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月擡眸看向歌珞勾脣一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盈盈的邪妄笑意帶着幾分莫測的氣息,讓歌珞眼眸裡的笑意越發濃郁了,啓脣道出一句:“合作愉快。”就瀟灑的轉身離開了。
誰都沒有留他,因爲今日的戲到這裡確實已經結尾了,至於埜禹這個主人,不需要多問多說,在歌珞幾人的眼裡已經將他定義成了合作者。
哪怕之前還不是,過了今晚也會是,已經註定的結局,於歌珞來說沒有什麼可看性。
季君月神色意味不明的看着那道華紫清麗的背影,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危險不可測。
脾氣更是隨意恣睢,亦正亦邪到讓人心驚膽戰,不過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歌珞能夠感覺到身後久久注視的背影,面紗下的笑容越發濃郁了,不過若是此時他的笑容沒有被面紗遮掩,一定能夠讓人心驚寒涼。
因爲那張美如神人的臉儘管滿是迷人的笑容,可暈染出來的不是暖徹心扉的燦爛柔軟,而是一種刻入骨子裡的薄涼冷血,一種沒有感情的笑意,一種恣睢的笑意。
等在門口候着的一個身着墨藍色勁裝的男子沉默而恭敬的走到了歌珞的身後,在離開時還往大殿裡看了一眼。
試探的低聲詢問了一句:“主子似乎很開心?”
歌珞聽了六世的話,眼底的笑意越發明顯了,清亮的好似寒潭中倒映出的皎月,遙遠的觸不可及。
“確實很開心,似乎好久都沒有看到如此精彩的好戲了,想來將來會更加精彩。”
六世聽言,低斂了眼眸遮住了裡面心驚肉跳的驚異以及沉思,大殿裡發生了什麼他在門口都聽到了,那對男女明顯不是普通人,而且所圖並不簡單,現如今居然能夠讓主子來了興致,還真是福氣。
不過若是這份興致消失了,那麼福氣絕對會變成噩夢……
等歌珞離開後,埜禹就命人將天一奇擡走了,並且安排人好好照料,等一切安排妥當大殿中恢復一片平靜時,只剩下季君月、秦瀾雪、埜禹和鳳幽四人。
季君月笑眯眯的看向埜禹:“想必此時小龍王應該有了決定了吧?”
埜禹神色複雜的看了季君月一眼,眉宇間的陰戾之氣依舊若有似無的繚繞着,不過眼底深處一直存在了不屑卻徹底消散了。
沉默了片刻,埜禹幽冷一笑:“六王中季姑娘不過幾個時辰就收服了四個,本王若是再不快刀斬亂麻的好好站隊,豈不是不知好歹了。”
埜禹說話的語氣陰戾又帶着三分諷刺,一副不情不願又排斥的模樣,不過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其中的決定卻是真實認真的。
季君月因爲受了自家爸爸的影響,本來就從小學心理學和微表情等,要看出埜禹僞裝的表情下真實的心理並不算困難,自然也看得出他雖然話不好聽,卻是認真同意了合作的,所以也沒有與之計較。
“既然如此,今日就到這吧,接下來可有的忙。”
季君月說完就和秦瀾雪手牽手的離開了。
埜禹眸光陰滲滲的看着季君月和秦瀾雪的背影,哪怕兩人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他依舊盯着大殿入口沒有收回視線。
鳳幽見埜禹這幅樣子,作爲私下早已結盟的盟友,他對埜禹這人的脾氣還是瞭解的,哪裡看不出他這陰滲滲的表情下的不滿與不甘心。
這份不甘心倒不是因爲被逼與季君月合作,他看着埜禹這份不甘心更像是不甘被季君月就這麼給無視了。
剛纔他看得清楚,埜禹分明就是嘴硬故意去刺激季君月,偏偏無論是季君月還是一直護着季君月的秦瀾雪,誰都沒有理會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這樣淡淡然的走了,難怪會被氣到黑臉……
心思流轉間,鳳幽眼底的情緒卻變得有些深濃起來,看着埜禹的眸光也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暗色。
或許埜禹自己都沒發現,他的情緒居然輕易的就被季君月給影響了,這可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你今天反常了。”
鳳幽波瀾不驚的留下這麼一句話就擡步離開了,獨留下聽了他這話身軀一陣的埜禹。
當天色亮起的時候,整個水晶宮意外的平靜,這份平靜讓水晶宮裡的人都感到極爲意外,因爲以往每次六王聚首絕對會發生一些震動,最常見的就是相互切磋。
若是聚首的當天沒有發生,第二天也會出現各種震動紛亂,偏偏這一次出奇的安靜不說,六王居然幾乎都呆在房間裡沒有出來,似乎還在休息……
而當昨夜發生的動盪傳開後,衆人恍然大悟,原來不是沒有發生,而是早已經發生,甚至發生的太突然太迅速了,讓衆人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結束了……
從四王雷神和大王毒神奄奄一息重傷臥牀就可以看出來,昨夜有多刺激精彩,而這一切的來源都是因爲那對絕色的男女。
因爲不過一晚,季君月和秦瀾雪就出名了,其實在兩人住在水晶宮的這兩天已經出名了,只是發生了昨夜的事後,兩人的名字就更加響亮了,甚至讓人對他們都抱有了一絲猶如看待六王一般的崇敬。
這一天季君月和秦瀾雪該吃吃,該睡睡,除了聯繫異兵團和姬白炎幾人查探進度安排部署外,什麼事都沒幹,也沒去找六王。
六王也是該養傷的養傷,沒傷可養的也安靜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裡,一時間一股默契油然而生,幾人似乎都默契的等待着什麼。
