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不許我老頭子認個孫女,每天來陪我說說話、打打拳?”
好好的一個孫媳婦變成了孫女,他還心塞着呢!
“不過這小丫頭我是越看越喜歡了,本來想搞個認親宴會,讓京都上層的人都知道她是我鍾家罩着的,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懂得收斂鋒芒。”
“哈哈,按照她的話來說,就是那什麼‘低調纔是王道’。”
想着之前池雅過來的時候,陪着他下棋、打拳時的樣子,鍾老爺子心裡突然又爽快了。
至少現在君老頭就享受不到這種有個嬌嬌柔柔的小孫女環繞膝下的福,雖然那小丫頭小拳頭揮起來虎虎生風,一點也不嬌弱,但就是這樣才更對他老頭子的胃口。
“喂,老傢伙,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不是池丫頭看上了你家那冰塊小子,我老頭子還捨不得她這麼早就找男人呢。”
都還差一點才十八,哪家的小姑娘會這麼早就找個男人定下來?
“這孫女跟孫子就是不一樣,能文能武,又孝順、又乖巧,雖然長得嬌嘀嘀的,但那拳頭的力道可着實不小,打起架來乾脆利落又霸道,一點也不輸男子。”
“嘿嘿,如果你們君家人不同意,那正好,我還真捨不得她,到時我就給她招個上門女婿,這樣她就能一直陪着我老頭子了。”
鍾老爺子下巴擡得高高的,一臉得意洋洋的斜看着君老爺子。
“你想得到是美,我家漠兒是絕不可能做什麼上門女婿的。”
自己這老夥計對池雅有這麼高的評價,君老爺子雖然非常地奇怪,但在‘上門女婿’這件事上他是絕不會鬆口的。
他就這麼一個孫子,小的時候當寶一般寵着,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後,他性情大變早早就搬出去獨立,一個月也見不到幾次面,他這心裡啊,就再也沒有舒坦過。
如今又怎麼可能讓他去當什麼上門女婿呢?那豈不是連一個月的兩三次面都沒有了?
說起這事,鍾老爺子就想起了上次在君家的對峙,不無得意地道:“這可說不準,上次你家小子不就已經親口承認了,池丫頭不進君家的門,他進池家的門嗎?”
話落,轉念一想,又摸着下巴短短的鬍子笑道:“哈哈,現在應該進我鍾家的門了,沒想臨老了,老子還能得這麼個上門孫女婿。”
一個女婿半個兒,那一個孫女婿,不就是半個孫了嗎?
“老子看你還沒睡醒,還在做夢。”君老爺子又怎麼可能讓他得意,冷冷地潑着冷水。
鍾老爺子也不甘示弱:“哼,你個老東西,你家那冰塊能遇上老子孫女,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也是你君家祖上燒了高香,你就知足吧!”
君家小子的運氣也確實好,本來只剩下半條命好活了,沒想到快30了,遇上池丫頭這麼個寶,愣是可以撿回來剩下的半條命了。
君老爺子今天來的目的就是這個,見他還是不把話挑明瞭說,氣也上來了,把杯子往桌上一頓:“老傢伙,你說話再藏着掖着的話,老子可就不客氣了。”
見他也確實是急狠了,鍾老頭也不再逗他:“老東西,說你腦袋瓜子不好使了還不承認,老子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還在這裡東想西想、嘰嘰歪歪個什麼?”
“你指的是……?”
君老爺子這幾天想了不少,雖然來之前也已經有了些大膽的猜測,但真正得到老夥計的證實,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這就好比一個餓了好多天的人,一直在夢想着能找到個肉包子,卻沒想到那肉包子突然從天而降,自己跑到碗裡來了的感覺。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啊,從今兒開始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就跟我老頭子一樣,每天練練拳腳、喝喝茶、下下棋,過過休閒的日子吧。”
替他滿上一杯熱茶,鍾老爺子一時也是感嘆萬千。
在熱天時,想去哪就去哪,想打拳就打拳,想幹點什麼,擡腳就可以去,這是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往年的七八月這個時候,他都是抱着個冰袋坐在家裡又難受,又哪也去不了,哪曾想,今年遇到池丫頭這麼個小傢伙,幾天就解決了他這麼多年的痛苦。
“你沒騙我?”君老爺子還是有些敢相信。
畢竟池雅的年齡擺在那裡,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
“老子騙你做什麼?老子這腿就是證據。”
鍾老爺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左腿,隨後似想起了什麼,又故作神秘地道:“還記不記得之前我跟你說的,我家那渾小子揹着我偷偷從M國進了套最先進的儀器的事?”
君老爺子瞪大了眼:“你是說……?”這儀器是給那丫頭用的?
“不錯,那套儀器一到海關,那小子就帶着貨興匆匆地跑去了海城。”鍾老爺子喝了口茶,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
“想想這個時間段……”不正是那丫頭出現的時間嗎?
“老天……還是開眼的。”
君老爺子一向威嚴的虎目中隱隱有溼意冒出,聲音也帶着些許哽咽。
漠兒還不到10歲就要承受那無名病毒帶來的痛苦,明明懷疑是白家的人當初做了手腳害了他的一生,卻還要因爲解毒劑的原因而不得不低頭,受制於他白家。
明明非常厭惡白家那個心狠毒辣的小姑娘,卻還要忍耐着性子敷衍她,眼看着那小姑娘對自己手下的人頤指氣使、指手畫腳。
這對於他那麼一個生性高傲的人來說,是多麼的憋屈?
而現在,他再也不用憋屈了!可以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了,這一定是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遇到那小丫頭是老天爺對他的補償。
鍾老爺子也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壓在心上多年的石頭終於挪開了,換他也會這樣,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這是好事,你應該高興!”
“嗯,高興,老子高興,誰說老子不高興了?”
君老爺子用拳背擦了擦眼角,卻沒想到本來還能壓抑住的淚水反而順着眼角落了下來,越流越多。
要是老伴這會還在,還指不定怎麼高興呢!要是她在天上能看見,現在也應該寬心了。
“高興你怎麼還哭得跟個小孩子似的?都一把年紀了,也不怕後輩們笑話。”鍾老爺子口裡不留情,但還是很心疼他這老夥計的,故意調侃。
“老子什麼時候哭了?老子這是眼裡進灰塵了,我說你這房子也應該好好地打掃打掃了,什麼灰塵蛛蛛絲的都有。”
君老爺子用力擦乾臉上的淚水,赤着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開始死皮賴臉、胡攪蠻纏。
鍾老爺子很無奈:“行行行,你沒哭,是我這房子住的時間太久,老化了,該重新裝修了。”
“老子今天要跟你這個老傢伙喝兩杯。”經過一陣緩和,君老爺子也漸漸地平靜下來。
“行,咱們也別喝這個勞神子的茶了,讓老管家弄幾個菜,老頭子我今天就捨命陪君子,陪你喝個夠!”
鍾老爺子把杯子一摔,就轉頭開始大聲招呼老管家準備酒菜。
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也沒有喝得這麼痛快了,兩個老爺子最後都喝得滿臉通紅,君老爺子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彼時,君夫人正在滿臉怒容地跟自己丈夫抱怨韓校長的囂張態度,以及池雅的不檢點,正好被走到門口的君老爺子聽了個正着。
他心裡正高興着呢,這個時候哪能聽得人損池雅?
“閉嘴,池丫頭,這個孫媳婦我認了。”
聽到他的話,君夫人從沙發上‘蹭’地站了起來:“什麼?爸?您是不是老糊塗了?那鄉下來的臭丫頭有什麼好?”