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輕響過後。
門內驀地傳來一聲輕咳,緊接着就聽得一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沈長老額頭上早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此時站在門口,嚴肅的臉上竟是閃過一抹恐慌。
半晌過後,那扇緊閉着的木門終於被人輕輕推開。
房門開啓,就見得一身白衣的老者站在門內,此時那老者向着面前的沈長老打量一眼,隨即猛地又將們關上。
沈長老當下吃了閉門羹,臉上嚴肅的神情頓時一變,緊接着就見得他擡起手來又朝着那門上敲了三下。
似乎對於門外之人的打擾而感到不滿,白衣老者突然轉身,緊接着怒道:“誰給你的膽子敢到我這裡來撒野!”
那白衣老者看似和善,卻不想發起怒來竟是如此駭人,沈長老聞聲不由得向後退去兩步,卻仍舊沒有離開的打算。
“邪君歸來多日,殿主當真不見?”
沈長老說着竟是俯身向下,話落同時單膝跪在地上。
想他沈雲峰是何人,又何時給他人跪下過?卻是眼下面對屋中老者卻是讓他不得不跪。
在門外跪了許久,知道沈長老的膝蓋都已經失去了知覺,那緊閉的房門方纔再次打開。
白衣老者推開房門,一隻手凌空一擡,頓時揮出一股氣勁,那氣勁向前直向着沈長老而去。
只聽得啪的一聲,本是半跪在地上的沈長老頓時被那氣勁扶了起來。
沈長老站起身來,卻是仍舊免不了一個踉蹌,險些就要向前栽倒過去。
好在他及時穩住了身形,這才免於出醜。
站定身形,沈長老看向面前之人,隨即俯身開口道:“殿主終於肯出來見我了麼。”
那白衣老者站定在門內,見此也不做聲,只是一張和善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冷。
“我已經知道邪君迴歸之事情,只是他既然還沒來找我,我又何必出去討人嫌?”
夜千荇猛地一揮手,寬大的袖袍頓時揮出一陣冷風。
沈長老站在對面,此時看着面前之人的動作,不由得又是感到渾身一冷。
“殿主說的哪裡話,邪君怎會嫌棄殿主,沒有前來許是有要事要辦,想來要不了多久邪君必然會前來。”
沈長老有些緊張,只是話還是要說,否則的話他來此的目的豈不是要白費了。
果然,夜千荇聽完沈長老的話,一張本就陰沉的臉上驟然閃過一抹冰冷。
“他既然這麼忙又何必來見我,左右眼下連同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能夠自己做主了,還有什麼事情會讓他放在眼裡。”
冷哼一聲,夜千荇說着身形一動,竟是由着屋內走了出來。
沈長老見此臉上暗暗閃過一抹笑意,緊接着向後退去一步,俯身又道:“殿主大人可是要去主殿?”
夜千荇冷笑一聲,卻是沒有回答沈長老的話,他邁步向前,動作間敏捷利落,完全不像是一把年紀的垂垂老者。
沈長老見此卻也不多言,只是小心的跟在夜千荇後頭,眼看着他們一步步的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沈長老頓時心上一喜。
若是夜千荇當真去了大殿,又正巧與凌淵對上的話,那麼他之前所受的那些羞辱,必然可以在今日得報!
……
寒風襲來,夜色漸入。
傾漓坐在凌淵的寢殿之中,此時仰頭朝着窗外看過去。
她來到冥域的目的已經達成,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什麼人?”
就在傾漓思考間,卻是猛地見到寢殿外一道人影閃過。
而就在那黑影閃過的同時,一把鋒利的匕首也隨之落在了傾漓的跟前。
匕首襲來,刀刃之上寒光乍現,若不是傾漓方纔發現的及時的話,此時顯然已經要被那匕首刺傷。
俯身將那落在跟前的匕首拿起來,傾漓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匕首,當即冷哼一聲。
刀刃淬毒,只要稍稍沾上一點必然就會當場讀法身亡。
由着坐上站起身來,傾漓身形一閃便是直接跟在那黑影后頭追了上去。
她方纔第一日來到這裡,卻是還未過夜就被人用着染了毒藥的匕首刺殺,如此這神山大殿倒也是個有趣的地方。
長空大爺守在空間之中猛地察覺到周圍的氣息變化,當即睜開眼睛。
“風傾漓?出了什麼事了?”
空間外,傾漓周身的氣息流動,同時腳步快速向前,不過是眨眼間已經衝出了寢殿的範圍。
偌大的宮殿之中,傾漓此時緊跟在那黑影身後前,不多時竟是來到了一處偏僻的殿門之前。
殿門緊閉,由着外界看過去,只能夠看到一方老舊破敗的景象。
傾漓無法將這處雜亂之地與之前見到的神山宮殿相比較。
快速的由着四周掃過,只是那方纔竄入的黑影竟好似蒸發了一般,任憑傾漓如此仔細的去找,都無法在這樣的黑暗之中找到他的身影。
“當心中計。”
長空大爺猛地伸了個懶腰,見此提醒道。
傾漓自然也想到了這點,眼前的景象本就特別,保不齊就是有心人想要將她引入這宮殿之中某個不能隨意踏入的禁地,偷襲不成想要藉此來陷害她也方便置她於死地。
想到了這一層,傾漓當下也不打算再多停留,乾脆回身向後,起身就要離開。
夜風襲來,饒是傾漓發現了不對,卻也終究晚了一步。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那由着身後反向驀地竟是傳來一陣急切沉重且富有規律的腳步聲。
不用去看也知道來的必然是大隊人馬。
而那些由着遠處而來的‘大隊人馬’卻是在傾漓十步之外的地方猛地停了下來。
回身看去,傾漓就見得一羣身着白衣的青年站在對面,漆黑的夜色裡一個個望過去,乍一看還以爲是誤入了某個鬼窟一般。
白慘慘的一羣人站在那裡,其中最前的一拍弟子每個人手中皆是握着一顆雞蛋大小的明珠。
明珠那本就泛白的光芒照出,頓時將那些白衣弟子映照的越發悽慘如鬼。
傾漓只是朝着那些弟子看過一眼,便覺得有些不忍直視。
拍了拍手腕上的空間手鐲,傾漓向着長空大爺低聲道:“若是不知道他們是衝着我來的話,我還以爲這是半夜碰上誰家出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