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她的身邊徘徊!
強烈的恐懼感,好像是黑暗中的一隻手,在不斷的朝她靠近!
陸已承看着她充滿恐懼的樣子,緊緊的抱着她身子,“別怕,有我在,諾諾,放鬆一點,沒有人能傷害你。”
“不!你聽,有腳步聲!他們走過來了,就在我身邊!你聽,他在笑,已承我好怕!”
陸已承心疼的快要窒息了!
雖然,她已經恢復了一些意識,可是還隱入那種恐懼之中,無法走出來!
“諾諾。”他柔聲喚着,一陣凝噎。
深吸了一口氣,才能忍住胸中翻涌的情緒,“諾諾,你聽我說,那些都是你的幻覺,都是不存在的,都消失了,永遠也不會再出現。”
“已承,我聽得到!我聽得到!你相信我好不好?你聽!他就在那裡。”顧一諾像要是崩潰了一樣,不斷的重複着:“他們來了,來了,來了……”
陸已承緊緊的摟着她的身子,在她的耳邊,輕聲吟唱:
“別人眼中看到的幸福
走過無數的苦澀
只有嚐盡了所有酸的甘的
才感到溫熱……”
陸已承低沉的嗓音在顧一諾的耳邊響起,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溫暖,將她充滿恐懼的身子,緊緊的包圍着。
顧一諾聽着他的歌聲,心裡的恐懼漸漸的安撫了下來,身子不在顫抖。
那些讓她感覺到無比恐懼的腳步聲,沒有再出現,那種低沉的笑聲,也消失了。
陸已承抱起她,把她放在自己的懷裡,像是抱着一個小嬰兒一樣。
他還在不停唱着,驅散她心中的恐懼。
這麼多天以來,她第一次,不再害怕,安安靜靜的待在他的懷裡,她的小手,緊緊的拽着他的衣服,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一時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他。
白聿看着這一幕,眼中涌上一抹苦澀,轉身離去。
顧一諾在陸已承的懷裡,沉沉睡去。
她的手還沒有鬆開,緊緊的抓着他的衣服,陸已承沒有把她放下來,就這麼抱着。
窗外的天氣,陰沉沉的,偶爾會響起一陣風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中開始飄起細碎的雪花,入冬的第一場雪,悄然來臨。
這是顧一諾,從甦醒過後,第一次沒有用鎮靜劑入睡。
才睡了兩個多小時,突然從恐懼中驚醒!
“諾諾,別怕!別怕!有我在,我在。”陸已承立即安撫着她。
在聽到他的聲音的一瞬間,她漸漸鎮靜下來,他的手,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着,她知道,她在他的懷裡。
她感覺到了讓她安心的溫暖。
“諾諾,下雪了。”陸已承朝她輕聲說道。
顧一諾擡起頭,她現在什麼也看不到。眼睛上還蒙着一層紗布。
爲了保護她的眼睛,能夠恢復到健康的狀態,必須等到合適的時間,才能拆開紗布。
正是因爲,她沒有辦法看到,所以,才更加深了心中的恐懼。
“諾諾,別怕,你已經離開那個地方,那些腳步聲和笑聲,那些讓你恐懼的聲音,都是假的。”
“是嗎?”顧一諾在他的懷裡,怯怯的詢問。
陸已承還沒有回答。她就立即搖了搖頭,“不,不是的,你聽!”
那種恐懼和那些聲音,彷彿刻入了她的腦中揮之不去。
她好像又聽到了!忍不住陸已承的懷裡縮去。
陸已承知道,想讓她徹底的戰勝這種恐懼,不能操之過急,他拿了一件棉衣,裹住她小小的身子,抱着她朝外走去。
突然而來的寒風,讓顧一諾縮了一下。
陸已承將她放了下來。她立即握着他的手,緊張的喚道:“已承!”
“別怕,我會握着你的手,不鬆開。”陸已承柔聲安慰,緊緊的握着她的小手,一步一步朝前方空曠的地方走去。
顧一諾跟在他的身旁,一絲冰涼的感覺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是雪還是雪。
她緩緩仰起小臉。雪花落在她的臉頰上,立即化成了水珠,涼涼的,癢癢的。
“下雪了。”
“是的,今年的第一場雪。”陸已承拉着她的兩隻手。
兩人對視而立。
雪花越來越大,如同鵝毛一般,從空中輕盈的飄落下來。
“你還記不記得,你去年的第二個新年願望?”陸已承朝她輕聲詢問。
她沒有出聲,就這麼愣愣的站在那裡,輕淺的呼吸,化成一道白霧與雪花融爲一體。
此時的她,有一種讓人疼到心碎的美!
