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西子十分平靜,“我從來沒有想過得到老大,當年我跟着他,我就知道了他的態度。可是一夏,你不知道老大對我的意義。老大在我心目中的存在,就像王大姐至今失蹤的女兒一樣,刻在骨子裡,不管多少年時亦時遷,都不會變。”
一夏眼眶溼潤:“可是你要去哪兒找?”
“我也不知道,我不相信老大和謝三就這麼死了,除非找到他們的屍體,否則我不會罷休。”西子回答。
“我大哥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的。”一夏說。
“老大曾經說過讓我不要喜歡他,因爲他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喜歡我,也不可能給我一丁點兒期待。”西子說着站在辦公桌前,這是老大的辦公室,以前老大就坐在這裡的。曾經他們在這兒個辦公室開會,她追隨着他,每天上班看到他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而現在,這一切都沒了,想到這裡她眼睛乾澀,非常難受。
“可是這也不能阻止我愛他不是嗎?”西子回過頭,“我只想爲他做些什麼,證明我好好愛過他,所以他讓我做事情我都會去做。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他。”
一夏抱住西子:“你要去哪兒裡找?”
“先從大西洋海岸一線找起吧,已經這樣了,我相信我還能活很久,我有很多時間。只要他還活着,我就能找到。便是他真的死了,我也能找到他的遺體,然後帶他回來。”西子說。
“你怎麼那麼傻!”一夏很想罵醒她,可是她又知道西子已經決定,誰也不可能改變,“你這麼做,什麼都不能改變!”
“再讓我傻最後一次吧!”西子說。
此時門開了,王梅花進來,她得到西子回來趕緊的過來。
“王大姐。”西子看到王梅花便笑了。
“你回來就好。”王梅花打量西子,“你怎麼把自己弄的這麼醜?”
西子呵呵一笑:“沒有你照顧我,我自然就變醜了。”
王梅花立即抱緊西子,一抱她就真的感覺西子瘦的厲害,抱着她就剩一身的骨頭了。
“今天晚上到我那兒睡吧,我給你燉湯喝。”王梅花說。
“好呀,我正想念王大姐的湯。”西子說。
晚上西子在王梅花那兒,兩個女人吃完飯還喝了不少酒。
“王大姐,以後一夏交給你了。”西子靠着沙發對王梅花說。
王梅花瞪着西子:“你什麼意思?”
“我要去找老大。”西子說。
“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王梅花是不懂她們這些人的感情,這些年她在明一夏身邊,唯一的念想就是女兒和一夏,男女間的情情感感對她來說太遠了。看到西子這樣,她真的很不解,她不明白西子可以對一個男人的感情如此執念。
“沒找到他的遺體,他就沒死。”西子說。
“西子,我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他沒死,就算真的被你找回來了,他有自己的家庭,他也不會屬於你。”王梅花說。
“我知道呀,可是愛他是我的事,找他也是我的事呀!”西子說。
看她這樣王梅花很心痛,當年她出獄,跟在明一夏身邊。她什麼都不懂,是西子一點點的教她,教她英文,教她開車,教她怎麼從容的笑,教她如何打扮,如何走向社會去應付外面的人。平時生活上是她照顧西子和一夏,其實是西子在引領着往前走。對王梅花來說,西子就跟自己的親妹妹一樣親。
“王大姐,我14歲就當兵了,我16歲認識了老大。22歲跟着老大一起出來,我的生活全部都是他。”西子枕在王梅花的懷裡,低聲喃喃說,“王大姐,你不會明白的,愛過了像老大這樣的男人,再不可能看得上任何男人。”
王梅花當然知道明懿很優秀, 但她也不認爲這世界就只有明懿一個男人。
西子那麼美,那麼優秀,她不應該困在明懿這個男人身上。
一夏打了電話給繆馨,說了西子回來。
繆馨當然知道西子一直在南美那邊,忙打電話給西子,想知道她現在查到的情況。
結果她打過去的時候是王梅花接的,西子在她身邊已經睡着了。
聽到繆馨的聲音,王梅花看着好不容易睡着的西子,她眼角還有淚水,王梅花莫名心裡有些不痛快。
“她已經睡了,明太太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王梅花的口氣不太好,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繆馨有些莫名,但也沒想到太多。
直到一夏再三斟酌,給繆馨發了條信息:西子今天跟我辭職,她說她要去找大哥。
看到這條信息,繆馨心裡大受觸動。她知道西子喜歡明一,她並不是沒有在意過,但她也知道明懿對西子從來沒有想法,所以便漸漸放下了。
看完這句話,她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西子對明一的感情。
“你知不知道,很多人爲了你的離開而痛苦,我相信你只是短暫的離開,如果你還活着,趕緊回來吧!”繆馨撫摸着他的照片低聲說。
西子要離開自己,對一夏的打擊很沉重。
晚上回去,她心裡都不能釋懷,她不想讓西子這樣下去。
“西子跟着明一,是共過生死的。”苗徐行說,“也不僅僅是因爲愛情。”
“西子已經快三十了,她爲了大哥犧牲的已經夠多了。”在一夏的心目中,西子和王梅花都非常重要,她不想西子不幸福。
“也許對她來說,這是她幸福的方式。”苗徐行安撫她,“愛一個人,不需要計較回報,只要愛這個人就可以了,很簡單。”
一夏看着苗徐行,不知道如何迴應?
大哥的死,讓很多東西都變了。一夏曾以爲,五年前明家那場變故是最刻骨銘心的,足以改變很多人。
現在她發現完全錯了,當年不論什麼,她都不曾像現在這樣覺艱難。那時有大哥像是銅牆鐵壁擋在前面,發生什麼他都可以解決,她還是那個自由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明一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