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喜歡他呢?一夏似乎被問住了。如果以前別人問她,她會喜歡上像苗徐行這樣的男人嗎?她一定會大笑三聲,怎麼可能。
苗徐行有點正經,有相當嚴重的潔癖,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跟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內斂及由內而生的高雅。難道陶光光會說,這男人跟他們不是一路的。
可就是這男人出現在自己世界裡,她就覺得自己的人生被打開了一扇窗,她認識了完全不一樣的一個人。這個人像個王子敲開城堡的門,讓她走出了可怕的象牙塔。
“喜歡到,覺得以前那些喜歡其實都不是喜歡。”一夏輕輕的說道。
苗徐行微微一震,他可以感受到一夏的認真,但她的這句話還是深深觸動他的內心。她是那麼直白和真誠,讓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把一些事情跟她說清楚。
“我喜歡過一個人。”他坦承,“如果不是意外的話,我和她大概也不會分開。”
“什麼意外?”一夏急切的想知道關於他的更多的事情。
“她哥哥死在我的手術刀下。”苗徐行回答。
一夏聽着先怔了一下,他眼神裡有難掩的落寞,她立即說道:“那……那也不能怪你呀,人無完人,人也不是萬能的,你雖然是醫生,也不可能什麼病都能治好對不對?怎麼可以怪你。”
“她哥哥是因爲我才受的傷,當時情況比較複雜。他呆哥死後,我四處流浪了一陣,後跟阿一聯絡上知道他在濱市,我便跟他來濱市定居,和她也再無聯絡。”他說完,電梯門滴一聲開了,兩個服務生站在門邊等他們。
苗徐行牽着她出去,此時的一夏還在他說的前任故事裡。她跟在他身後,哪裡還有心情欣賞城市的夜景。
即使這個觀景臺只有他們倆個,即使此時此刻氣氛是那麼美好,她還是想知道更多關於他曾經有過的女人身上,甚至她想,他對那個女人會不會餘情未了。
“你還喜歡她嗎?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一夏低聲問。
苗徐行轉頭看她,他能感受到一夏骨子裡的不自信,特別是在他們之間的關係上,她表現的特別小心特別不自信。
“她是什麼女人都不重要,她已經過去了。”苗徐行並不想過多的談前女友,這不會讓一夏更好受,“你真的要我一一回憶跟她的相處情形嗎?”
“你如果忘不了她,就算不讓你回憶,你也會記得跟她的一切的。”一夏說。
很聰明的女孩子,他嘆息:“有一度我的確忘不了她,一半是基於愧疚,一半是基於遺憾。不過她在兩年前結婚了,以她的性格她能結婚肯定是找到了幸福,對於我來說看到她的結婚的消息就是放下了。一夏,我不是一個回頭的人,她真的在兩年前就過去了。”
“所以我是現在。”聽着他這麼說,她才覺得舒服點。
“對,而且還是將來。”他回。
一夏聽着這話,總算笑了,然後緊緊的抱住他:“我會很好很好的,而且絕不離開你。”
“好,這句話我記下了,你要是食言,我就拿這句話跟你算賬。”苗徐行摟着她說。
“絕不,絕不。”她頭埋在他的頸邊,眼前便是整個上海城市美侖美奐的夜景,她微咪起眼,所有的燈光一閃一閃的匯成了一片星光,迷離了她的雙眼。她想,她一定不會忘記現在這一刻的。
兩個人欣賞了一番夜景,苗徐行才送她回去。
第二天一夏和苗徐行去參加酒會,酒會他們導演,主演,監製都去了。果然有不少媒體,一夏是話題人物,便成了媒體的焦點。
面對媒體,一夏倒是很坦然,自然的接受採訪。苗徐行遠遠的看着,一夏享受鎂光燈,在鏡頭面前她特別的自信,每個問題回答的很機智也很聰明,此時的她是真正的高貴公主。
接受完採訪,陶光過來了:“我帶你過去,跟我爸打招呼。他知道你在特別高興,還問我有沒有好好招待你?”
