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似乎還帶着餘溫,貼在她的臉上時,有一種莫名的悸動,讓她的心臟抽筋似的顫了顫。
沈慕麟低下頭,離她更近了一分,“別動。”
林傾本是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聽他言簡意賅的兩個字,急忙停止了動作。
沈慕麟輕輕的擦了擦她額頭上的石灰,“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髒?”
林傾聽的自己心臟處砰砰砰的跳着什麼,她嘗試着穩住自己心裡的東西,卻發現心跳的更加放肆,到最後,竟是默默的紅了臉。
沈慕麟拿着手絹替她擦拭乾淨,“我有一個姐姐,雖然看着大大咧咧,但可臭美了,每一天訓練回來第一時間就是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一個勁的往自己身上噴花露水。”
“噴花露水?”林傾疑惑,脫口問出。
沈慕麟抿脣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覺得幾塊錢一瓶的花露水比那些大牌香水好聞,可能是遺傳了我的母親,我母親每天洗完澡想着去我父親房裡前一定要倒一瓶花露水在身上。”
林傾試着想象了一下一瓶花露水的味道。
沈慕麟再道,“雖然挺薰的,但我想我們家都習慣了,畢竟花露水驅蚊。”
“長官也喜歡花露水?”林傾問。
沈慕麟收好手絹,拿起配槍,“算不上厭惡,畢竟這是我母親喜歡的東西。”
林傾看他翻過了圍牆,下意識的聞了聞自己的味道,他這是在潛移默化的告訴自己身上臭嗎?
沈慕麟趴在牆上朝着她伸出手,“過來。”
林傾自然而然的搭住他的手,“長官,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海港。”
天邊烏雲滾滾,看來是即將下一場大雨。
“哐當。”果不其然,一聲雷鳴,一顆顆雨珠溼透了整個戰場。
林傾站在屋檐下,環顧着四周,雨水灑過,整個空間氤氳開一陣陣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沈慕麟靠在牆壁上,擡頭望着愈演愈烈的大雨。
“長官,還繼續前進嗎?”林傾計算了一下從他們的位置到達海港的距離,應該還有五十公里左右。
沈慕麟看向旁邊不遠處靜止的一輛吉普車,疾步走上前,拉開車門。
車子有些廢舊,上面厚厚的積了一層灰,他試着發動車子。
林傾坐在副駕駛位上,看他捯飭了一通之後車子像是苟延殘喘的瀕死之人艱難的喘息了一下,隨後噴出兩口黑煙,往前移動了些許。
發動機的聲音好像隨時都會斷氣那般,沈慕麟一腳踩住油門,“坐穩了。”
林傾扣上安全帶,車子猶如掙脫了枷鎖的瘋牛,一下子就衝出了幾十米。
天色矇矇亮,軍號震耳發聵的迴盪在營區上上下下。
薛指導員有些頭疼,他看着自己拉了三次才慢慢悠悠從宿舍裡跑出來的一羣兵蛋子。
他忍無可忍的再次吹響哨聲,“都迅速點,你們遛狗啊。”
所有人睡意惺忪的打着哈欠。
薛指導員痛心疾首的盯着所有人,“長官們才走兩天,你們就放縱成這德行了。”
所有人東倒西歪的站着,反正是怎麼舒服怎麼做。
“很好很好,既然你們不肯洗心革面,就別怪我下狠手了。”薛指導員憤怒中指了指最前排對着他嬉皮笑臉的簡易,“還有半個小時,洗臉的洗臉,吃飯的吃飯,弄完之後操場集合。”
秦尚書伸了一個懶腰,“指導員好像有什麼陰謀。”
“他能有什麼陰謀?我得到消息,長官他們還在Y國,按照這速度,至少還有兩天才會回來,我們還能繼續瀟灑兩天。”江樺吐出嘴裡的泡沫,高枕無憂般走向了食堂。
陽光正盛,吃完飯的兵蛋子排成排的從食堂出來。
薛指導員嘴角掛着一抹陰測測的笑容,他吹響了哨聲。
這羣人依舊不疾不徐的站立兩排。
“教官臨走前特意向軍部申請了臨時教官,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沈筱筱大校。”薛指導員讓開了自己的龐然身軀,將她身後藏着的女人雙手請了出去。
衆人面面相覷,這女人體格比他們嬌小了不少,不怪他們小覷,畢竟他們一個個可是一米八五以上的陽光青年,面對大概只有一米七的沈筱筱,身高優勢,體型優勢,此情此景,他們想毫不客氣的衝着她展示展示自己的肌肉疙瘩。
沈筱筱打開文件檔案,逐字閱讀,“我很好奇你們是吃什麼長大的,只長身子不長腦子,挺意外的。”
“……”衆人默。
沈筱筱合上檔案,“不過也沒關係,我就待兩天,否則我想我會忍不住……弄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