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起身和護衛選擇了客棧外的空地,凌卿城和簡北淳都看着男子,習武之人都有自己的套路,看他的拳腳便可知道他的出生是如何的,也可以瞭解他做過些什麼。
護衛和男子過了十招,男子只扯到了護衛衣服上的一個線頭,縣令在一旁和師爺嘲笑他,剛剛還把話說的那麼滿,打臉吧。
男子跪地沉默不語,像是很惱怒。
凌卿城看了眼簡北淳,兩人想法一直。
剛剛男子的拳腳很直接,每一次都用盡了全力,所以他當初確實是幹過氣力活,他的武藝雖然有點章法,但很雜,並不是師從名門。
至於他身上的傷,也有些年頭,因爲都只剩下痕跡,和他當初當山賊的事情也有幾分吻合。
“本宮身邊的人,可不像你想象的那般沒用,若是他身上的衣服沒有這根線頭,你輸的會更徹底。”
男子點頭:“草民愚鈍,甘願受罰。”
“你叫什麼?”
“草民蘇衾。”
“你這名字,倒是特別。”
“草民是孤兒,被一個和尚撿了,當時就裹着小被子,便叫了衾,後來布衣和尚病逝,草民就一個四處溜達,在一個蘇府當小工時,他們家很有錢,草民想着以後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便給自己起了個蘇姓。”
凌卿城注意到他的手上戴着一串佛珠,想必是之前和尚留給他的。
“你的佛珠拿來我看看。”
蘇衾把佛珠取下,下人將它呈給凌卿城。
檀木做的佛珠,上面刻着經文,已經有些年頭了,確實是件舊物。
“你的力氣倒是挺大,本宮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參加武試,但能不能入圍,就看你自己,還有,武試也是要考謀略的,你可識字?”
蘇衾吞吞吐吐的說道:“認識一些,但不會寫文章。”
“那就看你的造化了,不管你是否考中,科舉結束你就要來這裡當一個月的雜役,算作你夜闖衙門的懲罰。”
“草民遵旨。”蘇衾磕頭謝恩。
凌卿城準備要走,縣令一直在送,她知道這是在求賞。
“你覺得賞什麼好?”凌卿城看向簡北淳。
“這位縣令倒也算是稱職,鎮上百姓也並無怨氣,公主就上鞋銀兩吧,若是物品,怕是以後會被拿出來當做聖物妄自使用。”
“嗯,就按你說的。”
簡北淳下車去打賞,凌卿城想起之前的書生,便對前面的車伕說道:“若是看到一個身穿月牙袍,手裡拿着紙傘的書生,你就停下。”
“是。”
一行人啓程去明樺城,他們要趕在晚上到達那裡。
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便遇到了昨天的書生,凌卿城讓馬車停下。
書生原本聽到後面有聲響,看到是車隊,便往旁邊走,站在那裡等着這些離開,誰知馬車在他身旁停了下來。
“這位公子,你可是去趕考的?”凌卿城掀開車簾詢問道。
書生怯怯的點頭,不明白這些人是幹什麼的。
凌卿城看到他害怕的模樣,捉弄人的心立刻就起來了,簡北淳輕輕拉了下她的胳膊說道:“公主,你這樣會嚇到別人的。”
凌卿城不悅的看着他:“難道遇到一個活的嘛。”
簡北淳輕笑,他知道凌卿城對書生好奇。
“不如讓我來好了。”
“好吧,你先把他騙過來,我再好好了解一下。”
簡北淳無奈的搖頭,只希望公主的興致能快點消掉。
書生看到馬車上下來一位清雅的公子,才鬆了口氣,剛剛看到凌卿城的時候,他真的是嚇了一跳,若不是現在是白天,他真怕自己遇到什麼奇怪的了。
“這位公子,在下也是要去明樺城參加科舉,若是公子不嫌棄,可以和我們一起。”
書生行了一禮:“多謝兄臺好意,只是鄙人身份淺薄,怕是弄髒了您的馬車。”
“無妨,我家夫人心性|純良,樂於助人,若是遇到別人也會出手相助,公子就不必客氣了,若是覺得爲難,倒是可以坐在這前面,馬車畢竟比腳力要快些。”
書生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行禮謝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鄙人姓白,名黎軒,兄臺如何稱呼?”
“在下姓簡,名北淳。”
“簡公子,不知剛剛說話之人,是否是您的夫人?”
“正是。”
“哦。”
“白公子有何事?”
白黎軒搖了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兩人又相互行禮後,才上了車。
簡北淳坐回來後拉住了要上前的凌卿城,輕笑着搖頭。
凌卿城坐回去嘟着說道:“你們剛纔怎麼說了半天?我去問幾句都不可以?”
“您確定只是問幾句?”
“嗯,就幾句。”
凌卿城打開車門,掀開車簾,看向白黎軒:“白公子是哪裡人?”
白黎軒垂首並不看他:“鄙人淮南城李樓鎮小杏村人。”
原來是小地方來的,怪不得認不出他們,從淮南過來確實要經過剛纔的鎮子才能到明樺城。
“你帶這點東西就趕考嗎?”
“是。”
“你不知道科舉要花很多錢嗎?”
白黎軒小聲的開口:“鄙人可以節省一些,畢竟是小戶人家,比不了簡公子。”
“不知道白公子有沒有聽到一個傳說。”
“鄙人學識淺薄,並未聽過。”
凌卿城看他一直不敢擡頭,便打算好好捉弄他一番:“這裡啊,曾經出現過妖怪,而且是白天出現,打扮的華麗高貴,尋的就是路邊的書生公子,若是上了他們的車,就會被帶走,再也不能回人間了。”
白黎軒嚇得身子一抖,他還是覺得凌卿城的容顏太過精緻,他那一刻還以爲是遇到了仙女或者狐妖,他臉色慘白的轉頭,看向凌卿城,而她則是一臉邪魅的笑着。
白黎軒嚇得跌落車下,連連後退,顫抖的手指着凌卿城:“妖……妖……妖……”
護衛上前劍指他的脖頸:“大膽,竟敢對公主出言不遜!”
白黎軒愣在原地,大氣不敢喘一下。
凌卿城在馬車上笑的樂不可支,簡北淳無奈的搖頭,掀開車簾解釋:“白公子,剛剛是公主的玩笑話,你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