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皋看着季君月,雖然意外她敢立下軍令狀,不過這倒也爲他解決了一個麻煩,只是讓一個親兵親自負責埋伏一事,是不是有些兒戲了?!
“若是讓你負責你想怎麼做?”
徐皋並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是給了季君月一個說服自己的機會。
季君月沒有細說,只道:“我可以保證讓所有奇襲的敵軍有來無回,不僅如此,我還會帶一小部分人偷襲敵軍大營,奪取敵軍統帥人頭。”
季君月的聲音很平靜,可是落在在場的一衆將領耳裡無疑是一道驚雷,一個個看着她那張波瀾不驚絕色至極的臉,只覺這娃是不是自信過頭了?!
不待衆人開口,季君月狹長烏黑的鳳目凝視着徐皋:“我不會耗費西南軍的兵力,最後偷襲敵軍大營的時候我會帶着新兵去,而且人數不會過百,若是最後死了並不會對上連關造成任何影響,若是我們最後贏了,還請將軍論功行賞就好。”
論功行賞?這小子還真敢說,這是想軍功想瘋了?!
衆人心中一陣無語,徐皋此時已經不太相信眼前的少年是一個驕傲自負好大喜功的人,反而他所說所做都給人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新兵根本沒有上過戰場,什麼都不會,沒有磨練出不怕死的心智,沒有人會跟着你一個同樣是新兵的人去冒險的。”
徐皋仍舊沒有說同意還是不同意,而是道出最爲關鍵之處。
季月縱使再聰明厲害,他仍舊不過一個新兵,在新兵營裡沒有絕對的凝聚力讓人願意爲他赴湯蹈火,在心甘情願的情況下,沒有人會聽他的,更沒有人會不怕死的跟他一起去冒險。
季君月漫不經心的一笑:“既入軍營就該想過早晚一條命報效國家,回來參軍的大多都是窮苦百姓,無論是爲了生計還是爲了功名,總有人願意爲那軍功,爲那身紅袍賭上一回。”
早晚一條命報效國家這句話多少觸動了在場衆領將的心,他們誰都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竟然會看得如此透徹,一句話就總結了戎馬半生的軍人最終的結局。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雖然這件事情看起來天方夜譚,可萬一真的被季月這小子做成了呢?那麼那些跟隨他一起行動的人,可就是功不可沒了!
徐皋沉思了片刻後才說道:“若是你剛纔所繪的地圖是真的,本將軍准許你的提議,祁芝山和之水平原埋伏一事你可以負責,魯威監管,確保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至於你說的偷襲敵人大營一事,只要你能說服新兵,本將軍就給你一個機會,最後成功了,你小子可就能成爲新軍中第一個當領將的人,若是失敗,就算活着回來,這新兵營你們也是待不下去了。”
確實,若是季月失敗,最終的結果只會成爲新兵營裡的笑話,現在新兵營還不過一千多人,不久的將來新兵營可是有十多二十萬的,但凡有點自尊心的,怎麼可能接受得了世人的嘲諷。
“將軍,這是不是太過兒戲了些?”李川陽不贊同的出聲質疑。
一個初出茅廬的新兵,聽取他的建議就算了,還將埋伏和偷襲一事都交給他安排,這簡直就是史無前例,兒戲胡鬧!
張武因爲是自己牽引讓季月見到徐皋的,所以心中多少有幾分對季月的寬容,並沒有太過苛刻。
魯威的想法和徐皋的差不多,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與其到時候出了意外手忙腳亂,不如現在給季月一個機會提前佈置好一切,況且他會盯着季月的,有什麼漏洞也能及時補上。
其它兩個都尉也是站在李川陽那邊的,完全不贊同讓一個新兵這樣的胡鬧。
徐皋掃了張武和魯威一眼,又看了看持有不同意見的兩個都尉,道:“三對三意見持平,那就聽本將軍的。”
於是季君月跟魯威商議,埋伏一事讓他挑出三千精銳,至於偷襲敵方軍帳,就由她親自帶着新兵去完成。
商議清楚後,季君月離開了中軍大營,待她回到新兵營的時候,屋內燈火已熄,但所有人都沒有睡,聽到簾子被挑起,紛紛都坐起了身。
“季月,聽說你去找了百夫長求見了徐將軍,結果如何了?”張慈山出聲問。
夜硯幾人並沒有說話,不過那一雙雙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看着季君月。
季君月並沒有多說,只道:“明天一早你們就知道了,睡吧。”
睡?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誰還有心思睡覺!
