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在江晧的耳側震耳欲聾的迴盪着,可是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他急忙睜開雙眼。
塞耳夫握着手槍的手一陣收縮,一滴血兩滴血從他的指縫間滲漏,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成功的將自己隱藏起來。
突破了?
塞耳夫有些不敢置信,這裡雖然是廢棄的軍事中心,可是經過他的佈防,完全媲美於任何營區,怎麼可能會不露聲色的就被突破了?
兩名本打算反抗的士兵剛一轉身,還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藏匿之處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到場死亡。
空氣裡很壓抑,血腥味在封閉的空間裡一點一點的加劇。
江晧喉嚨一陣發癢,他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的無力感,來了,救援人員來了。
塞耳夫不肯罷休,他舉着槍,槍口正正的對着椅子上被束縛着手腳的人質,只需要一點力量,這個人必然是回天乏術。
“砰,砰。”兩聲槍響從兩個方向響了起來,同時是朝着江晧的方向飛去。
江晧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身體,死亡彷彿已經是近在咫尺,他的瞳孔裡被放大了那一顆迎面飛來的子彈軌跡。
“嘭。”兩顆子彈撞擊在一起,瞬間爆開,粉塵瀰漫,驚詫着江晧一動不敢動。
他們這種待選特戰隊隊員是訓練過這種攻擊的,可是需要精準無誤的計算以及毫無偏差的槍法,說實話,他沒有這種本事。
塞耳夫不甘示弱的再射擊一槍,只是這一次還沒有來得及瞄準,他感覺到身體右側猛然襲來一種危機感,他忙不迭的縮回了脖子,在他剛剛停留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彈坑。
他知曉花國古語有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可是自身的驕傲讓他就算是暴露了也想着背水一戰。
“首領。”士兵抵抗不住外面的進攻火力,大部分撤離回來。
卻是一個個還沒有反應過來,子彈鋪天蓋地的襲擊過去,掃蕩而過,遍地屍首。
塞耳夫抓緊槍桿,瞧着好像突然間調轉了彼此位置的攻擊與防守方,咬緊牙關,下達命令,“撤退。”
奇特的警告,他充耳不聞,如今竟是損失慘重。
沈慕麟聽着不遠處傳來的發動機聲音,擡手一握,正在行駛中的車子倏地停止了下來,所有人因爲慣性身體往前一撲,重重的撞在了玻璃上。
塞耳夫捂着頭瞥了一眼正在調試車子的司機,吼道,“怎麼回事?”
司機急出一頭大汗,“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沒電了。”
沈慕麟裝上追擊炮,面色如常,平靜的一如無風無浪的湖面,他拉響保險栓的剎那,炮彈在夜晚中美麗妖嬈的落在了目標車輛上。
“嘭。”火焰將整個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晝。
塞耳夫從車裡滾了出來,熊熊烈火將他慘白的一張臉映射的一片鮮紅。
他目光犀利的瞪着從戰火中緩緩而現的男人,嘗試着抓住掉在地上的突擊步槍,手指頭剛剛觸碰到武器,一股電流襲擊而來,他慌不擇路般鬆開了手,整隻手彷彿被電擊了一樣,麻木僵硬,血液似乎也停止了流動。
沈慕麟看着地上狼狽不堪的男人,拿出配槍,上膛,將子彈推入槍口。
動作乾淨利落,未說一字一句,瞄準上的那一刻,食指扣下扳機。
塞耳夫沒有料到對方會不吭一聲就開了槍,也沒有如期而至的讓自己一槍斃命。
子彈落在了男子的肩膀上,穿透了肩胛骨,劇烈的疼痛使得他身體不受控制的痙攣起來。
沈慕麟繼續開槍,另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另一側肩胛骨。
“啊。”塞耳夫仰面倒下,氣喘吁吁的雙手握拳,“混蛋。”
沈慕麟充耳不聞般繼續拉下槍栓,子彈一顆一顆落在男子的四肢上,從頭到腳,一共二十槍。
塞耳夫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渾身上下全是血。
秦齊默默的站在一邊,只能在長官彈了空槍之後將自己的配槍遞過去。
“隊長,已經清理乾淨了。”張權回稟着戰區情況,他看到了地上的男人,只要隊長一開槍,男子的身體好像都會反射性的顫一顫,還沒死?
秦齊似乎明白他想要說什麼,點了點頭,“沒有死。”
張權心有餘悸的吞回了自己多餘的話。
沈慕麟走到沒有了動靜的男人身前,試了試他的鼻溫,早已是氣息微弱,估計只是吊了一口氣了。
秦齊不敢置信的瞪直了雙眼,他本以爲自家猶如謙謙君子的隊長大人終於放棄了施虐,卻不料他竟然在幫男子做心肺復甦?
沈慕麟控制着自己的力量,讓對方繼續吊着這口氣。
“咳咳,咳咳。”塞耳夫在劇痛中清醒過來,目光渙散,整個人止不住的哆嗦着。
沈慕麟再一次的站起來,一言未發的將子彈一顆一顆的充沛着彈匣。
塞耳夫眼裡有了恐懼,他本以爲自己死了,他甚至都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