陸已承一點也不着急,等着她,讓她自己慢慢的想起來。
想起他們之間,一切美好的事情。
過了許久,顧一諾擡起手,接住落下的雪花,緩緩開口,“我想和你一起去賞雪。”
陸已承笑了,眼中卻泛着淚光。
“是的,一起去賞雪!”
顧一諾的脣角,也緩緩勾起一抹笑容,緊緊的將手心裡的雪握住。
“諾諾,一切都過去了。”他擡起手,緊緊的將她拉入懷中。
大雪紛飛,雪中的兩人緊緊相擁。
白聿站在二樓的窗前,看着面前的兩人,他已經在這裡,站了好久好久……
醫生緩步走到他身後,“公爵大人,目前顧小姐的情況特別好,並不像我之前預料中的那麼嚴重,應該沒有大礙了。”
“一個陸已承,真的比世界上最好的藥物還要管用?”白聿冷聲反問。
“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說不清楚,通過這件事情,公爵大人也能看得到,她的心裡裝的人是誰。那位陸先生,能讓她,不藥而癒。”
白聿突然轉身,離開這裡。
……
陸已承將顧一諾抱回房間,將她身上的雪抖掉,握着她的小手給她暖着。
“已承,我的睛眼是不是以後再也恢復不了了?”
“不!不會的!”陸已承堅定的回答道:“諾諾,現在是在治療,等到把紗布拆了之後,你的視力就會恢復到以前那樣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陸已承捧着她的上臉。輕輕的朝她吻了一下。
顧一諾站在他的面前,小手從他的手裡掙脫出來,緩緩撫上他的腰跡。
“已承,我想聽你說,你愛我。”
陸已承笑着將她摟在懷裡,深情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諾諾,我愛你,我愛你!”
她擡起頭,好像在看他。
眼睛上纏着紗布,什麼也看不到。
她的手從他的腰上,一點一點的往在挪,最後放在他的臉頰上。
她仔細的撫摸着,從他的下巴到鼻子,再到眉眼……
最後,她的手指,放在他的脣上。
緩緩掂起腳尖,吻上他的脣。
陸已承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溫柔的迴應着。
帶着濃濃愛意的吻,纏綿不休……
顧一諾嚐到鹹鹹的味道,擡起手,撫上他的臉頰。
“已承,你怎麼了?你是哭了嗎?”
陸已承沒有迴應她,再一次,封住她的脣。
……
天色,漸漸暗下來。
一股濃濃的酒味,從屋子裡飄出來。
這間屋子,漆黑一片。
陸已承來到門前,敲了幾下。
“滾!”屋裡,傳來一聲怒吼。
接着,是酒瓶破裂的聲音響起。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直到屋裡,再次恢復平靜,陸已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打開屋裡的燈,就看到這一地狼藉。
白聿醉了,倒在一堆碎玻璃中。
陸已承看到,一個鋒利的碎玻璃,刺入白聿的胳膊上,白聿的衣衫,已經被血染紅。不知道受傷多久了。
強烈的光芒襲來,白聿擡手擋了一下。掙扎着站起來,轉身,又去找酒瓶。
握着酒瓶,擡起手,猛得灌了一口。嚥下這口酒,他突然將手中的酒瓶摔到一旁,直接朝陸已承走了過去,一把扯住陸已承的衣領!
陸已承一動不動,看着如此狼狽的白聿。
“你怎麼才肯放手,讓我帶她走。”他問。
白聿擡手,朝陸已承揮了過去!
“帶她走?你有什麼資格!”
陸已承的身子撞在一旁的桌子上,白聿再次衝了過來,一把拉起陸已承,將陸已承按在地上!
“陸已承,不止是你的家人傷害她,只要與你有關的,都能來傷害她!你呢?你爲她做了什麼?”
