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如初,甚至還比之方纔更加的炙熱了起來。
一羣人坐在火堆前小心翼翼的吃着伙食,時不時會打量打量不遠處一聲未吭的長官大人。
範舒壓低着聲音,“長官這樣不說話,我心裡瘮得慌,總覺得等一下他還要咱們繼續自相殘殺。”
裴庚喝完了一碗湯,偷偷的把自己口袋裡的藥片遞了過去,“這是瀉藥,吃了之後會立刻見效,保證讓你上吐下瀉,沒有人會注意到你是不是裝病。”
範舒謹慎的看了他一眼,“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不吃?”
“這不是爲了孝敬副隊嗎?就一片藥,特意給你留着。”裴庚丟進他的碗裡。
範舒猶豫了片刻,把藥片吞了下去,他又有些不安,“萬一長官不近人情讓我拖着殘破不堪的身體也要參與訓練該怎麼辦?”
裴庚大口大口的刨了一口飯,“這也正是我擔心的,不然我怎麼會給你吃。”
範舒瞠目,“你丫的設計——”話音未落,他捂住肚子,肚子裡咕咕咕的直鬧騰,他還沒有來得及扭開腦袋,張嘴一噴,吐了裴庚一臉。
米飯混合着青菜從裴庚的臉上一滴一滴的滑落,他嘴角猛烈的抽了抽,一把抹去臉上的污穢之物。
範舒疼的齜牙列齒,“不行了,我要拉了,我真的要拉了。”
一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他褲子一脫,豪情萬丈的在飯鍋旁邊用着一瀉千里的氣勢拉的轟轟烈烈。
“臥槽,副隊,你丫的故意想噁心死我們是不是?”秦尚書抱着自己的碗連退十步,卻依舊沒有躲過他的致命攻擊。
範舒牙齒劇烈的抖動着,雙腿打着顫顫,“我快死了,扶我一把。”
“副隊,你是不是揹着我們吃獨食了?”李培玉將奄奄一息的範舒給扶起來,剛走了一步,又見他身體一挺,隨後一股臭味從他的褲子裡蔓延出來。
範舒張大嘴巴,一臉不敢置信,“我、我、我——”
“嘔。”一羣士兵終於忍不住了,一個一個吐得撕心裂肺。
沈慕麟雙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憑一己之力便擊敗了一整支隊伍的範舒,從石頭上跳了下來,“我這裡有乾淨的褲子,去洗洗換了。”
範舒委屈的抱着褲子,臨別前不忘用眼刀子狠狠的戳一戳讓他顏面盡失的始作俑者。
裴庚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位置,幸好自己聰明機智沒有親自嘗藥。
“至於剩餘的人。”沈慕麟看向身前七七八八的士兵,說的雲淡風輕,“分兩組,一組攻,一組守,半個小時調換,哪一組活下來的人數更少,今晚上留在這裡露營。”
一羣人面面相覷,好像都在計算彼此的能力,計算了半天之後,所有人放棄了,他們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計算的。
林子裡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一道身影不着痕跡的從林中一閃而過。
作爲海鯨隊隊長秦建難以嚥下這口氣,自己的士兵在這裡好端端的訓練,竟是莫名其妙被人給搶了地盤不說,還被設計偷襲到全軍覆沒。
方暉緊隨其後,神色凝重道,“隊長,咱們再從長計議,負責525團的教官是林傾,她的能力在軍部是榜上有名的,我們不能貿貿然的進攻。”
秦建冷哼一聲,“一個女人就把你們給嚇成這副模樣了?被人當槍靶很驕傲是嗎?”
方暉語塞,說實話他心裡早已是怒火中燒,可是理智還在,525團是一個神奇的營區,雖說是軍部的笑話,但它背後的人物,一個個都是軍部的中流砥柱,誰也不敢輕易得罪。
秦建擡手示意他止步,指了指不遠處正在整理揹包的背影,嘴角掛上一抹陰測測的笑容,“找到了。”
方暉見隊長已經準備好了射擊,皺眉道,“隊長,您真要開槍?”
秦建小聲道,“沒有人知道會是我們做的。”
“咻。”裝上了消音槍的子彈並沒有製造出任何聲響,完美的落在了前方二十米位置外的林傾背部。
子彈的慣力使得她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撲了一下。
秦建很滿意收回了狙擊槍,準備轉移陣地繼續開槍。
林傾警覺的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軍裝,仿真彈爆開之後會在迷彩服上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彈痕,她冷冷的剜了一眼,雖然不痛,卻很刺眼,很明顯,她是被人偷襲了。
方暉有些緊張,寸步不離的跟在隊長身後。
秦建換了一個位置,繼續瞄準,“咻。”
子彈衝破了草叢屏障,兇猛又迅速的準備吞噬了前方還在東張西望的了獵物。
林傾低頭注意到自己的心口位置,又是一道小白點。
方暉吞了吞口水,不得不對自家隊長刮目相看,對方連中兩槍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不過也有些不對勁,仿真彈雖然沒有傷害性,但疼痛性並不低,想當初他被打中的剎那,那股窒息感就如同真的被一顆子彈穿心而過了似的。
然而林傾呢?面不改色的氣定神閒?
林傾眯了眯眼,鏡面有些許反光,她觀察到二十米外有輕微抖動的草叢,不急不躁的拿起揹包旁邊的突擊步槍。
方暉緊張道,“隊長,她發現咱們了。”
秦建不退反進,“既然這樣,就看看誰的速度更快更猛了。”
“你們四個過來。”林傾突然喊道。
本是躲在草叢裡歇涼的四個傢伙睡得雲裡霧裡的爬起來,一個個手忙腳亂的拿起配槍,站立一排。
林傾道,“拿起槍瞄準二十米外的正三點位置,誰如果打中了一槍,明早我允許他早課時少跑一圈,多加一個饅頭。”
簡易迫不及待的扛起自己的武器,氣勢洶洶的連發三槍。
“砰砰砰。”子彈落在樹上,子彈落在地上,子彈……不知道落在哪裡去了。
簡易放下武器,長嘆一聲,“我習慣了每天堅持跑五十圈,少一圈我渾身都會不自然,我必須要跑完五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