“你招待我?你都害我差點進局了你還招待我。”一夏輕挽着陶光走過去。
“能別提那件事了嗎?”這也是陶光扎心裡的刺啊。
陶父正和一個人在有說有笑,看到他們過來露出笑容。
“陶叔叔,好久不見。陶叔叔,你越來越帥了。跟陶光光在一起,說你們是兄弟肯定也有人信。”一夏笑道。
“小夏還是像以前一樣嘴甜。”陶父笑道,“對了,小夏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程律程教授。”
一夏微笑着要跟人打招呼,卻在看到他的臉時微變了臉。
“明三小姐,你好。”程律是一箇中年男人,看着五十出頭的模樣,頗有儒俊之風,聲音溫潤低沉,一看就是學究派,似乎很有內涵修養。
但一夏欣賞不了,即使這個人很友善。她甚至不想跟這個人握手,她微白了臉轉頭對陶父:“陶叔叔,我今天還有事情,恐怕要先走了。”
“這麼急,你纔剛到。”陶父說完,轉頭看向兒子。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先走。”一夏一眼都不願看那程律,急急的轉身就走。
“什麼重要的事情?酒會還沒有正式開始。”陶光拉住一夏說道。
一夏本就不是一個會控制自己情緒的人,現在精神有點緊繃,只覺得身體都在發麻。她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起來,只道:“我真的要走了,你放開。”
“陶先生,一夏可能有點不舒服。”苗徐行出現在一夏身後,拉住一夏的手腕,“麻煩你安排一個地方,可以讓一夏短暫休息一下的。”
陶光真是很不喜歡這個苗徐行,怎麼哪裡都有他啊!可他看一夏臉色泛白,呼吸急促真的很難受的樣子,他點了點頭拉着他們去後面的休息室。
陶父和程律相視一眼,不解這年輕人是怎麼了。程律看着一夏離去的背影,眸光深沉。
到了休息室,一夏還沒平復自己, 她身體開始發,她知道自己又發作了。
“一夏這是怎麼了?”陶光看一夏這樣擔心極了。
“她沒事,麻煩陶先生先出去一下。我是她的醫生,我要給她治療。”苗徐行冷聲道。
“……”陶光還看着縮在沙發上的一夏,他不願意出去,他很擔心一夏。
“麻煩你出去一下。”苗徐行再次強調,“你是今天的少東,消失太久似乎也不太好。而且也容易引起媒體關注,對一夏也不好。”
陶光也知道這個道理,只好先出去。
苗徐行身上帶着藥,他找到水喂一夏吃了藥,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包住她。
一夏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她像泅水人的終於找到浮萍緊緊的攀附着他。
好在一夏這次發作的時間並不長,二十分鐘之後她就開始漸漸的恢復正常。只是仍然通體發涼,身體還有些瑟瑟發抖。
他給她擦乾了汗:“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那個程教授,我看過他的照片。”一夏低聲說,“我爸要跟我媽離婚的時候,把他的照片發給我,說我媽跟這個人有一腿。”
“不是說那是假的嗎?”苗徐行說道,“阿一已經證實過了,他們只是普通的交往。”
“我知道,可是那個人的眼神讓我看着害怕。”一夏還縮在他懷裡,“他怎麼會出現的?我都不知道他認識陶家的人。他還跟我說你好,那眼神看着嚇人。”
“就算認識也不會怎麼樣?你不想理這個人,不理他就是了。沒事了,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咱們不用怕。”苗徐行說。
“嗯。”一夏點了一下頭,“我不想在這兒呆了,我們走吧。”
苗徐行也知道她不可能再呆下去,抱着一夏悄悄的從另一個門離開了。
晚上回到酒店,他打電知給明懿:“程律是什麼人?”
“一個不重要的人。”明懿這麼回,“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人。”
苗徐行便說了這件事,明懿聽着微沉臉只道:“徐行麻煩你看着一夏,別讓程律接近她。”
“什麼意思?”苗徐行聽到不尋常的意思。
“沒別的意思,你先照我說的做吧。”明懿擰了擰眉心。
“對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說。”苗徐行想了想便說道,“我和一夏在一起了?”
“什麼?”明懿非常的驚訝,他絕對不會想到一夏能和苗徐行這麼快在一起,“我之前開玩笑說你做我妹夫,你這麼快就上崗了。”
“嗯,遲早要上崗,既然如此何必浪費時間。”苗徐行說。
“……”多的話他也不用說,他了解苗徐行,既然他都已經跟一夏在一起了,自然已經思慮周全,也會保護好一夏。
結束完電話,明懿此時正站在家裡的落地窗前,他突然想從落地窗前能不能看到馨馨那兒的窗戶,這個時間他們應該睡了吧。
她還是不肯原諒他,還是很排斥他,除了接觸到兒子,他一點進展都沒有。
此時,他的電話響了,他拿出電話竟是母親宋漫雲的。
“媽……”
“阿一,我今天收到消息,說公司的董事會我不用參加的,是怎麼回事啊?”宋漫雲面對大兒子,難得的好口氣,不讓自己的聲音太尖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