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真的是我家那個無法無天恨不得捅破天的弟弟?”沈筱筱站在宿舍高臺,俯瞰着院子裡匆匆而來的身影,並沒有在意這是不是二樓位置,翻過護欄一躍而下。
沈慕麟起初聽見這咆哮而來的聲音本以爲是夜晚太深產生了幻聽,只是當一蹦落在自己眼跟前的女人之後,他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與她保持着至少一米以上的距離。
沈筱筱眯了眯眼,自上而下的審視他一番,“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慕麟瞥了一眼她跳下來的方向,那是自己的宿舍前。
沈筱筱伸長脖子湊到他面前,“就不想跟你親姐姐拉近拉近距離?”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沈慕麟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沈筱筱擡起手想着一巴掌拍一拍他結實的肩膀,卻被他不着痕跡的躲開了。
沈慕麟繞過她,徑直走向了宿舍後。
沈筱筱緊隨其後,“你這是去哪裡?你姐不遠千里的跑來你這裡,你就不想着跟我嘮嗑嘮嗑?”
“跟瑾瑞哥吵架了?”沈慕麟直接戳破她拙劣的演技。
沈筱筱身體下意識的僵一僵,隨後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這個問題,她道,“你們營區裡的兵蛋子不行啊,我就操練了一下,全軍覆沒。”
沈慕麟止步,“你訓練了他們?”
沈筱筱驕傲的甩了甩自己的馬尾辮,“得了,我是你親姐姐,不用跟我客氣,我就練練,沒有耽擱什麼精力,你姐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沈慕麟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盯得她笑着笑着就癱了。
沈筱筱輕咳一聲,再一次轉移這個似乎並不怎麼友好的話題,她問,“你這是去哪裡?不回宿舍?”
沈慕麟走上臺階,“你可以回去了。”
ωωω ⊙ttκǎ n ⊙C○ “別啊,你姐百忙之中好不容易抽空來看你,怎麼着都應該住上兩天,你甭擔心,我能喜歡這525團的氛圍以及伙食,我很隨意的。”
“我怕我的兵。”沈慕麟頓了頓,目光如炬的落在女人單薄的身體上,“我怕他們遲早被你玩死。”
沈筱筱一沒留意一巴掌拍在了身側的大樹上。
大樹頑強的顫了顫,隨後從沈筱筱的掌心下開始裂縫,最終還是不堪重負的被攔腰拍斷了。
沈慕麟一言未發的將雙目投擲到她的手掌上。
沈筱筱哭笑不得的縮回了自己的手,“我見到我弟有些激動了。”
“姐,快入秋了,瑾瑞哥容易犯病的,你這樣跟他生氣,就不怕把他氣壞了?”沈慕麟問。
沈筱筱神色一凜,眼中一閃而過一絲驚慌。
沈慕麟再道,“別鬧了,回去吧,前陣子不是聽說他出任務受傷了嗎?你在這個節骨眼跟他生氣,不是要他的命嗎?嗯?”
沈筱筱眉頭皺的更緊了,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她壓抑的怒火霎時被點燃似的,她忿然大怒道,“你以爲我願意跟他鬧?就他那個身體還想着去北岸,北岸是什麼地方?凍死人都不見屍骨的最北之地,他去一趟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我也知道北岸出了什麼事,可是你這樣走了,不是更沒有人能阻止他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沈筱筱驀地睜大雙眼,“我大意了,這傢伙是故意惹怒我把我支走的。”
沈慕麟看了一下時間,“你如果現在過去,應該還能在他凍死之前把他提回來。”
沈筱筱頭也不回的跑向了停車場,一邊跑着一邊說着,“我先走了,改天再來。”
沈慕麟瞧着一眨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沈筱筱,不甚在意的走進了醫務室。
醫務兵小心翼翼的站直身體,敬禮,“長官。”
“我來拿一點退燒藥。”
“是,立刻爲您準備。”
夜色漸濃,宿舍裡裡外外恢復如常。
林傾徘徊在門口,時不時會扒拉在門上聽着走廊上的動靜,她輕咬紅脣,從這裡到醫務室的距離最多十分鐘的路程,這都快半個小時了,長官是走丟了,還是忘記了?
擲地有聲的腳步聲從走廊一頭傳來。
林傾忙不迭的坐回凳子上,大眼珠子在眼眶中轉動一百八十度,直勾勾的盯着那扇緊閉的門。
“叩叩叩。”果不其然,下一刻房門處傳來敲門聲。
“請進。”林傾倒上一杯水。
沈慕麟推開宿舍大門,撲面而來一股涼涼的花露水味道。
林傾把水杯遞上前,“多謝長官。”
沈慕麟接過水杯,將藥盒放在桌上,“先吃一片,晚上如果再起熱,就去醫務室看看。”
林傾見他手裡就一盒藥,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您的傷口處理了嗎?”
沈慕麟喝了一口水,放下了水杯,“幾天沒洗澡了,我先去洗個澡,然後再去上藥。”
林傾靜靜的注視着桌上還在晃動的杯面,虧得她縱橫了軍營這麼多年,未曾料到有朝一日也有馬失前蹄的一天。
“哐當”一聲,林傾拿着自己的水盆裝作若無其事的進了澡堂。
一羣正在脫衣服的士兵們聽見唐突的開門聲本是不以爲意的看了一眼,也就是一眼,一個個像見了鬼那般不停的抓扯着自己的衣服。
簡易本是已經脫光光了,也抹上了肥皂泡,正打算用瀑布一樣洶涌的水把自己裡裡外外都沖刷乾淨,當他見到像鬼魂一樣飄進來的教官時已經來不及抓衣服了,就這般下意識的用自己的小手手擋住自己的要害。
林傾自動忽略這羣光着膀子的傢伙,視若無睹般放上自己的水盆,隨後才慢慢悠悠的看向定身一樣的一羣人,“要一起洗嗎?”
衆人語塞,這是要洗還是不要洗?
林傾一手搭在牆壁上,另一隻手一搭沒一搭的叩着自己的胳膊,她再問,“這是要看我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