衆人苦哈哈的翻了一個白眼,可任由他們磨破了嘴皮子,季月就是半句不鬆口,最終衆人只能在心癢難耐中漸漸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還爲徹底清明,所有新兵都按照往常一樣集合在校場,只是這一次,不再是軍中的軍侯給大家安排訓練。
偌大的校場前方一米的高臺之上站着幾個將領,將領旁邊是都尉、軍侯、屯長和百夫長,幾人站在高臺兩側,而高臺的正中央站着的不是徐將軍,而是一個……
穿着新兵服的新兵!……
所有新兵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到了,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人羣中,樑鈺看着高臺上比女人還漂亮勾魂的少年,眉頭漸漸緊鎖,心想難道是哪家權貴家的公子哥?
和季君月同在一個軍帳的夜硯等人也愣了,心中隱隱有了某種驚心的猜測。
魯威看着下方竊竊私語的衆新兵,神色肅嚴的開口道:“武陽關正在和胡人開戰,上連關如今只有十萬精兵鎮守,但是哪怕只有十萬,也不畏胡人偷襲,因爲勝利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今日,我們會在你們當中挑選出一批不懼生死勇往直前的人,爲鎮守上連關盡一份力量,但考慮到你們都是新兵,所以並不強制,新兵季月受命領了一項特殊任務,人選方面會由他決策。”
偷襲埋伏一事乃是機密,怕走漏了消息,所以魯威並沒有明說。
若說魯威前面的話讓不少人擔憂又激動,那麼最後一句話則讓原本緊張熱切的氣氛瞬間僵了下來。
所有新兵不明所以的看着臺上唯一的新兵,什麼叫受命了一項特殊任務?!什麼叫人選由他決定?!
一個新兵,他憑什麼?!
剎那間,整個新兵營都沸騰了,別說所有的新兵,就是站在旁邊待命的三千西南精兵都驚住了,不敢置信的看向魯威,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然而魯威並沒有再說什麼,甚至沒有出聲喝止下面衆人的沸騰喧鬧,而是退到了一旁,與張武等一衆將領站在一起,將主場交給季君月。
這個時候,幾個將領多少有些看好戲的成分,都想看看季月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怎麼收場。
季君月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高臺的邊緣,雖然身高在衆多新兵中並突出,可是她那張精緻絕灩的臉,以及那身高臺上獨一無二的新兵服飾,讓他成爲了最鶴立雞羣的存在。
少年並沒有急着說話,就那麼安靜的佇立在那裡,目光幽靜波瀾不驚,神色悠然中又透着一抹冷淡,長身玉立,氣質不凡,竟讓給人一種他穿的不是兵服,而是龍袍的錯覺……
慢慢的,人羣中紛亂的雜音漸漸減小,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少年的身上,不明白他爲何如此平靜,不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麼,更不明白,他憑什麼站在高臺之上俯視他們。
站在高臺上的一衆將領神色都深了,若說季月一來就說話,無論是勸慰還是強勢鎮壓,都無法讓情緒激動的衆人安靜下來,偏偏他竟然選擇反其道而行之!
魯威等人驚心於這少年對人心和慣性的掌控,原本持不同觀點的幾個將領心中隱隱有所浮動,看戲的心態也消散了,反而不自覺的想這少年還會給他們帶來什麼驚人的舉動。
季君月見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齊齊看着自己,這才用她那性感的磁音清晰又冷漠的說道。
“我在衆將領面前立下了軍令狀,若是我無法做到我所承諾的,願賠上性命。”
“至於承諾了什麼,屬於軍中機密不便多說,唯有參與的人有資格知道,所以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們參軍是爲了什麼?”
