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聽到她們的腳步聲,看過來——
目光從夏綠和秋紅的身上掠過,直直的落在了白蘭的身上。
白蘭也同樣看着他。身材不高也不低,五官英俊,眉宇間有着權貴公子與生俱來的傲氣。
夏綠忙俯身行禮道:“奴婢見過二少爺。”
二少爺?君子修的二哥,君子歷?那個剛剛被他母親和祖母‘判了’未出生的孩子流產死刑的悲慘二少爺?貌似看他也沒有難過啊。
“仲兄好。”白蘭蹲身,雙手交疊着行了一禮。
伯、仲、叔、季,伯爲老大,仲次之,叔第三,季最小。白蘭暗暗嘀咕着古代排行,應該沒有喊錯。
“弟妹不必客氣。”君子歷從亭子裡走出,走到抱着小景的秋紅面前,“他就是三弟的兒子?”
小景已經醒了,睜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萌萌的看着君子歷。
君子歷桀驁的嘴角,看着小景的眼睛,微微柔軟。
白蘭應道:“是的。”
“三弟怎麼沒有陪你一起回來?讓你一個婦道人家自己帶着孩子回婆家,如果祖母不承認你們,豈不是要淪落街頭。”君子歷打量小景,小景的眼睛像極了君子修。倒是不用懷疑什麼。
白蘭回道:“不會的。皇城中這麼多的客棧。夫君他有給我路費,我可以自己先安頓下,等他回來就好。”
君子歷聞言,重新打量她,“你自己?”
白蘭點頭,“是啊,又不是什麼難事。”
“呵呵。”君子歷笑了下,擡起手指,蹭了蹭小景嬌嫩的臉蛋,“有意思。”然後大步離開。
白蘭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從袖子裡掏出帕子,擦擦小景被君子歷的手指蹭過的小臉,問秋紅,“他說的什麼有意思?”古人的思維,或許只有問問古人了。
秋紅給小景熟練的換尿布,這幾天她沒事就拿一個和小景差不多大的布娃娃練習換尿布,現在已經熟練掌握了技巧。
“回夫人,二少爺可能是說,您自己住客棧有意思。”
“這有什麼意思?”
“夫人有所不知。一般女人是不會自己去客棧住宿的。”
“爲什麼?”
“名聲啊。”
“名聲?”
“嗯。一般女人,一生就在兩個家族裡度過,一個是自己的父母,一個就是婆家。越少出門,越顯賢惠貞淑。而行走在外的,多是漂泊無定的貧薄女子。當然,夫人絕對不是,您是名門望族安國公府的三少夫人。”
白蘭明白了,但隨即嗤了一聲,“愚昧。”行走在外就是貧薄了,就是不良女人。那在家宅一輩子,就是賢良淑德?什麼邏輯。
遠遠的阿碧朝亭子這邊走過來。
夏綠提醒白蘭,“夫人,阿碧姐姐。”
“估計是催咱們的,咱們過去吧。”
確實是來催白蘭的。已經比計劃出發的時間晚了一刻鐘。
老夫人穿戴着皇朝一品命婦的冠服,手中拄着一把紫藤虎頭杖,越發顯得威儀雍容。一旁的安國公夫人,也是同樣的命婦衣服,級別上兩人是一樣的,都是一品命婦。但安國公夫人就少了老夫人的那種威嚴,不苟言笑的模樣,讓人生出一絲刻薄之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