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逸聽着,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你說的倒還挺有道理的,霍天宇,我這大舅子,看來我還低估了你。”
“慕辰逸,我念在你也算個英難,你自行了斷吧!”霍天宇可不想自己親自動手,特別思涵還在自己面前。
慕辰逸沒說話,反而看着思涵,見她慘白着臉,眼睛睜的大大的,正看着他。這兩個人,就這麼在她的面前,拔槍相向,她突然想笑。
“不如涵兒,這槍由你來動手,如何?”慕辰逸轉頭看着思涵說道。
思涵看着這個男人,這一刻她真的在想大哥所說的,慕辰逸如果死了,大哥再奪回鬆州,遼州肯定要亂上幾年,北方政府可能也沒有閒情來管鬆州,閻琨錫會先想着佔住遼州,纔會想到鬆州。
鬆州若是偏安一隅,她便可以毫無牽掛的帶着木頭離開。她的手心開始出汗,腦子也在發熱。
“涵兒,這個男人是殺死父親的兇手,天奇現在也被他害的下落不明。這個男人,是我們霍家的仇人。你不要忘了,你也姓霍。”霍天宇看她站着不動,便大聲說道。
雨下的極大,嘩啦啦的下,那聲音打在她的心頭上,她勸着自己不要去想什麼華夏,什麼民族,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根本承擔不了那麼多的責任。
就算慕辰逸死了,東南要亂,北方要亂,最後受苦的一定是百姓。可是那不關她的事,她只想帶着木頭離開,過自己平靜安寧的生活。
她根本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也沒有想過要屬於這個世界。
“把槍給她。”慕辰逸對身邊的冰玉說道,他倒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朝自己開槍。
冰玉猶豫了幾秒,一步步的走過去,將槍放在思涵的手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思涵拿住了槍,真的舉起槍對準他的額頭:“你覺得我不會對你開槍嗎?”
“我相信你會。”慕辰逸點頭,“死在你的手裡,我死也瞑目,涵兒開槍吧!”
思涵的眼睛泛出了眼淚,她按了保險,朝他開了槍。卻沒有打中要害,在她的肩上開了一槍,放下了槍說道:“這槍,我開了。從今以後我跟你再無半點關係,大哥,你們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吧!”
可是她的話剛落,馬上便響了好幾槍,從那邊的松樹林裡快跑出幾十個人,霍天宇的那十幾個人根本還沒來及得反應,加上雨中能見度底,那些人像是受過了特種訓練,一人一槍,那十幾個人便倒下來了。
霍天宇驚恐的拿槍指着慕辰逸,這是霍家的墓園,之前他都安排好的,外面還有他的人守着。
“不用看了,你所有的人在剛纔都已經被決解了。你讓霍天志襲擊我在鬆州臨時軍部,現在這個時候霍天志應該已經被擒了。我的大舅子,你認爲就憑你,就能殺了我嗎?”
霍天宇臉色發白,卻仍拿槍指着他:“既然我失敗了,我也要拉你一起陪葬,大不了一起死。”
“你真的以爲你殺得了我?”慕辰逸像是他在說極好笑的話,“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你留不得,你們霍家那些個人,個個都留不得。”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她都有些反應不及。
不知爲何,發展到這一步,思涵也不覺得意外。她怎麼會那麼天真,大哥怎麼會是慕辰逸的對手。他能走到這一步,怎麼可能輕易的就進了大哥的陷阱。她拿槍也指着他:“放了大哥。”
慕辰逸左肩上還受了槍傷,正流着流,他也不在意。她朝自己開槍,也不是第一次了。即使這一刻她的態度是明明白白的,她一直是護着他大哥的。他只笑道:“剛纔你大哥要殺我,你幫着他一起朝我開槍。現在他要跟我同歸於盡,你又要救他?涵兒,我真好奇,他真的只是你大哥嗎?”
“他是我大哥,是我的親人。”思涵眼睛微紅,“慕辰逸,你放了他。”
“如果我不呢?”慕辰逸冷笑,“霍天宇真的對你這麼重要嗎?”
“如果你不肯放過他,你最好連我一塊殺了。”思涵根本不想回答他的問題,“霍家人都在你手裡,我大哥要殺你,我是霍家人,我同樣也要殺你,要殺你就一塊殺。”
“我怎麼會殺呢?涵兒。”慕辰逸眼睛真的迸出了殺意,卻不是對她,而是轉頭看着霍天宇,“你是我的夫人,木頭的娘,我愛惜你都來不及了。不過霍天宇就不一樣了,他要置我於死地,我自然也不能放過他。”
“涵兒,不用跟他求情,今日我輸了,我認輸。”霍天宇將思涵拉到自己身邊,“不要因爲我求這個人。”
慕辰逸盯着霍天宇放在思涵手臂上的手,臉色黑的更是難看,他從冰玉手裡一把奪過了槍,便朝霍天宇的左手上開了一槍。
霍天宇吃痛,右手便要開槍,誰知一旁的冰玉眼明手快,迅速朝他的右手也開了一槍,他的槍便落在地上。
鮮紅的血滲過了衣服,甚至還滴到了她的頸邊,思涵傻了一下,
那一聲槍響的,思涵下意識的便要擡槍,在那麼一秒的決定下,她沒有把槍指向他,而是將槍指向自己的額頭:“慕辰逸,你要殺我大哥是嗎?我就不勞煩你解決了,我自己動手。”
她的聲音清清澈澈,在這個雨天裡清清楚楚,像是透澈了雲霄。
在她把槍指向自己那一刻,慕辰逸臉色大變,他了解思涵,這丫頭平時悶不吭聲,脾氣硬的很,也剛烈的很。把她逼急了,她真的會朝自己開槍。
其他人都變了臉色,連霍天宇都嚇到了,他雙手中槍,血流了一地,混着雨水在雨花石下流過,看着觸目驚心。
“涵兒,你先冷靜一下。”慕辰逸做了個手勢,讓所有人都放下槍,“你不要忘了木頭還在家等着你,如果你敢死,我會整個霍家賠葬。”
思涵聽着笑了,她一步步走向他,卻絲毫沒有要把槍放下來的意思:“對,你就是這樣,不停的威脅我。用我的家人,木頭,下人把我困在你的身邊。你一早估計就知道我大哥要做什麼了吧?你完全可以在事情沒發生到這一步時先化解。可是你不,你讓我大哥以爲他要成功了,然後再給他致命一擊。你做這一切,不僅是要打擊他,還要做給我看,是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