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錚將漆黑密函貼身收好之後,便將這兩箱珠寶古董,推進了牀底之下藏好。
由於突然出現的這封漆黑密函,導致聶錚心中疑慮萬千,對於高霸天的背景和財富,說實話,聶錚心中也是極爲驚歎的。
上次劫高家莊,雖然有驚無險,但收穫確實巨大。
山寨內很多首腦頭目都在說,像高霸天這種家財萬貫的超級大戶,世間罕見。
要知道,像尋常的鄉紳土豪,家裡田產雖多,糧食也多,但實際上家裡的錢財現銀,估計也就三五百貫,稍微有點背景,心腸比較黑的地主老財,庫房內能有上千貫銅錢,都算的上真正的大戶了。
這高霸天之所以能夠積攢如此巨大的財富,歸根結底,他的背景很大。
據傳聞,高霸天家中有三兄弟,除了高霸天之外,其餘兩個都在官府朝廷爲官。
老三高雄天是廣濟縣城的城防校尉,老二高敬天的來頭更大,據說,自從他娶了朝廷某位一品大員的掌上千金之後,仕途便一路坦蕩,如今已經就任黃州城的四品監州了。
監州,就是一州主官,民間大多數把監州喚作“州主”,掌管一州之內的所有軍政大權,用現代的話說,監州就是一把手。
聶錚重生的這個陌生宋朝,皇帝對國家的官職轄區的劃分,很有些奇特。
當前這個宋朝,三百戶爲一村,設一‘村正’協管。十村爲一鎮,設一‘鎮主’從管。十鎮爲一縣,設一‘知縣’輔管。十縣爲一州,設一監州掌管。十州爲一郡,設一‘郡府’統管郡地之內所有軍政大權。
官名雖然有些拗口,但卻很好理解,大宋的一個縣,就相當於前世中國的一個縣,大宋的一個州城,相當於前世國內的一個地級市,大宋的一個郡,就相當於一個行政大省了,至於郡地之內的‘郡府’大人,估計就是屬於封疆大吏的級別了。
高霸天的二弟高敬天,身爲黃州城的“監州”,其權利地位,只怕比前世國內的一個********的權利還要大的多。
有這麼一個州主做靠山,這高霸天想不家財萬貫都難。
上次劫了高家莊,又斬殺高霸天,難怪那州官會雷霆震怒,派出兩千州城正規軍前來圍剿黑風寨,此番雖然打退了州軍,估計那高敬天,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但是州城的正規軍,根本就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只是不知那黃州城的官府,會想出什麼樣的後招來對付黑風寨。
不過,聶錚卻不把敵人放在眼裡,只要自己兵強馬壯,擁有足夠的金錢跟武器彈藥,就算朝廷來再多的兵馬,照樣讓對方丟盔棄甲,鎩羽而回。
但目前聶錚唯一擔心的,就是朝廷那些擁有符甲的神秘官兵。
那些符甲兵不但個個實力高強,比起普通的正規軍,無論是武力值還是防禦,都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假如朝廷真的擁有這麼一支強悍的神秘部隊的話,聶錚就要早做準備。
如果真到某個危險的時刻,說不定他現在擁有的那些霰-彈槍和突擊步槍,難以成爲壓制敵人的關鍵底牌。
所以,爲了防止那種情況出現,他一定要不斷更換升級自己的武器裝備,確保己方的武裝力量,一定要比敵人的武裝力量,高出一大截才行。
想到這裡,聶錚便開始考慮,通過什麼樣的渠道,來獲得大量的真金白銀才行。之前,他在軍火商業街之內,還剩有七八十萬的餘額。
但是這段時間買着買那的,又讓傑克大批量的傳送武器彈藥出來,如今,他軍火商業街內的那幾十萬資金,早就被消費的乾乾淨淨了。
手裡沒有資金,聶錚幹什麼都不踏實。最起碼,軍火商業街內的個人賬戶裡面,至少要有幾百萬的存款才行,萬一哪天沒有彈藥了,還可以進去裡面補充點彈藥。
如今兩手空空如也,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哪天西平候的大軍,真的出現在龍虎山這一帶,他哭都沒處哭。
缺錢,嚴重缺錢,必須儘快弄到真金白銀!
再帶人馬下山去劫大戶?顯然有些不現實。
這龍虎山附近,本來就是貧窮偏僻的蠻荒之地,哪裡有那麼多大戶可劫。
再說了,盤踞在龍虎山脈這一帶的山匪勢力,多如牛毛,這幾年朝廷昏庸,天災戰亂不斷,到處都是流民難民,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除了像高霸天這種擁有極大勢力背景的地主土豪,誰能夠攢下大量的真金白銀。
就算龍虎山附近的州縣內,有一些家底殷實的大戶,估計,早就被盤踞在這一帶的山匪勢力給劫怕了,剩下沒有被劫的大戶,估計早就搬離了這一帶,前往有軍隊鎮守的州城重鎮了。
短時間之內,只怕是沒機會劫到像高霸天這樣的大戶了。
要想盡快獲得真金白銀,就得另謀它路。
突然間,聶錚低頭看了看藏在牀底下的那兩箱珠寶古董,頓時,心中一動,猛地拍了拍腦袋道:“靠,我怎麼把這些寶貝給忘了!這兩箱珠寶首飾、古董字畫,擱在我手上不值錢,但若是能夠通過一些渠道將它們賣出去,估計得值不少錢,那樣的話,我豈不是很快就獲得大量的真金白銀了?”
