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一副焦急樣,就好像債主要來驗貨,而貨還沒準備好一樣。
阿芙:“……”
夏博玉:“……”
夏博玉以最快捷的速度重新窩回了牀上,阿芙忙給其蓋上被子,還不忘說,“被子往上。千萬不能讓人看到你胸口沒貨。”亞央雙劃。
夏博玉:“……”
冬青見兩人弄好了,這才柳腰芊芊地扭了出去,不一會兒,老鴇領着昨個兒招待他們的那女的和另個陌生婆子走了進來。
一進來,老鴇一雙利眼先是朝着夏博玉盯去,見對方已醒,只是面無表情,給人一種冷若冰霜的感覺,心裡有點喘喘,不懂得迎合男人,去了京城會被選上嗎?
“媽媽,大清早的就讓您親自過來,實在有點過意不去,您有什麼事兒知會一聲就行。”阿芙客套的招呼。
老鴇收回視線,看向這稍伶俐點的丫頭。可惜了是那位的貼身丫鬟,不然留在婉苑樓裡子內子都是一把好幫手。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事兒,之前不是聽你說了你家小姐遭遇嗎?媽媽也沒向外人透露玉姑娘的真實身份。只是雖說玉姑娘長得絕色傾佳,但去京城想搏個頭籌,還是得靠真本事,就是不知……”
阿芙是個聰明人,立刻知道了對方的意思,察覺到夏博玉斜睨過來的視線,她不着痕跡的垂在旁側的手招了招。示意他放心。然後目露戚哀,“小姐是個苦命的,原先家境殷實,請得起師傅。也讀了些年書,所以琴棋書畫還是皆通些的。”
老鴇一聽,眼神一亮,要知道原先跑的那個花魁千月可是半個字不識一個,就是跳舞博些眼球,人也長得上乘些纔會被客人捧爲花魁。如今看看這位玉姑娘,人不但妖嬈豔麗,更是氣質上佳,還琴棋書畫皆通……哎呦,這可是留了個寶哦。
老鴇身後那一娘子聽後,顯然也激動了些,打量了夏博玉眼,躊躇道:“不知,玉姑娘可會跳舞?”
讓夏博玉跳舞。就好比給他兩條路,一條出去被人追殺,一條是窩在這兒裡子內子都不要……夏博玉那麼有氣骨的一個人,這兩條無論選哪個,都猶如在逼好漢自殺。
阿芙應付起來倒也自如,絲毫沒有因說謊而結巴,心理素質超強的,“自然是不會,小姐原是千金小姐,那些賤俗的舞技不曾學過!不過媽媽也不必憂心,不是我阿芙吹噓,就我家小姐的樣貌氣質,那在京城官吏家小姐都比不過的。京城的達官顯貴最爲敬重的就是文采斐然的,只是豔俗的舞技,阿芙問媽媽,人去的各地花魁多了。跳舞這一技能是普遍拿得出手的,您就認爲小姐跳了就能得冠?”
“這……”這也是老鴇頭疼的問題,千月就因舞得‘嫦娥奔月’纔會地位超然,受人追捧,但就像那丫頭說的,跳舞的人多了去了,玉姑娘就算舞起來也不一定能超凡脫俗啊!
——況且現在想學也晚了!
“所以說嘛,”阿芙見她表情鬆動,趕緊忽悠,“我家小姐雖不能跳舞,但就比的是文采。老爺曾在世常感嘆,可惜小姐是個女兒身,若是男兒身考取功名都不在話下。”
老鴇與身後女子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撿寶的表情,老鴇突然咧嘴一笑,熱情道:“你這丫頭還真會說話,有你跟在你家小姐跟前張羅,媽媽自是放心。能讓咱婉苑樓把名頭打到京城,媽媽啊定會做咱玉姑娘有力的後臺,孃家人。”
成不成還沒一撇呢,這人就想那麼遠,阿芙抽着嘴角佩服。
話音一轉,老鴇遲疑下道:“昨個兒來的時候玉姑娘還沒醒,這今兒醒了,不知能不能下地啊?”
這是標準的要驗貨啊,阿芙轉頭看了眼夏博玉,果真對方的臉鐵黑鐵黑,她活絡一笑,道:“小姐剛醒,這不,過不了心裡那道坎。媽媽放心,勞您先在外面等等,婢子這就服侍小姐起牀。”
丫頭爲人圓滑,凡事不必講得太明就以知道你要說的意思,老鴇心裡滿意,再次可惜是人家的丫鬟,不是自己的。她忙擺手,既然這主僕能夠解救她們婉苑樓,自然是要百般熱情,“你這丫頭說話就是甜,我們這就出去,對了,這是我特意帶來梳頭的,咱們不急不急啊。”
連連送走老鴇,阿芙還不及喘口氣,便服侍着夏博玉下地,在那婆子驚豔目光下,讓夏博玉坐梳妝檯前。
婆子大概是想在這新花魁跟前好好表現一番,所以一張嘴如抹了蜜一樣,誇讚夏博玉如何如何好看,如何如何能迷得男人找不到魂……雖然有心討好,奈何卻沒用對地方,因爲夏博玉越聽,臉色越難看。
最後婆子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那自夏博玉身上散發的強烈低氣壓,悻悻閉嘴。
婆子終於閉嘴了,阿芙纔好心的問要給夏博玉梳什麼樣的頭髮,結果話剛起個頭,婆子那嘴巴就如開了閥門的水龍頭,嘩嘩譁說的是唾沫橫飛,卻還沒說出個重點!
阿芙:“……”
夏博玉:“……”
最後還是冬青進來,換上熱茶,聽了一番婆子廢話後,頂着騙死人不償命的無辜俊臉問:“嬸子好了,您給小姐梳頭,是有什麼特定的髮型款式嗎?”
婆子回頭,才發現房間裡又進來了位俊姑娘,想到她的問題,道:“除了有點短,髮質倒還可以。咱這兒沒什麼特定款式,我就先給姑娘說幾樣,姑娘看選哪樣?”
阿芙眼睛一亮,趕在夏博玉表示前點頭同意,雖然夏博玉也有可能會樂意。
婆子道:“不過這位姑娘長得這麼俊,可惜了一頭密發不會打理,不然也一定是個美胚子。一看你們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可憐的遭遇哦……聽說大戶人家裡有專門梳髮的婆子,不知道待遇怎樣啊?大戶人家裡的太太小姐啊的髮型,可不是咱樓裡那樣……”
“……”婆子一番話噼裡啪啦砸下來,都不帶喘氣兒的,冬青才理解,難怪進來主子臉色很不好看。
阿芙站邊上無力扶額,蔫兒蔫兒提醒,“嬸子啊,老鴇還在外面等着呢。”
想起說完這句話婆子的表情,以及那手下毫不含糊的動作,阿芙真後悔一開沒說老鴇就在外面等着的話……不然也不會被茶毒那麼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