的聲音,我探出了腦袋,看到了寒煙,他正擔憂的看着我,他的身邊站着已經擰緊雙眉的羽熙。立時,心裡暖暖的。
“夫人掉到水裡去了。”
雪銘沒有說話,回答的是楚楚。
冉羽熙點點頭,雙手摸索着探向小搖光:“快,小光,去煮薑湯喝熱水。”
“是。”小搖光立刻跑向廚房。
“我們來幫忙。”清清楚楚也急急離去。
雪銘只是停了一下腳步,就擦過寒煙和羽熙的身體直奔後院。
進了房間,他匆匆脫下我半乾的衣衫,用棉被裹住我的身體,然後將我抱在胸前:“暖和了嗎?”他輕柔的問。我點了點頭,即使身體依然感覺不適,但心裡卻是暖的:“雪銘,我知道自己爲何不能有喜了。”
“這與你無關,或許是我......”他撇開了臉,陷入自責。我用頭撞了他胸口一下:“你怎麼能懷疑自己?都說是因爲我了。”
“不,不會的,秋苒不會的。”他似乎還是認爲是自己不行。
我蹭了蹭他的胸口:“別亂想,今天落水的時候,我遇到狐仙了。狐仙說是因爲我戴的吊墜。”
“你的那件神物?”他鬆開了懷抱,看向我的胸口,他對我再遇狐仙已經不再驚訝。
我點了點頭,他陷入驚奇,伸手從我的胸前取出了那顆藍色的吊墜,嘖嘖稱奇:“這怎麼可能?”
“狐仙說,這東西來自陰司,陰氣太重,損傷男子的陽氣。戴着就不易害喜,但是隻要拿下,就可以了。”我將狐仙所說的,複述給了雪銘,他也是驚歎不已。他似是想到什麼,一下子放心地笑了:“那既然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就繼續戴着它吧。”
“恩。”我躺回他的懷中,雪銘不想錯過自己孩子成長的每個階段,所以我會等他,等他徹底脫離皇宮,回家的那天,再修成我們的正果。
這天晚上,無論是寒煙,還是那個妖孽的冉羽熙,都沒來打擾我們。若按常理,他們也會來關心我一下,可是,他們始終沒有出現,他們是在刻意迴避嗎?
雪銘第二天就要離開,所以當晚定下了我娶冉羽熙的時間:下個月初九。初八那天,他就會回來,那天是搬家的黃道吉日。以此看出,他已經接受了冉羽熙,不然不會在新宅裡舉辦我和冉羽熙的婚事。
然而,當晚我就開始發燒,他是帶着滿心憂慮走的,臨走之前,他去了冉羽熙的院子,可惜我無力再去偷窺。
不久之後,寒煙和羽熙就站在我的牀邊,原來雪銘是去囑咐他們來看顧我。呵,雪銘真是婆媽,即使他不囑咐,羽熙又怎會將我置之不理?而視我爲友的寒煙,自然也會義無反顧的。
照顧生病的我,因爲我們現在,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