面對白聿的指責,陸已承的無法反駁。
“陸已承,我真的好想殺了你!”白聿按着陸已承,目光帶着幾分陰冷。
陸已承突然翻身而起,將白聿控制住。
“白聿,你究竟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我不知道。你更沒有資格,替諾諾做任何選擇,也沒有資格把她強留在你這裡!”
白聿掙扎了一下,竟然沒有能從陸已承的手中掙脫出來。
“陸已承,我說過,我只給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己沒有好好把握!是你!一次又一次讓她受傷!上一次,你把她從我身邊帶走,我就告訴過自己,如果你再讓她受傷,我會不計一切代價,把她從你身邊帶走!”
“你問過諾諾的意見嗎?她願意和你走嗎?”陸已承冷聲反問。
“是的,你就是仗着她愛你!”白聿掙扎着起身。朝陸已承踹了過去!
順手撈起一旁的碎瓶子,朝陸已承的胸前狠狠的戳去!
陸已承反手扣住白聿的手腕!
白聿手中的瓶子落在地上,陸已承迅速起身,將白聿一把扯了起來,按在身後的牆壁上。
“是的,她愛我,我也愛她!”
白聿突然笑了起來。
是啊,她愛的是陸已承!他又有什麼資格?!
“不管你現在放不放我們走,我都會想辦法,帶諾諾離開這裡!”陸已承說完,鬆開白聿轉身離去。
白聿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滑落,癱坐在地上。
他想了很久,很久……
不管他現在有多麼狼狽,多麼的不捨,最起碼,諾兒好好的。
他知道,一但她的眼睛恢復了,他就再也留不住她了。
他想過,用極端的方法,可以把她留在身邊。
但,他終究是不捨!
他可以對任何人,不擇手段,唯有她,讓他不忍心傷害。
……
顧一諾漸漸的從那種恐懼中走了出來。
雖然有時候還是會有一些幻覺,只要聽到陸已承的聲音,她就能很快冷靜下來。
這幾天,她的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
陸已承端着一碗湯,坐在牀邊,一勺一勺的喂着她。
“已承,我們這是在哪?”顧一諾還看不到。
這裡的環境讓她覺得很陌生。
“我們現在在別的地方,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帶你回家。”陸已承笑着握着她的小手,“來,再多喝一點。”
顧一諾聽話的點點頭,將一碗湯全都喝完。
“諾諾,你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顧一諾轉過身,朝窗子的方向望去,她能感覺到,那裡的光線。
“已承,你能帶我出去走走嗎?”
“好,你等着,我去給你取一件保暖的棉衣。”陸已承站起身來,朝一旁的衣櫃走去。
顧一諾坐在牀邊,從陸已承離開她的那一瞬間,就可以看到她突然緊繃的樣子,小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服。
“已承。”才幾秒鐘,她就忍不住喚了一聲。
陸已承迅速的轉過身,將她抱在懷裡。
“走吧,我們出去走走。”
“外面還有積雪嗎?”
“還有一些。”
“不知道今年的第二場雪,什麼時候會來,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去賞雪了。”
“應該很快就會來的。”
陸已承拉着她的手,朝外走去。
她喜歡雪,他特意將她牽到還有積雪的一角,抓了一把雪,放在她的手心裡。
“好涼啊!”顧一諾笑着握緊了雙手。
“已承,去年的雪也下的好大,我記得,第一次下雪的時候,我剛好是從許瑞那裡走出來,飄揚的雪花,從空中落下來,在漂亮的夜色中,把整個世界裝點的像個夢幻王國一樣。”
陸已承站在她面前,靜靜的聆聽着。
“那一天,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得到你的消息。”她聲音越來越小,聽起來,很傷感。
“諾諾,我答應你,以後每年的第一場雪,我都會陪着你,去賞雪景。”
顧一諾笑着點點頭,將手裡快要化成水的雪扔掉。
陸已承立即拉着她的手,放在衣服裡給她暖着。
白聿站在遠處,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憂鬱,充滿悲傷。
他的手上纏繞着一個繃帶。
那天醉酒,被酒瓶的玻璃傷到了,傷口很深。
他的眼前隔着一層窗戶,讓他有一種感覺,他和她,好像隔着一個世界的距離。
“公爵,顧小姐的眼睛可以拆開繃布了。”醫生悄然來到白聿身後,朝白聿說道。
白聿的腦海裡,控制不住的浮現出,他將顧一諾從那個地方救出來後,她第一次醒來時的那一幕!