季君月的視線掃向衆人,那眼底的認真和犀利看得站在前排的新兵不自覺的移開眼,不過與之對視。
“我知道,我們同爲新兵,你們定然不服氣由我掌控,我也知道,因爲我的長相和氣質,你們都會認爲我是權貴之子,不錯,我確實算是權貴之子,只是那時曾經,吉州刺史府季家被胡人滅門之事相信在場的人幾乎都知道。”
“但你們並不知道,季良信是我的父親,我季月是一個私生子,現如今是一個一無所有的落魄子弟,和你們沒什麼區別,同樣的要過苦日子,同樣的要嚐盡人世冷暖。”
“若非要說出個區別,那就是你們沒有血海深仇,你們大部分人日子過得雖然苦,但並非無親無故,可是我有仇要報,孜然一身,無親無故,所以,若說慘烈,我足以比過你們大部分人。”
原本還想開口叫囂的新兵們聽到季月的身世全都不自覺的閉了口,他們是窮是苦,可是還不到被滅門的悽慘。
不是沒有人懷疑季月的話,可是誰會當着衆人的面說謊?再說,這樣下一刻就能被揭穿的謊言,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說出口。
也因此,讓衆人心中因爲季月外表給人的與衆不同而產生的強烈排斥漸漸消散了不少,不自覺的專心聆聽起他的話來。
“我跟徐將軍說要從新兵營裡挑選與我並肩作戰的人,這種有可能一去不回危險至極的事情我爲什麼不要精兵的幫助,反而要選擇你們?這個選擇有多不划算,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清楚。”
季君月話語停頓了一下,視線掃過衆人:“那是因爲,我是新兵,我和你們一樣,我入軍營的目的不是養家餬口,不是食不果腹,而是建功立業,是軍功,是那統領四方的將職,甚至是西北的帥印!”
原本不自覺安靜下來的衆新兵,因爲季月話語裡的野心和傲氣瞬間驚震譁然。
多少人只敢說自己想要成爲一個將軍,唯獨這個年輕又美麗的少年,竟然敢當着衆人的面說他要西北的帥印!
這也太狂妄囂張了吧?!
夜硯、阮墨和星初看着高臺上毫不忌諱說出自己目標的少年,突然想到了前段時間受困於牢時,他似乎也說過自己志在西北兵權。
當時他們都不以爲意,可是此時可刻,看着前方那個無所顧忌卻極爲耀眼奪目的少年,他們已經無法將這話當成玩笑一笑了之了。
樑鈺眼底同樣閃過一抹震動,他同樣是一個有野心有抱負的人,但絕對不會如此無所顧忌,如此勇氣絕佳的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
這少年到底是狂傲自負,還是……
樑鈺凝眉沉思,神色諱莫如深。
季君月看着衆人驚震略帶嘲弄的神情,說出最後一句話。
“願不願意選擇是你們的權力,我不強求,我只想跟那些爲了建功立業心有抱負的人說一句,成功,是留給敢於冒險的人,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我們一起結伴拿下屬於我們的軍功,成爲西北未來二十萬新兵的領頭者。”
季君月的聲音很平靜,話語也沒有太過激勵人心爲人畫大餅的虛話,反而很現實,很實在,可就是這份現實和實在最爲激勵人心。
而被激勵,被深深觸動的,正是那些心有抱負志在功名的人。
沒有野心沒有抱負的人季君月不需要,她要的,就是那些懂得上進想要成功的人!
