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嘯聽言驀地一頓,隨即微微俯身。
“那麼我便先去辦事了。”
落下一聲,寅嘯話落當下便是身形一閃,如風般而來又如風般而去。
蕭看着寅嘯走開,當即繼續邁步向前,朝着那密林深處走去。
月光灑下,映在步靈煙蒼白青紫的臉上,饒是月華瑩潤也顯不出活人的血氣靈動。
……
夜色裡,傾漓站定在凌天藥殿之外,仰頭看着天邊漸漸升起的月色,恍惚間眼前人影一閃。
那一抹月色人影如風光芒般的快速閃過,幾乎是無意識的。
傾漓驀地揉了揉眉心,隨即冷哼。
“不過是一段日子沒見,怎的至於如此想他麼?”
語氣裡帶了幾分對自己的鄙視,傾漓話落正準備閃身離開,卻是不想就在她將要動作的瞬間,那由着她身後的方向,一道藍影已然扶風落葉般而至。
“慕長風,你跟着我做什麼?”回身看着那突然落下身來的慕長風,傾漓臉色一沉問道。
落定到傾漓身前,慕長風見着傾漓臉色陰沉,當即向前兩步,幾乎就要貼近到傾漓跟前。
“方纔見着你突然離開,還想着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還未解決,所以便是跟過來了。”
慕長風說話間擡手便要去按傾漓的肩膀,然而就在他動作的一瞬,傾漓已然先一步躲開。
此時向後退開兩步,傾漓有意的將自己與慕長風的距離拉開一些,此時站在慕長風對面,挑眉道:“我已經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做了,而且就算是有事也不好麻煩你一起,慕長風,之前的事情我很感謝你,若是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大可以儘管開口。”
不想欠下慕長風的人情,傾漓覺得有些人的幫助她可以坦然接受下來,只是因爲那個人對她來說是特定的那個,而其他人的幫助,她雖不至於覺得他們是在多事,卻是既然受了幫助,那麼這份人情必然是要加倍償還的。
因此下,傾漓看向慕長風的同時眼中便是透露出了幾分感激之意。
不過慕長風想要的卻不是傾漓的一份感激,對他來說能夠幫助自己喜歡之人做些事情乃是一種滿足,就好比之前他幫助傾漓將長空的本源之力找回,這一點上他便覺得自己做的不錯,雖然之後出了一些大小的狀況,不過本質上還是不錯的。
“風傾漓,我爲你做的這些,要的可不是一句感謝或者什麼回報,要知道……”
“要知道什麼?”就在慕長風方纔開口的一瞬,那由着他身後的方向,不知何時竟是又落下一道人影來。
傾漓聞聲看去,這句的今夜果然也不是一個讓人消停的夜晚,揉着眉心的手指不動,眼風力卻是不由得掃向來人。
一身黑衣,寅嘯也不知是何時換回了平日裡常穿的一身墨色,此時由着夜色之中邁步走出,若不是他先一步開口,傾漓與慕長風絕對會將他當做夜中鬼魅來對待。
夜風微寒,然就在這一片冰冷的夜色裡,傾漓三人站定在藥殿之外的某處。
傾漓見到寅嘯出現的瞬間先是一愣,隨機快速的回過神來,緊跟着便是看向慕長風道:“寅嘯似乎是來找你的,你們先聊,我就不打擾了。”
並不像參與到慕長風與寅嘯的交談之中去,傾漓見此當即決定先走一步。
然不等着傾漓離開,寅嘯已然先一步開口,道:“風傾漓,我不過是閒來無事來此轉轉罷了,你無須可以避開。”
傾漓見此不由得暗笑一聲,無須避開?開什麼玩笑,她此時不走難道要留下來看着你們兩個聊天,順便隨時防備着某人將話題引回到剛纔的話題上?
哦不,她沒那麼傻,沒那麼天真,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去辦,就好比她現在最最要緊的乃是查清楚長空的狀況,對於這樣一個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暴動的定時來說,她必須要提前清除隱患才行。
眼看着傾漓一臉不願留下來的模樣,慕長風眼神微動,雖然想要留傾漓下來,卻也曉得傾漓的脾氣,當下輕咳兩聲,“傾漓若是有事的話,便去辦事好了,算起來我與寅嘯也許久不曾敘舊了,今夜時間正好,不如就此坐下來聊聊。”
傾漓聽言向着慕長風看過一眼,見着他當真淡然的說完了方纔的話,這才鬆了口氣。
按在手腕上的指尖一動,傾漓見此趕忙點頭,緊跟着落下一聲後便是縱身朝着夜色之中閃身而去。
見着傾漓走遠,慕長風這纔回過身去看向寅嘯道:“找我有事?”
寅嘯一向知道慕長風洞察敏銳,當下聽着他直接開口倒也並不意外,轉身走到一旁落座下來,看向慕長風開口道:“我方纔去見了蕭,他說已然有了繼任殿主的人選。”
“這很好,既然步靈煙已死,那麼這凌天藥店理所當然的需要一位新的主事。”
慕長風淡然一笑,覺得這件事情與他的關係不大,他自然是沒必要去插手的。
然而他雖然不想插手,卻是寅嘯並不打算讓他置身事外,就在慕長風話落的當下,寅嘯指尖一動,由着袖子裡拿出一隻卷軸來遞過到慕長風面前。
“雖然藥殿與皇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過因爲之前步靈煙在位時的一些做法卻明顯帶了幾分挑釁皇城的意思,想來你也聽說了一些風聲纔對。”
慕長風看着那被遞到自己面前的卷軸,當即眉頭一皺,擡手將那捲軸接下來皺眉道:“寅嘯,若是有什麼話你大可以直說,你知道我不喜歡跟熟悉之人轉彎抹角。”
一向脾氣直接,慕長風看着落在掌中的卷軸,話落當下卻是並沒有伸手去將它打開。
寅嘯看出慕長風的猶豫,當即冷哼一聲,緊跟着一個邁步向前,直接來到慕長風跟前,開口道:“將它打開,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夠清楚,我雖然身在藥殿之中,卻不想看着藥殿與皇城兩相對立。”
看着寅嘯一臉嚴肅,慕長風那握着卷軸的手微微一顫,猛地呼出一口長氣,慕長風看向那捲軸的當下終於決定去打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