他的心,又是一痛。
她淒厲的嘶喊,讓他撕心裂肺。
而陸已承,卻能讓她,在短短的時間內,恢復到這個樣子。
“拆了吧。”他淡淡吩咐一聲,轉身離去。
顧一諾和陸已承還在外面站着。
“今天的太陽好暖。”
“是啊,今天的天氣很好。”
“是不是有一隻小鳥飛過來了?”
“就在我們面前的這顆樹上。”
“我好想把眼睛上的紗布拆掉,這樣,我就能看看這些風景……看看你。”
陸已承脣角的笑意,越來越濃,“你其實最想見到的人,是我。”
顧一諾也不反駁,這就是她心裡的所想的。
醫生朝兩人走了過來,看向陸已承:“陸先生,顧小姐的紗布可以拆下來了。”
顧一諾有些激動,緊緊的握着陸已承的手。
“謝謝醫生。”
“請隨我來吧。”
陸已承立即抱起顧一諾,跟着醫生朝屋內走去。
醫生已經準備好,陸已承將顧一諾放在牀上,站在一旁陪着她。
顧一諾還是控制不住有些緊張,她感覺自己已經太久沒有看到東西了,過着盲人一樣的生活。
她都不知道,正常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
醫生一圈一圈的將紗布解開,顧一諾的雙眼緊緊的閉着。
也許是閉了太久,她想要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感覺眼睛有些酸,眼皮沉重的擡不起來。
“顧小姐,你不要着急,先閉着睛眼適應一下,我先給我塗一些藥水。”
涼涼的藥水塗在眼睛的周圍,顧一諾感覺那股酸酸刺刺的感覺,漸漸的消失了。
可是,她還是睜不開眼,她好像忘記怎麼睜眼一樣。試了幾次,眼睛就開始流淚。
終於,她感覺睜開了一條縫隙。
眼前影物,有些昏暗,人影都是模糊的。
她試着眨了幾下眼睛,眼前的影物,纔開始變得清晰。
醫生立即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顧一諾跟着他的晃動,移動視線。
“能看得清楚嗎?”
“有點模糊。”
“剛開始是這樣的,每天要滴一些有助於恢復視力的藥水,每天還在注意休息,不要讓眼睛太疲勞。”
“嗯,我知道了。”顧一諾點點頭,立即轉過頭,朝身旁的陸已承望去。
看着她急切的樣子,陸已承主動走近一些,蹲在她面前,讓她能夠看得更清楚。
顧一諾緩緩擡起手,摸着他臉頰,笑得好滿足。
雖然,他在她的眼前,還是有些模糊,好像隔了一層透明的塑料膜在看他,只要能見到他,她就覺得很開心了。
“這是滴眼睛的藥水,還有一些藥,我已經寫好怎麼服用。陸先生和顧小姐,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是要出院了嗎?”顧一諾興奮的詢問道。
陸已承看着面前的醫生,還沒有反應過來。
可以回去了?意思是,白聿肯放他們走了?
“已承,你怎麼了?”顧一諾拉着陸已承的手,她要出院了,他怎麼好像不怎麼開心,神情怪怪的。
“我沒事,我只是沒有想到,可以這麼快回去。”陸已承柔聲回了她一句。
“我們現在可以走嗎?”顧一諾已經等不及了,朝一旁站着的醫生詢問道。
“可以。”
陸已承現在才相信,白聿是真的同意讓他們離開。
“我給小劉打電話,讓他過來接我們。”陸已承握着顧一諾的手,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
一個小時後,小劉急急的趕過來。
陸已承把顧一諾裹在大大的羽絨服裡,直接將着她朝外走去。
走出房間後,顧一諾忍不住打量着四周,她感覺,這裡不像是醫院。四周一個人都沒,靜悄悄的。
走到院外,只見門口有幾個穿着軍裝的人,還有一些守衛。
心裡對這個地方,更是充滿好奇和疑問。
陸已承將她抱上車,小劉立即啓動車子,朝前方開去。
顧一諾還是忍不住回頭,又了一眼。她好像看到一道白色身影,站在一個窗前,但是一眨眼的時間,又不見了。
那個人,好像白聿!
