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看了時間還很充裕，也不怕方歡遲到。
“因爲他還不夠強。”
方歡笑的時候，牙都露了出來。
李徽看的直翻白眼，“我聽說第一那個並非什麼武學世家，也沒學什麼格鬥技巧，現實中就一普通人，怎麼就能一直壓着通天大聖一頭呢？”
方歡沒有正面回答，“你知道爲什麼那個人現在人氣還是很高嘛？”
靠！不要臉！
李徽白眼連翻，“恩，說說看。”
“他是希望，”方歡指着那些將角鬥場剖同通道堵塞的水泄不通的玩家，“除了餘燼之火這樣的法師類玩家，那個人是普通玩家眼中的希望，因爲他牢牢壓住了一羣自以爲是的武者和格鬥大師，所以給了普通玩家一種，【他可以，我也可以】得錯覺，恩，錯覺。”
“我去，你夠了！”
方歡一臉認真道：“本來就是錯覺，當初有人問他，如何才能以凡人之軀，對抗那些武學天才，他只告訴那些人兩個字：努力。”
“其實他並不覺得世間的任何事是靠努力就能辦的到的，他們也不想想，如果你一努力就能成功，天底下努力的人何其多，但真正走到巔峰的又有幾個？”
“努力只是渴望成功的凡人們，自我安慰並沉迷其中的自我欺騙罷了，如果努力就能成功，這樣的成功也太廉價了些。”
李徽愣住了。
這樣的成功也太廉價了些...
是啊，如果一個人僅憑努力就能成功，這樣的成功何其廉價？
就像上學時，老師總是以天道酬勤，將勤補拙的勵志標語勉勵學生，但事實真的是努力就能成功麼？
當然會有人成功，但他的成功，努力只是他所具備的基礎條件，而非根本。
方歡繼續道：“當所有人都在堅持努力這件事時，這件事本身價值就會變得很低，你也很難靠只做這件事脫穎而出，而這個時候你就需要更多的競爭力幫你從中脫穎而出，這個競爭力纔是成功者必然具備的特製。”
“比如通天大聖他們這些自幼修習精妙武術的人，他們不但有出色的武學天賦，還特麼比任何人都努力，你看那些人口口聲聲說着努力，恨不得將努力天天掛在嘴邊逢人就喊上一嗓子的人，除了嘴皮子上的努力，行動上可曾有半分動作？”
“肥胖的人說要努力減肥，結果說話的時候還不忘往嘴裡塞下一根雞腿，自嘲曰：吃飽纔有力氣減肥；追求並渴望成功的男人，恨不得將自己一天每天的【努力】都告訴所有人，但他努力的全部只存在於朋友圈的文字中，剩下的努力，全部都在網絡上空耗時光，當別人質問他時，他還總能找到理由推脫，並委屈道：我已經很努力了，憑什麼怪我？”
“他們的努力，從來都只是形式，這纔是大部分人口中的努力...”
“但你再看看通天大聖，據他自己說，從四五歲開始，他開始接觸長棍，當時他爺爺給他準備了一根一米五的長棍，比他個頭都高了一大截，而且是上好硬木棍，重達十餘斤，你知道十餘斤對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意味着什麼嗎？”
方歡指着路邊一座建築上突出的一根大腿粗細的柱子，“就像它對於你一般，拿起來就已不易，更遑論他第一天就要揮舞上百下！而且還要嚴格按照他爺爺所教導的招式練習！一旦出錯就是藤條伺候，武學世家對子孫的嚴苛遠超常人想象！！”
李徽臉色都變了。
那麼大一根柱子，別說現實中，遊戲中的他也很難掄圓了。
他很難想象，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怎麼才能用高出他一大截的長棍練習上百下！
方歡繼續道，“這還只是開始的練習，隨着他年紀和力氣漸長，練習時間變得更久，他的爺爺要求也更高，更加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樣枯燥的練習，一下就是十年之久！在這十年裡，他除了每天重複以前的招式之外，沒有任何出招和拆招練習，更沒有與人實戰過，但就是這樣無趣的練習，纔將他的根基打磨的無比敦實！”
“這樣的人，算不算努力？這樣的努力又何嘗不是一種天賦？但僅靠努力，我敢說在他們那個圈子裡，絕對還有人比他更努力，但爲什麼他依舊是小輩中最強的那個？”
“還是天賦！能夠真正付諸行動努力的人，他們都有一種叫做【努力】的天賦，但僅靠這一個天賦，他們依舊無法踏足巔峰！”
“通天大聖的強悍離不開努力，但過人的習武天賦纔是他強大的根本！那是努力也無法彌補的東西，因爲在那努力的同時，比你天賦更好，條件更好的人，同樣也在努力。”
“先天不足，說的就是我們這些平凡人...”
李徽愣愣的聽完，訥訥道：“那你..他呢？”
“他？”方歡輕笑，“他只不過是得到命運眷顧的幸運兒罷了，雖然沒有多努力，但無奈...天賦太好啊！”
我靠！氣氛瞬間沒了啊！
李徽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但仔細想想，確實如方歡所言，他的天賦，只有自己才略知一二。
包括自己在內，他們兩個獨特的大腦，對普通人而言就像是科幻故事中才會出現的能力一樣，大腦這一神秘領域，別說普通玩家，包括哪些研究了不知多少年的專家們，也無法解釋兩人身上的情況。
“那他還告訴別人，只要努力就能...”
李徽欲言又止。
方歡抿了抿嘴，“如果有一天我僥倖成功了，有人問我，如何才能成功，我還會告訴他們那兩個字——努力...”
“或許還要再加上運氣。”
李徽不解。
“大部分人需要的都只是美好、有希望的假象，而不是現實殘酷的真相，當然，我也只是想讓更多的人具備努力的天賦，哪怕後來者們無法達到一樣的高度，也能有所收穫，其實當他們領悟這一點時，就已經成功了。”
“當然，還會有更多人，努力過後，纔會懂得天賦多麼重要，纔會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絕望...”
這樣的絕望，我也經歷過，並正在經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