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度陷入了尷尬境地,敵不動,我不動,十幾人就這麼面面相覷。
“老大,這些瓜娃子都不識趣嗎?”另一名男子氣勢洶洶的從車前跑了過來,本打算給自家老大搖旗吶喊一番,剛上車,手裡的刀直接失去重力作用掉在了地上。
被喚作老大的男子瞥了一眼身後的小卒子,“老子沒有見過你這種主動送人頭的瓜娃子,把刀撿起來。”
男子急忙蹲下身子去撿刀,小心翼翼道,“老大,還搶嗎?”
劫匪老大一巴掌拍在男子的額頭上,“搶啥子?你告訴老子搶啥子?人民子弟兵面前你還想搶啥子?給老子把刀主動送過去,然後抱頭蹲下。”
男子聽話般的雙手把刀送上前。
範舒領着一羣人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刻意的和這羣劫匪拉開距離。
男子見他們毫無主動之意,自己直接走過去,強硬的將手裡的刀放進他們手裡,“收下吧,跟我客氣啥子,快收下。”
陳宏亦拿着刀,嘴角猛烈的抽了抽,“長官,我收還是不收呢?”
沈慕麟好整以暇的盯着互相謙讓的一羣兵和一羣賊,他突然間有些後悔了,剛剛如果讓他們被大螞蟻給吃了,算不算是替天行道了?
劫匪老大看着沒有動作的一羣軍官,索性把自己的刀也遞過去,“我們可以走了嗎?”
範舒忙道,“慢走慢走,不送不送。”
劫匪老大笑逐顏開道,“以後有空常來玩。”
“嘭。”沈慕麟對着車頂放了一槍。
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嚇得所有人抱頭蹲下。
簡易盯着靠着自己最近的一名劫匪,詫異道,“誰開的槍?”
劫匪瞧着齊刷刷一同蹲下來的軍官,指了指他身後槍口還在冒煙的一名男子,“你背後。”
沈慕麟一腳將腳邊的砍刀踢到了劫匪面前,“拿起你們的刀,砍過來。”
“嗯?”劫匪老大有些懵,他從業搶劫事業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讓老子主動砍的人。
“砍。”沈慕麟低吼一聲。
劫匪老大一把將砍刀攥在手裡,支支吾吾的說着,“你要幹啥子嗎?”
“砍他們。”沈慕麟指着身前蹲的整整齊齊的一羣兵。
劫匪老大皺了皺眉,“這襲警可是罪加一等的,我雖然沒念幾年書,但是我可是一名業績良好的劫匪,絕對不搶劫軍官的。”
“秦尚書,把你腳邊的刀撿起來。”沈慕麟再道。
秦尚書愣了愣,有些疑惑的撿了起來,正準備遞過去就聽得長官又道。
沈慕麟說着,“你砍他。”
秦尚書神色一凜,“長官,我們身爲軍人,不能傷害咱們的人民羣衆。”
“你們這還是客氣上了?”沈慕麟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巡視而過。
秦尚書搖頭,“我們只是突然滋生一種相見恨晚的遺憾感。”
“兵與賊勢不兩立,制服他們。”沈慕麟莫名的有些同情林傾了,他也應該在一開始就拒絕這個任務的。
劫匪老大主動把砍刀丟在地上,“別啊同志,我們主動被制服。”
“把他們綁起來,送去警局。”沈慕麟坐回椅子上,疲憊的捏了捏鼻樑。
沈慕靖靠在他耳邊,壓低着聲音,“哥,放棄吧,他們已經無藥可救了。”
沈慕麟斜睨他一眼,“連你都有被拯救的可能性,他們應該還有潛力的。”
沈慕靖哼了一聲,“哥,說好相親相愛的。”
“好吵。”林傾微微皺了皺眉,虛弱無力的睜開眼。
沈慕麟注意到旁邊慢慢清醒過來的女人,開口道,“醒了?”
林傾坐直身體,望着身前一排陌生男子,“他們是什麼人?”
沈慕麟玩味興起,“你猜。”
林傾瞧着幾人身上那或多或少的紋身以及腳邊放置的一把砍刀,答案一目瞭然,“搶劫的?”
“嗯。”沈慕麟回覆。
林傾眉頭微不可察的輕蹙幾分,“他們聊得挺開心的。”
劫匪老大興致盎然道,“軍官同志你們下次還來這裡訓練嗎?”
秦尚書搖頭,“不會來了,怎麼了?”
劫匪老大笑,“那就好,你們不來了,下次我們就可以繼續開心的搶劫了。”
秦尚書嘖嘖嘴,“瞧瞧你們那點出息,這職業有前途嗎?”
“有啊,搶劫一次,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咱們兄弟夥都有飯吃啊。”
“爲什麼?”簡易不明道。
劫匪老大笑聲朗朗,“搶到了我們就有錢了,被逮到了我們去局子裡就有飯吃了,多好啊,這是一份雙保險的職業,瞧瞧我的兄弟夥,一個個在進局子前都是骨瘦嶙峋,出了局子後,肥頭大耳,還被養的白白胖胖,多好啊。”
林傾靠在沈慕麟耳側,“要不要去打他們一頓?”
劫匪老大轉過身,咧開嘴笑的恬不知恥,“受傷了我們還有免費醫療,醫療裡的伙食更好吃,一日三餐管飽。”
沈慕麟擡手搭在劫匪老大的肩膀上,同樣抿脣微微一笑。
劫匪老大本打算露出一個謙虛有禮的微笑,只是還沒有來得及笑出來,嘴裡好像正冒着什麼泡泡,他腦袋有些暈,下意識的晃了晃頭,還沒有看清楚眼前是啥東西,眼前一黑,就這麼從椅子上滑到了車底。
一邊抽搐,一邊口吐白沫,跟犯了羊癲瘋似的,哆嗦的可帶勁了。
沈慕麟收回了自己的手,嫌棄的擦了擦。
林傾目不轉睛的凝視着他的一舉一動,或許別人沒有感受到,但她距離沈慕麟最近,那種微不可察的輕微電流彷彿像火星一樣跳躍着,有些燙手。
等等,林傾怵了怵,爲什麼她能感覺到有電流在刺激她的皮膚?
按照她那全身免疫的牛逼神經細胞,她不可能有任何感覺的。
“你這眼神告訴我,你對我有企圖。”沈慕麟輕輕的捏住她的下巴,戲謔般的更加靠近她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