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宏亦卻是徘徊在宿舍前遲遲未曾離開,那扇門好像隔斷了他和教官的世界,他們分處兩個極端,而他卻癡心妄想的想要跨過那道屏障。
他目不轉睛的盯着這扇門,好想將它腐蝕的乾乾淨淨,然後再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就想着近一點。
那是一種誘惑力,林傾身上散發着讓人難以忽視的一種誘惑力,想要讓人不知不覺靠過去的力量,他往前走了一步,又害怕的後退一步,就這麼進進出出,耗費了一晚上的時間。
翌日,清晨。
太陽孜孜不倦的用它那火辣辣的熱情焚燒着大地,一道道身影果着上半身,揮汗如雨的在操場上跑過一圈又一圈。
林傾戴上軍帽,吹響哨聲,“集合。”
所有人氣喘吁吁的並站兩排,汗水從每個人的臉上滑過鎖骨,一滴又一滴,每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了一樣。
“每一支有潛力的隊伍,軍部都會制定一份屬於他們量身定做的七日訓練,你們敢挑戰嗎?”林傾問。
衆人面面相覷一番,畢竟混吃混喝的525團並不清楚什麼是七日訓練,難道和他們此時此刻每日經受的訓練方式有所出入?
林傾解釋道,“七日訓練又叫做封閉式地獄訓練,我選擇的地址是桑半島,晝夜溫差大,四面環海,三海里外有鯊魚出沒,天空盤旋着禿鷲,隨時都會在你奄奄一息的時候,讓你屍骨無存的地方,敢去嗎?”
整個操場落針可聞。
林傾似乎已經料到了無人敢應,她猶豫着要不要乾脆放棄這次訓練。
“教官,我去。”陳宏亦往前踏出一步,身姿筆挺,面色一絲不苟。
林傾微微勾脣,“你不怕死?”
“我怕,但我想昂首挺胸當一名稱職的軍人。”陳宏亦擡着頭,回答的氣勢恢宏。
“教官,我也去。”簡易權衡一番之後,毅然決然的踏出了一步。
林傾問,“你也不怕死?”
“我要和我的戰友同進同出。”簡易回覆。
“教官,您跟着我們一起去嗎?”秦尚書壓低着聲音,詢問着。
林傾搖頭,“不會,封閉式訓練靠的是你們自己的生存力以及戰鬥力,沒有後援部隊。”
偌大的操場,又一次鴉雀無聲。
“教官,我去。”裴庚喘着氣,似乎做出了一個讓他很困難的決定。
林傾點了點頭,“很好,還有人願意報名嗎?”
剩餘的人互相觀察了一番自己左右兩側的戰友。
林傾合上檔案,“既然沒有再願意報名了,你們仨跟我來。”
“長官,我也去。”
“我去。”
“我也想去。”
陸陸續續的士兵從隊伍裡踏了出去,好像看出了這是一個分水嶺,一半是輝煌,一半是平庸。
桑半島確實是如同林傾所說那般,早晚溫度是零下攝氏度,而午間氣候卻是高達三四十度,如此相差大的溫度,使得整個島上縱橫盤錯着一株株奇形怪狀的植被,一棵棵灌木高達十幾米,士兵一上島好像進入了巨人國那般。
範舒剛開始以爲這不過就是簡簡單單的叢林歷險,等他們這羣兵蛋子開展了教官規定的訓練任務之後才發覺這坑爹的完全就是生死命懸一線。
鱷魚追,鱷魚追完鯊魚追;
鯊魚追,鯊魚追完禿鷲追;
禿鷲追,禿鷲追完豹子追;
豹子追,豹子追完鱷魚追。
循循複復,他們每一天都在逃命與準備逃命的兩者之間艱苦的存活着。
“媽呀,鯊魚來了,快遊,快遊。”簡易從海里冒出頭,撒開腳丫子就往岸上游。
不是說好了三海里外才有鯊魚嗎?他們這是剛游出一海里就被一羣鯊魚圍攻。
秦尚書狗刨似的往前撲騰着,鯊魚魚鰭近在咫尺,他提着一口氣,手腳幾乎已經滑到了一個奔潰的邊緣。
“裴庚你的大長腿是縮水了嗎?就屬你腿長就你遊的最慢。”範舒第一個爬上岸,瞧着一個個癱在旁邊的戰友們,劫後餘生的享受着生命的美好。
“嘯。”雄鷹展翅飛翔,打破了藍天中的安寧。
陳宏亦眼前一亮,脫口而出,“又來了,鷹來了。”
簡易機械式的拿起岸邊放置的武器,腦袋一熱,射擊了兩槍。
他的槍法是525團最差勁的一人,就算是目標人物定點站在那裡他都難說能夠一槍而中,更別提這飛來飛去毫不配合的雄鷹了。
“嘭。”子彈衝出了槍口,彈在了雄鷹的翅膀上,仿真彈雖說沒有傷害力,但劇烈的疼痛使得雄鷹翅膀本能的一僵,它就這般垂直的掉進了海里。
鯊魚張開大口子,一口吞下了從天而降的獵物。
海面上頓時氤氳開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