不過僅憑几句話,雖然能夠令志同道合的人心動,卻也只是微微的觸動而已,沒有人會在毫不理解一個人的情況下,不理智的選擇合作,甚至捨去性命的跟隨。
與季月一路走來的夜硯等人卻可以做出選擇,在衆新兵沉默的時候,夜硯和阮墨幾乎是同一時間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走到了高臺一側。
阮墨媚意天成卻滿含尖利寡薄的桃花眸深深的落在高臺前方佇立的少年身上:“我信你。”
夜硯則對着少年緩緩一笑:“武力不行,腦子還是好使的,我可以爲你出謀劃策。”
季君月看着兩人,露出了今日第一抹笑意,那笑容很淺,卻因爲真心實意而極爲耀眼。
初升的太陽光打在她那張精緻絕灩的臉上,竟然美得毫無真實感,可偏偏,這一刻,她的周身瀰漫起一股讓人無法逼視的霸氣,那睥睨天下的王者氣魄震懾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你們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的。”
性感平靜的笑語,明明尋常,卻給人一種想要信服的吸引力……
星初本來來這軍營除了覺得好玩,就是因爲季月這個有着神奇吸引力的少年,在他心裡,季月可是他星初罩着的人,可以他自己質疑鄙視,卻不容許他人這樣做,所以他必須力挺。
於是星初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往夜硯身邊一站,擡頭驕傲的睨着季君月。
“還有本少爺呢!季月,你可一定要帶我們立下軍功,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日夜後悔!可不能丟了本少爺的臉面!”
對於星初這驕傲蠻橫的脾性季君月已經見怪不怪了,似笑非笑的勾起脣角,後悔嗎?何止是要他們後悔。
張慈山和其它幾個人也沒有猶豫太久,反正在地道里見識過季月的本事後,他們就覺得這少年很厲害,總是莫名的信服他,現在同樣也是,哪怕這一站出來,下一刻有可能迎來的就是死亡。
唯獨貴禮籌措了半響,他從小就膽子小,若非家裡實在困難,他也不會來從軍,一想到走出去有可能就會死,他的腳就沒有力氣邁開。
可是身邊的人已經離開,讓他不得不做出抉擇。
貴禮不斷的在心中告訴自己應該相信季月,應該勇敢,入了軍營早晚都是要上戰場的……
於是終於邁着步伐朝着夜硯幾人走去,那眼神少了幾分膽怯,多了一絲往日沒有的堅定與堅強。
在夜硯等九人走出去後,又有幾個人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季君月一看,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都是她所熟悉的人。
功勳、齊全、融祿,還有當初被她用狼追着咬的那三四個新兵。
從幾人走出來後,一起從撫遠縣來的三百多名新兵中又有幾個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來。
原本覺得不會有太多人願意跟着季月冒險的,可沒想到現在這隨便數一數竟然已經有一百多人,這現象讓魯威等人看得頗爲意外。
沒想到季月在撫遠縣這羣新兵中這麼有凝聚力……
同樣驚震的還有在場的一衆新兵,衆人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不怕死的站出來,若說臺上的人換成一個領將那很正常,可是這人偏偏是一個新兵,就讓人不得不驚訝和疑惑了。
因爲撫遠縣招募到的新兵到上連關不過一晚上,關於一路上發生的事情還沒有完全傳開,知道的人自然也不多,所以這些新兵纔會覺得莫名所以。
樑鈺雖然心氣高,可是卻並不驕傲自大,看到有這麼多從撫遠縣而來的人站在了那少年的身邊,他心中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讓這麼多人信服,定然是他自身有什麼值得別人相信的東西。
於是,樑鈺驅散了心中對季月的偏見,走到人羣前方與臺上的少年相對而立。
“和我比試比試,若是你能打贏我,今日我樑鈺就信你,並且聽從安排!”
“樑鈺?!”