“諾諾,你在看什麼?”
“我覺得,這裡有點怪怪的,不像是醫院。”
“這裡本來就不是醫院,算是私人住宅吧,但是剛剛那個醫生,是國際醫學界出名的。”
“哦。”顧一諾點點頭。
可是,她剛剛怎麼好像看到白聿了呢?
應該是她剛剛恢復,看錯人了吧。
……
回到家,老爺子立即走上前來,心疼的看着顧一諾。
看到她清瘦的小臉,慘白慘白的,差一點沒有老淚縱橫。
顧一諾走上前去,握着老爺子手,“爺爺,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爺子將顧一諾摟在懷裡,慈愛的拍了拍她的背。
他還不知道顧一諾究竟承受了什麼,看到她的狀態時,已經猜到,他的一諾寶貝肯定是受苦了。
“爺爺,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顧一諾輕聲安慰老爺子。
在回到家的這一刻,她真的不怕了,覺得好安心。
雖然,那些經歷,還是讓她不敢回想,有了已承,有了爺爺,她一定會從那種陰影中走出來!
那不過是衛蔚用的一種手段,刺激她的神經,讓她被恐懼深深的折磨着!
都是假的!
“姐姐!”簡子珩跑了過來,直接往顧一諾的懷裡撲。
陸已承一把將簡子珩拉住,把自己的小女人護在懷裡,完全不給任何人靠近的機會。
“哼!”簡子珩氣得小臉鼓鼓的!
跟着走進來的簡慕晚和靳司南看到這一幕,忍住笑意。把簡子珩拉了回來。
“一諾!”
“晚晚!”顧一諾想從陸已承的懷裡掙脫出來,可是被他死死的抱住。
這佔有慾,比以前更強!
“爸爸,我要抱姐姐,我要抱姐姐!”簡子珩朝自己的老爹望去。
他的老爹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不管他有什麼要求,都能滿足,簡直無所不能!這一點小事,也一定不在話下!
“兒子,這個,我可真沒辦法!誰讓你要抱別人的老婆呢?等你長大了,自己娶一個媳婦,天天回來自己抱!”靳司南直接雙手的攤,沒轍!
“我纔不要娶媳婦,我就要姐姐,等我長大了,我要把姐姐娶回來給我當媳婦!”童言無忌,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簡子珩簡直是太喜歡顧一諾,愛得不要不要的!
“珩珩,等你長大,姐姐也會長的啊,到時候,姐姐都老了。”顧一諾靠在陸已承的懷裡,被珩珩的逗的笑的肩膀直顫。
簡子珩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那可怎麼辦啊?委屈的都快要哭了。
埋怨的朝自己的父母望去:“都是你們!把我生得這麼晚!”
靳司南看了簡慕晚一眼,簡直是欲哭無淚。
這孩子是智商太高了嗎?所以導致某些時候會這麼犯二!
竟然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考慮不清楚!
“你可以讓姐姐趕緊生一個小寶寶!”靳司南提醒道。
簡子珩一聽,眼睛一亮,這個可以有哎!
“那我要娶姐姐的寶寶!誰也許和我搶!”簡子珩立即舉起小手,宣示自己的主權,然後又一臉期待的朝陸已承和顧一諾望去:“姐姐,你什麼時候才能生寶寶?”
顧一諾:……
陸已承直接把顧一諾抱了起來,朝簡子珩說道:“你慢慢等着吧!”
