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一個月
蔣妍一臉不可思議,“我陷害夏憶丹,還害得你們的孩子沒了,你真的……不恨我了?”
“如果我真的恨你,早就親手殺了你,現在你哪裡還能拉着我的手和我說話。”南宮燁莞爾,“傻瓜,無論我對別人如何,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始終不會變。”
“燁哥哥……你是在安慰我嗎?”蔣妍感動得熱淚盈眶,幸福來得太快,她一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不起,我不該做那些事的,對不起。”
“妍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是誰都不能比的,所以,我怎麼會捨得恨你呢?別再自責了。”南宮燁臉上柔和起來,不再冷冷冰冰,“我們現在有孩子了,你已經幫我彌補了我的遺憾,不是嗎?”
蔣妍撲進他的懷裡,“我以爲你不要我了,再也不要我了。”
她抽泣着,“我還以爲你已經愛上夏憶丹了,我嫉妒她,很嫉妒很嫉妒。”
他繼續安撫着她,只是眼中滲出絲絲的寒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蔓延開來,“我承認我之前很生氣,你知道的,我很討厭別人騙我,剛知道真相,我對你真的無法原諒,但是昨天你對我發了一通火,我就想明白了,你做那些事都是因爲對我的一片深情,這又讓我怎麼忍心繼續生你的氣呢?尤其是昨天你因爲我差點流產,我就意識到我犯了多大的錯,我不敢來見你,是因爲我怕你不肯原諒我。”
“害你傷心這麼久,別生我的氣好嗎?”他拉開她,面對面,他的溫柔使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話。
她用力地搖搖頭,“我怎麼會生燁哥哥的氣呢?”
“可是燁哥哥,你對夏憶丹真的能放下嗎?”她遲疑地問。
“以前,是出於男人的需要,現在,我對她是出於愧疚,可憐她纔會處處護着她,畢竟是你設計了她,但這於我又有什麼分別,我得爲你補償她。所以,別介意好嗎?”他笑着說,那笑容卻絲毫不達眼底,“如果我真愛她,怎麼可能親手手刃她?而對於你,總是有太多不忍之忍。”
“那個孩子,即使當初知道了我也不會留的,畢竟我娶的人始終是你,留一個私生子在對你是一種傷害。”南宮燁繼續平靜地說出一系列話,脣齒生寒,臉上卻帶着極淡的笑意。
蔣妍高興得不能自已,能從南宮燁口中聽到這一番話,她還有什麼可不甘心的呢?她激動得抱緊南宮燁,溫柔地說:“以後,我們倖幸福福地生活,好不好?”
“好。”
蔣妍心滿意足,靠在他的寬闊的肩上,一臉笑容,她悄悄地按了被子下手機的掛機鍵,眼底滑過的光芒一下子閃過,詭異陰險。
隨着那一聲嘟嘟,夏憶丹好像被人打中脊背,疼得直不起身,手機也隨之從手中滑落,從腳底倏地竄起寒氣,直逼脊背,襲向胸腔,她頹然癱坐在地毯上,忘了哭泣,忘了動作,就那麼呆呆的,呆呆地看着外面晴好的天氣,涼涼的風吹進來,拂動窗簾不停飄動,縷縷的陽光在地板上跳動,一點一點爬上她的手背,她沒由來覺得恐怖,手一下子縮起來,好像那是噁心的蟲子正要啃噬她的皮膚。
她想站起來,可是四肢軟得沒力氣,窗簾在眼前不停地飄動,擺動得特別地大,彷彿要乘風而去。她的嘴脣稍稍地張着,眼裡是一灘死水,突然胃部翻江倒海,這才使她感覺到自己生命的存在,她捂着嘴衝進衛生間,朝着馬桶拼命地吐,吐得肝肺都要出來了,一陣猛吐之後,終於平靜下來,她癱軟在馬桶旁,急促的呼吸着,蒼白的臉上散發出紙人一樣呆板的氣息,她忽然自己渾身的每一個部位都在疼痛,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她又覺得冷,很冷很冷,身子都快要凍僵了,她屈起腿,抱着雙膝,把自己的頭往兩膝間一埋,開始嚶嚶哭泣,漸漸地,哭聲變成嚎啕大哭,似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用眼淚來訴說,張媽急聽見聲音匆匆從外面進來,見夏憶丹坐在冰涼的浴室地板上,着急地扶着她起來,“這是怎麼了,是摔着了嗎?”
夏憶丹暈暈眩眩,不知身在何處,突然胃裡又是一陣噁心,猛地撲在馬桶邊吐起來,張媽看了心焦,不停地給她順氣,吐了很久,幾乎要把膽汁給吐出來了。
張媽扶着虛軟的夏憶丹回到牀上,立刻打電話找私人醫生來,南宮燁有安排專門的醫生照料夏憶丹,一旦有什麼事隨叫隨到。
夏憶丹虛脫一般滑進了被子裡,雙目呆滯,臉色更是呈現出不健康的透明,彷彿風一吹,人就化了。
張媽急得團團轉,“孩子,張媽去給你燒點熱水,醫生一會兒就到了,彆着急啊!”
夏憶丹整個人就像失了魂魄,毫無聲息,雙目呆呆滯滯地望着天花板,始終不發一聲,突然身下一股熱流將她清醒,她身子僵硬,從被子下伸出手一看,手裡都是血,殷紅得使她心驚,她驚悚地大叫,喊着張媽,張媽急急地端來一壺水進門,夏憶丹在牀上失控地哭泣,過去一看才發現,她來身子了。
可是隱約的,張媽就覺得不對勁,從剛纔夏憶丹嘔吐的表現,她就覺得她不應該來紅,張媽是過來人,很多事都懂,想到那個可能,她臉都嚇白了,這回窗外傳來汽笛的聲音,知道是醫生來了,張媽急忙去請醫生進來。
張媽一邊請醫生進來,一邊對醫生說了夏憶丹的情況,醫生了然地點點頭,進屋就開始給夏憶丹診脈,檢查身體,當醫生拿下聽診器,眉梢有些沉重地說:“是懷孕了,沒錯,快一個月了。”
夏憶丹睜圓了眼睛,她覺得諷刺,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想哭,可是發覺一滴淚也流不出來。
張媽又是欣喜又是擔憂,“醫生,她身子來紅了,孩子有沒有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