人羣中發出不少驚呼,誰也沒想到樑鈺竟然在這個時候提出比武,要知道樑鈺一直是他們這個新兵營最出色的存在,現在竟然說出這樣願意臣服的話來……
季君月擡眼看向佇立在人羣前方的青年,一米八的個子,身材並不強壯,但卻精幹,看似纖瘦卻極有力量和爆發力,小麥色的肌膚,五官俊毅菱角分明,劍眉斜飛透着一股子正直氣,內雙的眼睛大而有神,神色傲然中又透着幾分嚴謹,那種嚴謹就像是從小生在軍事世家所含帶出來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季君月啓脣道:“好。”
想要征服一羣新兵,就要先征服新兵的頭頭,樑鈺無疑是這最好的人選,就算他不自己站出來,她也會想辦法和他當衆打一場的。
魯威等人站在邊上沒有阻止,只是讓人將兵器送到兩人面前。
季君月並沒有挑選,樑鈺原本是要拿長槍的,可是見季君月沒有選擇武器,也就沒用兵器了。
輕輕一躍,跳上臺上,樑鈺看着眼前的少年,近距離看才發現這人實在美的不像話。
“準備好了?”樑鈺蹙眉問。
季君月微微昂首,樑鈺見此,腳下生風身形閃動間,居然轉瞬就到了季君月的面前,拳頭重如山石,飛快的一拳朝着季君月砸了過去。
這般矯健快速又凌厲殺伐的身手,看得後加入的三百多名新兵一陣心驚震撼,臺下的夜硯等人瞳孔一緊,心中瞬間騰起一抹擔憂。
如此凌厲矯健,這身手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好!打!樑鈺將那小子打下來!……”
“季月狠狠地打!讓這羣龜孫子看看咋們的能耐!”
一時間校場歡呼陣陣,分爲兩派,一派以撫遠縣片區的兵爲首,一派以興陵城片區的兵爲首,爭論不休,一個比一個嗓門吼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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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激烈的爭吵纔剛剛開始,就這麼莫名又詭異的戛然而止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從高臺上飛下來摔落在地的樑鈺,思維一時竟連接不起來,樑鈺怎麼會躺在這?……
原來在衆人開始叫吼的時候,季君月輕鬆側頭避開了樑鈺揮來的一拳,一拳朝着樑鈺的小腹打去,出手的速度那叫一個快。
樑鈺根本沒有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只是感覺一道寒風襲來,腹部頓時一痛,那疼痛幾乎令他窒息了一瞬才緩過勁兒來。
站在高臺一旁的幾個將領看到樑鈺突然彎下腰疼的冷汗直冒臉色慘白,紛紛震驚的瞪大眼睛。
別說樑鈺,就是他們都沒有看清楚季月是怎麼出手的,只來得及看到那拳頭落在樑鈺肚子上的畫面……
季君月並沒有第一時間將樑鈺打下去,而是讓衆人清楚的看到他的反抗和掙扎。
在樑鈺受傷彎腰之際,季君月飛快的一腳踢出,這一次的攻擊明顯刻意減緩了速度,讓人能夠清楚的看到她攻擊的舉動。
樑鈺隱忍的腹部的疼痛快速的避開,腳下回轉的同時,再次出拳朝着季君月打去。
這一次,季君月並沒有躲避,伸手精準的捏住他的拳頭,那力道之大,竟然讓樑鈺半分掙脫不了。
樑鈺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比女人還漂亮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道,不過來不及多想,因爲下一刻他便見季月一腳踢來,樑鈺快速的擡腳與之碰撞。
那腳骨觸碰的剎那,他竟然感覺到了鑽心的疼,小腿一麻,退開的時候頓時沒了知覺,下一刻就被少年一腳踢飛了出去……
看着呈拋物線飛出落地的樑鈺,全場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聞那徐徐吹拂的風聲……
樑鈺脣角溢出了一抹血色,儘管感覺全身疼,還是硬挺着慢慢爬了起來,身軀站立不穩的一陣搖晃,那雙眼卻驚疑不定震驚無比的落在季君月身上。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敗的如此慘烈,幾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而且他能感覺的出來,若是這少年想,只怕他出手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躺在地上了……
“我輸了。”
樑鈺的情緒雖然有些低落,卻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他說出這句話後,就一搖一晃的朝着高臺邊走去,與夜硯等一衆人站在了一起。
這舉動直接告訴了衆人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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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貓貓~嗷嗷~,突然只想不停的嚎,什麼也不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