正準備抱着顧一諾的上樓,又有兩道身影走了進來。
時御霆走在前面,傅清箋走在後面,明明是夫妻,但是卻有一種陌生人的即視感。
甚至,昨天晚上,還翻雲覆雨,今天可以一整天都不說上一句話。
“你比我還早一步!”時御霆走上前去,和靳司南打招呼。
“你們全都站在這裡做什麼,都去客廳坐,我去準備一些茶水點心!”孫嫂熱情的招呼着。
“你們先坐,我帶諾諾去樓上休息,她現在還不能太勞累。”陸已承朝衆人說道。
“陸少,箋箋今天也來了,順便讓她給嫂子看一下,畢竟……”他沒有把話說完。
相信陸已承都明白。
畢竟,諾諾是在白聿那裡接受治療的。
“好。”陸已承點點頭。
傅清箋隨着陸已承和顧一諾,一起上樓。
陸已承將顧一諾放在牀上,傅清箋走上過去,“顧小姐,我現在先給你檢查一下視力。”
“你和晚晚一樣,叫我一諾吧。”顧一諾淡淡一笑,主動向傅清箋示好。
“好。”傅清箋有些生硬的點點頭,頓了一下,才道:“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箋箋,你的名字,真好聽。”
“謝謝。”
兩個女人就這麼聊上了,陸已承感覺自己站在這裡,完全沒有什麼存在感。
傅清箋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顧一諾經歷過什麼,所以沒有詢問,熟練的給顧一諾做了一些檢查。
“一諾,你現在感覺精神狀態怎麼樣?會不會有經常覺得困,或者嗜睡?”
“嗜睡倒沒有,就是覺得很疲憊。”
“慢慢的就會恢復過來,我給你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麼大問題。”
“謝謝你。”
“不用客氣,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我不打擾你了。”傅清箋將東西收拾好,直接下樓。
顧一諾看着傅清箋的背影,捏緊手中卡片。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陸已承坐在牀邊,輕聲詢問。
“沒想什麼,你能先幫我把這個卡片放好嗎?我有點累了,想睡一會。”顧一諾朝被子裡縮了縮。
陸已承將卡片放好,將衣服脫掉,鑽到被窩裡,朝她身邊擠了過去。
“我幫你暖暖被窩,陪你一起睡。”
顧一諾朝他懷裡鑽去,小手緊緊的摟着他的身子。
“已承,我現在能看到了,也回家了,所以不像前幾天那麼害怕了,你可以不用無時無刻的陪着我。”
“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做,我只想抱着你,只想陪着你。”陸已承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乖,睡吧。”
顧一諾輕輕的點點頭,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
樓下,靳司南和時御霆陪着老爺子聊天。
簡子珩坐在電視機前,安靜的看電視,簡慕晚和傅清箋聊了幾句,去接了電話。
傅清箋一個人,坐在陽臺外的椅子上,目光盯着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些出神。
時御霆朝一旁那道清冷的身影望去。
他們結婚這麼久了,讓他感覺,還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從來不參加任何的聚會,今天能讓她留下來,也是因爲她是帶着任務來的,還是以一個醫者的身份。
每個星期五,她都會按時準點回到時家,陪父母用餐。
時御霆起身,朝陽臺走去。
聽到聲音,傅清箋回過神來,目光淡淡的朝他望去,又轉向別的地方。
“在看什麼,那麼出神。”
傅清箋擡起手,朝不遠處的小花園指去。
現在是冬天,所有的花都敗了,只有一些飾品放在那裡,傅清箋剛剛看的,就是那個風車。
風車上,被顧一諾塗鴉了一些圖案,還有她和陸已承兩人的卡通形象。
這是陸已承出院後,在家裡休息的那段時間,顧一諾無聊的時候畫的,完全是隨意創作。
“那個有什麼好看的?”
“其實,我挺羨慕她們的。”
時御霆愣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
“如果你願意,我們也可以成爲他們那樣,爲什麼,我們不試着,談一下戀愛?”
“我覺得,現在這樣的狀態就很好,很簡單。”
“與其羨慕別人,不如自己去嘗試一次。”
“我們都很忙,不要這麼浪費時間去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只是羨慕,並不需要去嘗試。”
“阿霆!”老爺子喚了一聲。
時御霆轉過身來,朝屋內望去,老爺子和靳司南不知什麼時候擺開了棋局。
“你先進去吧,我在這裡坐一會。”
“外面冷,不要坐太久。”時御霆說完,正欲擡步,突然想到什麼一樣,轉過身來,將身上的圍巾取了下來。
突然而來的暖意,圍在傅清箋的肩膀,她愣住了,擡頭看着他。
時御霆將圍巾給他繫好,“我先進去了。”
傅清箋轉過身,朝時御霆望去,擡起手摸着這條帶着他的溫度的圍巾,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
孫嫂準備了豐盛飯菜,難得家裡來這麼多客人,而且也好久都沒有這麼熱熱鬧鬧的了。
陸已承拉着顧一諾的手從樓上走下來。
“就差你們兩個了,快來吃飯!”靳司南朝兩人喊道。
“今天全都留下,難得這麼熱鬧!”老爺子好開心,朝陸已承和顧一諾招招手,“一諾寶貝快來!”