想到這裡,聶錚當場就決定,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兩箱寶貝賣出去。
如此一來,既省事,又方便,還不用帶着人馬去親身犯險,兩全其美的辦法,多好。
當即,聶錚就對守護在外面的張龍吩咐道:“去將方堂主請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遵命,寨主!”張龍接到命令之後,便迅速的離開院子,前往後寨的庫房,尋那方胖子去了。
沒過多久,方胖子便挺着個大肚子,一搖三晃的來到了聶錚跟前。
“屬下見過寨主!”
“方堂主快坐,我有急事需要你去幫我辦。”
方胖子聽聞此言,愣了一愣,忙道:“寨主請吩咐。”
“你跟我來,給你看一些值錢的東西。”
言罷,聶錚便領着方胖子,進入了他的臥室之內。
在方胖子一臉疑惑的注視之下,聶錚從牀底下拉出了兩箱珠寶首飾。
望着眼前這兩大箱珠光寶氣的古董寶貝,方胖子心中一跳,忍不住驚歎道:“嚯,這兩箱寶貝數量之多,真是罕見,寨主莫非要我將這兩箱寶貝納入庫房?”
聶錚搖搖頭,深深的看着他,道:“我要你想辦法,替我賣掉它們。”
聽聞此言,方胖子微微沉吟了片刻,道:“寨主,你這兩箱寶貝都是稀罕物事,值錢是值錢,但是不好出手,廣濟縣城估計沒幾個人買的起,只有黃州城內的那些豪富商賈,纔出的起錢購買,不過,此去黃州城,一來一去至少得半個月的時日,若是被某些有心人盯上,只怕會出意外。”
聶錚覺得他擔心的不無道理,當即點頭道:“你看着辦吧,如果擔心出意外,就安排幾個身手好一點的兄弟護衛,交易的話,就找幾個機靈一點的傢伙出面,具體怎麼做保險,你自行安排。”
“行,屬下等下回去跟賈秀芳商量一下,讓他明天帶幾個人去辦。”
方胖子低頭想了想,又道:“寨主,您的這些寶貝,如果想一下子脫手,估計不太可能,只能一次挑選一兩件值錢的東西帶下山才行。”
“好,就這麼辦,不過,咱們只收黃金,不收白銀和銀票,這一點,一定要記住!”聶錚特別提醒了一句。
方胖子聽聞之後,點頭道:“屬下明白,銀子太多,帶着回山的路上太顯眼,肯定是黃金要便於攜帶一些。”
兩人商談一陣關於如何售賣珠寶古董的事情之後,聶錚便讓方胖子從這幾箱寶貝里面,挑選了兩副最值錢的字畫帶走了。
臨走之前,方胖子忽然轉過身,有些猶豫的望着聶錚,道:“寨主,這個……這個今晚是小志的生辰,這傻小子非吵着要請您喝酒,不知寨主是否有空賞臉。”
聶錚愣了一愣,當即點了點頭,道:“好,既是小志的生辰,我一定要去。”
聽聞此言,方胖子大喜不已,急忙拱手拜謝道:“屬下在此替小志謝過寨主。”
聶錚笑着擺了擺手,“有什麼好謝的,小志這傢伙都好長時間沒來找我了,我倒真是有些想他。”
見寨主始終惦記着自己那傻小子,方胖子心中難免有些感動,當即笑了笑,道:“屬下先行告退,不打擾寨主了。”
“方堂主慢走,今晚記得多準備些好菜,本寨主最近的嘴巴可叼着呢……”
望着方胖子離去的背影,聶錚的心中感觸良多。
從一衆山賊首腦的口中瞭解到,這個方胖子原名叫做方大海,是以前的那個“聶錚”,有一次帶領一幫心腹嘍囉下山喝花酒,無意中救下,並且帶回黑風嶺的。
可以這麼說,如今,在整個黑風嶺,幾乎所有留下來沒走的山賊嘍囉,都是聶錚的鐵桿心腹,尤其是方胖子,聽說曾經欠下聶錚一份天大的恩情,所以他對聶錚可謂是忠心耿耿,鞠躬盡瘁。
據說,七年前,方胖子跟隨聶錚上山的時候,還帶着兩個兒子,大兒子叫方遠志,小兒子叫方小志。
他這兩個兒子當初上山的時候,大的纔不到十歲,小的也才三四歲,反正那時挺可憐的。
對於方胖子的這兩個兒子,聶錚重生黑風寨也有差不多快兩個月了,前前後後也見過他們幾面,由於他們在山寨的地位較低,所以好幾次見到聶錚,他們只是遠遠躲在角落裡瞅着,不敢上前跟大當家打招呼。
聶錚對方大海這兩個兒子,印象還是蠻深刻的。
尤其是他那小兒子方小志,今年都快十歲了,卻因爲打小就疾病纏身,另外在加上有些營養不良,因此體型瘦弱的如同五六歲的孩童。
之前聶錚也聽張龍趙虎提起過很多次,說那方小志幼時好像受過什麼刺激,性格有些孤僻懼生,自從上山以來,除了沈紅玉跟聶錚可以親近他之外,見到其他生人一般都會驚恐的躲起來。
以前那個死鬼“聶錚”還在的時候,不知怎的,對那方小志格外的痛愛關心,聶錚聽人家說,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兩人幾乎天天在一塊,形影不離,那感情,情同父子,親如兄弟。
聽人家提起方小志與那死鬼“聶錚”的事情,聶錚的心裡不禁暗暗感嘆,心道,以前那個“聶錚”性格可能有些暴躁蠻橫,但本性應該是一個非常善良義氣的人。
否則,黑風嶺後來淪落到連飯都吃不飽的情況之下,依然還有這麼多的山賊嘍囉跟着他,死守着黑風寨不肯走,其個人的人格魅力,應該也有很大的功勞。
想到這裡,聶錚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喃喃低語道:“放心吧,聶錚,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留下的一切,也都是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