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反應。
“離歌,我在叫你,你把頭擡起來。”
還是沒有反應。
君越的音量加大了數倍,“紀韶光!你耳朵聾了是不是?”
終於,她軟耷耷的腦袋動了一下,有些茫然地轉頭,似乎在尋找聲音的起源。
君越舒了一口氣,她還活着……這個女人,好好的閉着眼睛做什麼,害他以爲她被折磨死了!
一顆心微微鬆下來,他的聲音還是傲慢的,“你耳朵還在?我剛纔叫你這麼久,你走什麼神?”
紀韶光這才反應過來,是他在叫她。
審訊室的頂上有一個小小的喇叭,還有攝像頭。看來,君越可以監視到這裡的情況。
她蒼白的脣淡淡一笑,眸光斜斜往那裡一挑,沒有答理。
“受不了了是不是?”審訊室有多難捱,他很清楚,“聰明的話,就快點承認身份。”
韶光再次閉上眼睛,整個腦袋往後仰着,看也不看他。
汗水匯成一股一股,從她的臉上滑下來,衣服溼透又被烤乾,再這樣呆下去,她的皮膚都要焦裂了。
“怎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紀韶光,如果你現在承認是離歌,告訴我奶奶的情況,我可以放你出來。”
“你要我怎麼說……瞎編嗎?”
“你!非要跟我作對是不是?”
她冷聲,嗓子嘶啞得厲害,“沒心情跟你作對,君越,你就算強壓也改變不了事實。”
“事實?事實就是……你
在自尋死路。”
“好,那就讓我安靜地死,不要來煩我!”
“啪……”君越直接將耳機丟到牆上,砸成兩截,不識相的女人。
怪他自己,何必去看她的監控?
那個女人受不了自然會來求饒,而不是他去找她。真是……跟她呆的時間久了,也被她的愚蠢傳染?
君越猛灌了一口水,重新坐到書桌前,看合同。
然而,他一翻開文件夾,紙上的字一個個都活起來似的,一會跳到這裡,一會兒跳到那裡,根本看不進去……
索性丟開文件,開了電腦,那桌面也似乎在閃……就好像他的心,完全不在這間書房裡。
他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簾子。
夜風吹進來,拂過湖水,那風裡便攜了荷花味。他卻能從那濃濃的香味中、嗅到她的味道,那樣幽遠、神秘,直沁入他的心脾。
那是……她身體的香味……
該死,他的心似乎被什麼狠揍了一拳,痛得厲害。
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她被他壓在身下的樣子,逼仄的浴缸……
Shit!那晚他不是醉了嗎?怎麼還記得?難道……他根本沒有徹底醉去?
轉身拿過手機,“何木子,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立刻讓紀韶光承認身份,立刻!”
何木子接到命令,整個神情很呆滯……
讓紀小姐主動承認身份?這可能性有多大?還要立刻?
君越把難題扔來,何木子在房間裡急得團團轉兒
,苦思冥想了半個小時,才找到策略,去下面的審訊室了。
厚厚的鐵門依然鎖着,只剩下一個小窗。
何木子打開那扇小窗,只看到紀韶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掙脫了皮鞭,縮在房間的角落裡,渾身都是血。
而她之前坐着的那把椅子,也染了鮮血,歪倒在地上。
“紀小姐……”何木子這個大男人,都看得心驚,她這得用多大的力,才能脫離皮鞭?
看那手上的血,肯定破了幾層皮吧?
“紀小姐,你還好嗎?”
角落裡的女孩子,瞪着一雙孤冷的眼睛,微微一笑,“你覺得……我還好嗎?”
原本清麗明亮的聲音,已經嘶啞得如同一個老太太。她渾身脫水嚴重,嘴脣乾得皸裂,滲着血跡。
何木子看着也難過起來,“紀小姐,就跟少爺求求饒吧,你怎麼受得了這些苦?”
“求饒?求饒有用嗎?是不是我向他求饒,他就會相信我的清白,讓我離開?”
“紀小姐……”
“既然不會,我爲什麼要求饒?”
“紀小姐,你聽我說……”
“你走吧,何助理。”紀韶光低頭。
何木子見她如此堅定,猶豫了一會兒,只能開口,“是這樣的,你叔叔家的人到處在找你,他們說……你的弟弟生病了,很嚴重。”
“你說什麼?”
原本在角落避着熾熱燈光的紀韶光,扶牆站起來,“何助理,你剛纔說誰生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