“早就聽說孫嫂手藝堪比五星級酒店的大廚,從來都沒有嘗過,今天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嘗一嘗。”靳司南笑着迴應。
“三少,我的手藝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孫嫂都不好意思了。
“孫嫂一點都不用謙虛,就是好吃!”顧一諾笑着點點頭。
“在一諾小姐面前,我可不敢說自己廚藝好,你們是沒有嘗過一諾小姐的手藝。”
“對對對,這個我知道,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嘗一嘗嫂子的手藝。”
陸已承直接朝靳司南掃了一眼,“你什麼時候也別想有這樣的待遇,我的老婆只做飯給我吃!”
顧一諾還正準備答應呢,結果卻被他一口回絕了!
靳司南立即朝簡慕晚望去,將頭靠在簡慕晚的肩膀上,“晚晚,你做的面,特別好吃,明天給我做好不好?”
“我沒空!”簡慕晚直接回絕,幫着給珩珩夾菜。
“那我學一學,做給你吃好不好?”靳司南不放棄,立即換一種方式。
“你吃你的飯!哪那麼多廢話!”簡慕晚低吼一聲。
老爺子看着眼前這一對歡喜冤家,忍不住笑了笑,再看看一旁坐着的已承和一諾寶貝,心裡別提有多欣慰。
時御霆朝身旁傅清箋望去,只見她安安靜靜的吃飯。
突然想到,他們的冰霜裡,那些永遠也吃不完的冰凍牛排。
他們的晚餐,永遠都是那麼低調。
而他們,只在家裡吃晚餐。
他很喜歡這裡吃飯氛圍,連她看起來,都不再是清冷的彷彿無情無慾一般,都多了幾分柔美。
吃完飯,陸已承幾人陪着老爺子坐在客廳裡聊着。
顧一諾帶着簡慕晚和傅清箋去了她的畫室。
畫室裡,有一張休息用的小木桌子,一旁擺着幾個懶人沙發,顧一諾和簡慕晚直接將鞋子一脫,就靠在了沙發上。
傅清箋則是拉了一個小凳子,坐在一旁。
孫嫂送了一些調製的熱茶,給她們端了上來。
“晚晚,你快和我說說,千度現在怎麼樣了?”顧一諾着急的朝簡慕晚詢問道。
她今天睡醒後,就問了陸已承,可是陸已承讓她好好的休養,沒有告訴她千度究竟怎麼樣了。
“那幾個被衛蔚收買的人,已經被抓起來了。”
“衛蔚?”
“益思公司的那個衛蔚,就是前一段時間幫助陸少的那個女人。”簡慕晚還以爲,顧一諾不知道衛蔚究竟是誰。
“後來呢?”
“千度公司現在已經不用再承擔什麼責任,事後,我的公關經理,一直在忙這件事情,表面上看,已經沒有什麼負面的影響。但是,這一次的事情,對千度公司來說,也是一次,不小的打擊。”
顧一諾鬆了一口氣,還好,事情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衛蔚已經死了。”
“死了?”顧一諾再一次愣住了,“她是怎麼死的?”
“她被抓到的時候,已經又目失明,而且精神有些失常,在送往醫院做檢查的時候,衝到馬路上,被車子撞到。”
顧一諾的心裡,一陣唏噓。
衛蔚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不但害了她自己,還讓她的千度公司,遭受這麼致使的打擊。
“這種女人,死不足惜,也是罪有應得。”簡慕晚握着顧一諾的手,“一諾,不管怎麼樣,總算是過去了,你完好無損的回來,我真的很擔心你。”
“晚晚,這一次,真的要多謝你,替我挽回千度的聲譽。”顧一諾是從心底深處,感謝簡慕晚。
“又開始生份了。”簡慕晚笑着握緊顧一諾的手,才注意到,她們兩個吃顧着聊天,竟然把傅清箋冷落了好久。
------題外話------
這首歌名《溫暖的情歌》大家可以搜搜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