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電。”林傾說出了自己最大膽的猜測,也是最滑稽一個猜測。
一個人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電,除非他不是人,可是他有呼吸的,他的呼吸也是溫暖的。
沈慕麟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爲什麼要這麼說?”
林傾毫不避諱的更加靠近他,幾乎已經湊到了他的眼跟前,只要再近一點,怕是就得親上去了。
沈慕麟同樣是不甘示弱的看着她,兩人眼中的彼此被極致的放大,他道,“林教官想說什麼?”
林傾眯了眯眼,“你身上有電。”她還是那一句話,不同於剛纔的疑惑,此時此刻,她帶着更加肯定的語氣。
沈慕麟失口而笑,“是的,我對你說過了,我很厲害的,和孫悟空之間就差一個七十二變了。”
林傾試探性的抓住他的胳膊,有血有肉的肌肉並沒有異於常人,她眉頭微蹙,“你究竟是不是人?”
沈慕麟擡起她的下顎,“難道我是猴子?”
林傾扭開頭,避開他的接觸,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沈慕麟笑意淺淺的同樣收回眼神,注意到自己的身後一雙灼熱的眼珠子,他不以爲意道,“你想說什麼?”
沈慕靖掩嘴輕咳一聲,“我以爲你們兩打算親上去。”
“你知道爲什麼二伯不長命嗎?”沈慕麟問。
沈慕靖想了想,他家二伯正值壯年,雖說六十歲的高齡,但一看就是老當益壯,少說也能再活個二十年,怎麼就不長命了?
但自家親哥這麼一說,肯定就有他的道理,他下意識的問,“爲什麼?”
“話太多,嘴太碎,爸常說二伯如果那一天死了,肯定是被自己的嘴毒死的。”
沈慕靖忍俊不禁道,“你這話說的沒錯。”
“如果那一天你也突然間一命嗚呼了,我想我們都不會意外,畢竟整個家族裡,就你深得二伯真傳,別謙虛,這是你應得的榮耀。”沈慕麟將帽子擋住自己的臉,準備小憩片刻。
沈慕靖獨自唸叨着他剛剛的一席話,頓時恍然大悟,“哥,你在罵我?”
沈慕麟擡了擡手,威脅意圖清晰明瞭。
沈慕靖規規矩矩的坐回椅子上,保持安靜的抿着嘴,保證不會多說一個字。
林傾見他擡起手,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犯抽了,或許是這兩天經受的精神打擊太沉重,一時半刻還沒有捋順,看他的手舉了起來,她一根筋的握上去。
沈慕麟眉頭一皺,帽子從臉上滑落,他目光如炬的盯着握着自己的手似乎還在等待什麼的女人。
林傾眨了眨眼,“沒電?”
沈慕麟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似乎在等待她主動鬆開自己的手。
林傾反反覆覆的觀察了幾遍他這隻看似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手,低估着,“爲什麼又沒電了?”
沈慕麟縮回了自己的手,“林教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傾眯了眯眼,雙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沈慕麟同樣不卑不亢的望着她,兩人的注視中彷彿已經隔離了周圍的紛紛擾擾。
林傾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泛酸,條件反射性的閉了閉眼,“沒什麼。”
車子一路顛簸進了城,車流量也漸漸密集。
沈慕靖站在另一輛車前,將軍帽扣在頭上,昂首挺胸的站直軍姿,敬禮,“我需要回軍部彙報情況,先走了。”
“嗯,讓人密切關注這裡,一旦任何風吹草動立刻通知大哥。”沈慕麟瞥了一眼身後一羣精神萎靡的士兵,清秀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皺。
車子揚長而去,消失在道路盡頭。
沈慕麟感受到身後有道目光在窺視自己,身體本能的回過頭,卻是空空無人。
林傾尷尬的收回自己的視線,急忙把自己隱藏在人流中。
夜幕四合,營區內恢復了以往的安靜。
靜謐的房間裡,時鐘滴答滴答的搖晃着鐘擺。
林傾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如果不是因爲渾身無力,她並不覺得自己受了什麼傷害性的重傷。
她攤開自己的雙手,不確定的看了看掌心的紋路,爲什麼在車上的時候會感受到電流?難道她能通電了?
林傾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頭,目光灼灼的盯着不遠處的電腦插孔,她明知道屋子裡沒有多餘的閒雜人等,還是警覺性的環顧了一圈,再三肯定沒有多餘的人之後,緩慢的挪動着自己的雙腳,不着痕跡的移到了插孔前。
“呲呲呲。”沈慕麟洗完澡披着浴巾從洗手間內走出來,天花板上的燈管不受電壓的顫了顫。
他並不在意的打開一瓶水,靠在椅子上,剛喝了一口水,整個房間突然黑暗下來。
“臥槽,停電了?”
“真的停電了?”
不遠處的普通宿舍傳來一聲聲抱怨聲。
沈慕麟將水壺放在桌上,擡頭看了看還在閃爍着電花的燈管,他擡手一點,漆黑的屋子重新亮堂起來。
“咳咳,咳咳。”林傾頭暈眼花的揮了揮眼前的濃煙,她瞄了一眼漆黑的屋子,再把自己被電的通體發黑的手掌湊到眼前。
除了有些暈,她並沒有感覺到痛啊。
難道是她感受錯了?
林傾有些哭笑不得的擦了擦自己的臉,自己竟然因爲一個小小的意外就這麼缺根筋的跑來導電玩?
“叩叩叩。”敲門聲響了響,來人並沒有等到屋內主人的同意直接推開了門。
沈慕麟望着黑漆漆的屋子,不出所料,這裡也斷了電,只是空氣裡隱隱約約浮動的一股電焦味,很明顯,這裡有可能是導火索。
林傾藉着月光看着門外之人,故作鎮定道,“長官是來借蠟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