這樣的等待並沒有持續太久,但也不算短,半個月,不過半個月,流荒大陸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半個月各地各城的消息接連不斷的傳入水晶宮裡六王的手上,讓他們哪怕沒有親眼所見,卻也算是親自看着流荒大陸的變動了。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那自稱異兵團的四千多人幾乎橫掃了整個流荒大陸,除了六王各自居住的城地外,其餘小鎮城池都被這些人橫掃了一遍。
他們就猶如過無人之境一般,所過之處哀嚎遍野,但卻沒有索取一人性命,只是依舊如最初那般將人打到沒脾氣徹底服氣爲止。
對此六王保持了沉默,誰也沒有插手,而來自流荒大陸這個自由島每一個強者的求助信號,均都石沉大海後也讓自由島一衆強者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不過就在衆人猜測紛紛的時候,水晶宮裡發佈了一道集合令,針對所有流荒大陸的人,這道集合令是六王的權利,他們手裡都有紅色集合令,可以集合流荒大陸所有強者商討事情。
這樣的紅色集合令自流荒大陸獨立以來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哪怕是當初一次又一次被外來勢力入侵,發生動盪,六王出手相助也都沒有發出紅色集合令。
因此,流荒大陸的所有強者們越發覺得這事情重大了,聯想到最近橫掃流荒大陸的神秘異兵團勢力,衆人心中都有了一個預感,只怕這一次的大集合與異兵團有關係。
流荒大陸中心有一塊平坦的廣場,廣場四周有着一根根沖天玉石大柱,廣場中心則有着一塊渾然天成與地相連的圓石,那石頭很大,光是直徑就達到了六米,在這偌大的廣場上就猶如一個天然的舞臺。
也正是因爲這地方的格局才被流荒大陸的人定義爲舉行重大事情的地點,也被衆人成爲自由島中心廣場。
因爲時間是三天後,所以接到消息後,離的遠的人都已經紛紛動身了,還居住在水晶宮中的季君月幾人卻不急,一直到了第三天才動身。
不過在離開前,修養了半個月勉強可以下牀的霆夜就怒氣衝衝的去找了季君月和秦瀾雪,任由皇九天怎麼勸說都沒有。
“裡面的人給我滾出來!”
霆夜人還沒到怒火中燒的暴怒之音就已經震響了整個宮殿,旁邊追來的皇九天連忙出聲勸道。
“霆夜你的身體還沒好不能動用玄力,難道你想以後成爲一個廢人嗎?”
霆夜在皇九天難得詞嚴厲色的話音中猛然一頓,紫眸中的怒火也好似被一陣狂風吹拂過一般忽明忽暗,雖然那張柔美漂亮的臉依舊通紅一片沉怒陰寒,可也微微收斂了幾分,顯然是將皇九天的話聽進去知道害怕了。
皇九天見此微微鬆了一口氣,猶如彎月的眉舒展開來卻依舊帶着一絲關懷的擔憂,如玉至美的臉帶着溫和之氣,讓他本就優雅溫柔的氣息越發增添了幾分讓人舒心的舒適和溫暖。
“霆夜,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你再生氣也沒用,更何況你打不過秦瀾雪,還不如好好的把身體養好。”
皇九天的聲音很柔軟,甚至帶着一種普度衆生的悲憫溫柔,可言語卻極爲直白沒有絲毫善意的迴避和隱瞞,一句話就直擊中心,極爲犀利。
霆夜神色沉冷的看着皇九天,仔細看還會發現他那雙火光跳躍的紫眸中似有點點無語,不耐的說道。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誠實!”
面對霆夜的遷怒皇九天也沒有生氣,依舊好脾氣的笑了笑,他本來就長得極爲俊美純白,加上這包容溫柔的笑意,更是令人難以抗拒,饒是發怒中的霆夜,也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眼。
因爲面對這張如玉至美如雪純白的善良臉龐,他就會生出一種不忍,一種自己任性妄爲的感覺。
就在這當口,季君月和秦瀾雪走了出來,霆夜一看到秦瀾雪原本恢復了一點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陰沉了下來,眉眼間也戾氣橫生,佈滿了森寒之氣。
隨即轉眸不懷好意的看向季君月,勾脣冷笑:“你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同意合作,有本事就直接殺了老子!”
季君月挑眉邪邪一笑,面對霆夜如此寧死不屈的倔強固執並沒有絲毫的意外,在探查六王消息的時候她就知道霆夜這個人骨頭有多硬了。
這人從來不喜歡吃虧,但凡有人欠他的,他必讓那人百倍償還,自私奸猾,孤傲殘酷,這樣的人,跟他好好談判是行不通的,只能用拳頭解決,而且要打到他怕爲止。
“嘖嘖,”季君月戲謔的砸吧了一下嘴脣,搖了搖頭:“不,我可不會殺了你,雖說你這人桀驁不馴又狡猾自私,不過實力倒是真的有,就這麼殺了有些可惜。”
聽着這話,霆夜不屑的冷哼一聲,紫眸滿是鄙夷,但這只是表面,實則他心中頓時警惕陡升,總覺得眼前含笑的女子邪氣的讓人忍不住害怕。
果然,還不等他開口,就聽季君月輕邪的聲音繼續流轉而出。
“不過……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我很樂意陪四王玩下去。”季君月邪妄的睨着霆夜,眼底妖華肆意,透着讓人毛骨悚然的不懷好意。
看得雷霆莫名心尖一顫,心下的警惕幾乎爆滿,面上卻仍舊一副死不悔改的陰狠模樣。
“別以爲老子會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