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左右環顧一圈,除了這愈演愈烈的火,她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沈慕麟越來越肯定這個女人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她不只是單純性的沒有痛覺。
林傾注意到太過灼熱的眼神,下意識的對視過去,兩兩四目相接,她道,“長官究竟想要說什麼?”
沈慕麟撐着牆站起來,“我來給你表演一個魔術。”
林傾精疲力竭的坐在地上,似是全然的不關心他準備做什麼。
沈慕麟顫巍巍的往前走了一步,他現在沒有恢復多少體力,但熄滅這場火還是綽綽有餘。
林傾擦了擦臉上的灰土,猛地一陣風拂面而來,她身體本能的擡起頭,嗆鼻的濃煙被一陣風吹得漸漸的散了去。
沈慕麟擡起手,火光的映射下,他的眉眼處有些泛紅,眼瞳裡也恍若跳着火焰,他伸手一握。
熊熊烈火以着肉眼可見的速度悄然熄滅了。
林傾道,“那陣風來的正好——”
她擡頭,目光好似不經意的落在他的身上,只見他身體搖搖欲墜,最後徑直朝着她摔了下來。
林傾身體反射性的抱住他摔過來的身體,他腰間的肌肉特別結實,摸上去時不似普通人的皮膚鬆軟,相反特別硬,嗯,還有點滑。
沈慕麟輕喘着呼吸,“手感如何?”
林傾尷尬的縮回了自己的手,“長官,您怎麼樣了?”
沈慕麟雙手撐在地上,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的雙眸,“我那麼賣力的表演,你就沒有什麼感慨想要說一說?”
林傾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他剛剛做了什麼,好像站起來然後岔開雙腿,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擡起手,最後玩脫了似的倒下來。
長官的意圖是要自己誇他嗎?可是她身爲剛正不阿的軍人,怎麼可以做那種趨炎附勢的小人行徑?
沈慕麟嘴角微揚,倒在另一邊,“今天是沒有力氣挖洞了,我們休息一晚上,明早再挖。”
林傾靠在牆壁上,水滴聲又開始滴答滴答的響着。
“咕嚕咕嚕。”林傾哭笑不得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儘量的讓它安靜一點。
沈慕麟睜開眼,“餓了?”
林傾轉過身,以背面對他,“不是很餓。”
“咕嚕咕嚕。”肚子再一次打起鼓。
沈慕麟指着前面,“螞蟻應該都烤好了,你可以去挑一隻賣相好的吃一點。”
林傾捂住嘴,她不是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可是一想起螞蟻那泛着寒光的獠牙,她無論怎麼也咽不下去。
“不敢吃?”沈慕麟一語道破她的猶豫。
林傾吞吞吐吐道,“我不是矯情,只是不餓,等我餓的受不了了,會吃的。”
“林教官吃過最奇怪的東西是什麼?”沈慕麟靠着牆,如同閒話家常那般語氣平平的問着。
林傾細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在X洲演習的時候,食物匱乏的情況下,我大概吃過最噁心的就是當地一種稱爲獾鼠的東西,那種東西不同於別的老鼠,它的毛髮是根針似的,我爲了扒掉它的一層皮,弄壞了兩把刀。”
“生吃?”沈慕麟明知故問道。
“那種環境下不允許生火,一點點火光都能暴露自己。”
“那我還算是幸運的,我這個人比較喜歡熟食。”沈慕麟笑了笑,“我喜歡用電烤,這樣不會有煙,也不會有火。”
“……”
沈慕麟搭手在膝蓋上,繼續道,“下一次去演習或者實戰,跟着我,我幫你烤食物。”
“長官,咱們還是說說怎麼離開吧。”林傾自動忽視這個略顯得有些噁心的話題。
沈慕麟疲憊的閉上雙眼,“洞穴後面應該有石頭,只要沈慕靖不算太笨,他會找過來的。”
林傾覺得有些冷,她抱住自己的膝蓋,“好。”
“睡一會兒吧,明天我們可能要走很遠的路。”
林傾靠着石壁,飢寒交迫的情況下,就算是頭暈眼花也是難以入眠。
沙漠裡,晚上退熱之後便是寒風陣陣,整個地面溫度驟然而降十幾度。
一堆火灼灼燃燒着,一羣人圍在火堆四周,面色凝重。
沈慕靖眯了眯眼,“我身爲長官,理所應當第一個衝鋒陷陣。”
姜孟反駁道,“長官您錯了,打頭陣這種事都是我們小士兵應該做的,您只需要在我們身後運籌帷幄便可,將帥一般不出頭的。”
簡易加重語氣,“獵物太兇殘了,我身爲入伍最早的士兵,必須首當其衝第一個過去。”
陳宏亦搖頭,“哥哥們都是家中獨子,怎麼能以身犯險,就我家裡七八個兄弟,我完全可以身先士卒,你們都不要跟我搶。”
氣氛倏地變得沉重起來。
十幾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着火堆上正架着烤的那隻小老鼠,小老鼠正死不瞑目的泛着油光,被烤的呲呲呲的響,肉香隨風飄散,一個個忍不住的吞着口水。
“好像熟了。”沈慕靖雙手緊握成拳,看着不遠處蠢蠢欲動的十幾人,不得不出此下策,“看,那邊有一隻兔子。”
十幾人一動不動。
沈慕靖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啊,他道,“你們不要逼我,我狠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十幾人依舊巋然不動。
沈慕靖捏了捏鼻樑,最後一一巡視過去,“安靜的坐着。”
微風徐徐吹來,火堆上的食物散發着難以忽視的香味。
沈慕靖成功的將小老鼠從火堆上拿了起來,還沒有放進嘴裡,一股不祥預感油然而生,他詫異的回過頭,一張張猙獰的臉就這麼朝着他撲了過來。
“長官,咱們是相親相愛的戰友啊。”範舒跑的最快,用着龐大的身軀一把將沈慕靖撲倒在地上。
沈慕靖手裡的老鼠被硬生生的甩開了幾米,他被壓在沙地裡,目不轉睛的盯着如狼似虎的一羣人,他們像是廢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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